第一百五十九章 上上簽(求訂閱)

作者︰南朝近衛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凌晨六點。

距離黎明還有一個多小時。

暗中的姬禮等人尚未動手,一個流浪者卻阻礙了眾人進度。

細雨飛舞的街道上,江城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隨後從竹筒里隨意抽出一根竹簽。

下下簽

三個字很刺眼,代表著不幸。

但江城毫不在意,直接把那根竹簽扔在地上。

在流浪者焦急的目光中,他再一次抽出一根。

下下簽

依舊是這三個字。

江生再次把簽子扔在地上。

如此反復了十次,他才抽出一根寫著「中下簽」的簽子。

但他依舊沒停,還是把這根扔了。

最終在第十九次,他抽到了一根寫著「上上簽」的竹簽。

江城拿著那根竹簽,對陶範說道︰「學長,看到沒有,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覺得簽子不對,換一根就是。」

「可是學弟,你……你沒給錢啊。」

「沒事,只要拳頭足夠大,哪怕真有神仙來了,你也不用給錢。」

說罷,江城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抵在算命的脖子上。

他淡淡問道︰「你如果真的很能算,那就先算算這把刀會不會捅進你脖子。」

「啊這……」

算命的臉色一白,差點當場跪下。

他渾身僵硬,額頭緩緩浮現出一滴滴冷汗,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年輕人,以和為貴,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會還是不會?」江城淡淡問道。

「我錯了,我不該出來騙人。」

「怕死嗎?」

「怕!」算命的連連點頭。

「那行,我問你幾個問題。」

「您老人家問,只要別動手,我什麼都可以。」

「這附近是不是有很多算命的?」江城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是啊,都形成產業了。」算命的連連點頭,「有人專門給我們做托,還有人給那些抽到下下簽的使絆子。」

「怎麼使絆子?」

「如果那人抽到了下下簽,但他不相信,就會有人專人跟著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比如……比如用膠水堵了他的門眼,或者把他的交通工具鎖起來,再就是在他出門的時候故意潑污水,潑污血之類的,總之就是讓他感覺自己最近很倒霉。」

「這股算命的風氣,最早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四五年前就有了,我是那時候才來的。」

「你就知道這麼點?要你何用?」

「等一下,這位大爺,您別激動!」

算命的都快哭了。

平日里就算遇見不信的,也頂多只是罵他兩句。

這還是頭一次遇見一言不合就動刀子的。

「我認識這附近很多算命的,您還想知道什麼就盡管問。」

「這個槐樹小區是不是經常死人?」

「是啊!」算命的連連點頭,「說真的,只要踫見是槐樹小區的居民,什麼都不用編了,直接告訴他眉心發黑,不日便有血光之災,基本一說一個準。」

「這附近哪個算命先生最有名?」

「這……我想想……」算命的撓了撓頭,「應該是那個叫黃半仙的,在這兒好多年了,許多富商老板都請他算過,據說從來沒失手過,他是真的百算百靈,。」

「什麼時候能踫見他?」江城淡淡問道。

「您老人家也想找一個算得準的?」算命的小心翼翼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

「哦哦,那個……那個黃半仙,他一般會在凌晨六七點的樣子出現在街頭巷尾,找上幾個有緣人就開始算命了,有時候只出現不足一個小時,有時候會算上一整天,據說全看緣分。」

「行吧,回亭子里睡覺,等會不管看到什麼或是听到什麼,都當從沒發生過。」江城指了指那個破爛的老報亭。

亭子里還有兩個流浪者,正在熟睡之中。

難以想象,他們蜷縮在這麼小個報亭中,是如何忍著難受睡著的。

「行,您老慢走。」算命的佝僂著身子,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

「騙錢要適度。」江城最後提醒了一句。

「沒問題,我一定謹記您老的叮囑。」

算命的點頭哈腰,為了這條命,什麼都不顧了。

他連地面上那些散落的竹簽都不敢撿,面對著眾人,一點點退回到那個報亭,也不管鞋底的冰冷雨水,直接拉過舊報紙蓋在身上,微微顫抖著,閉上了眼楮。

報亭內其余兩個流浪者似是並未察覺,依舊熟睡。

見狀,江城就帶著眾人繼續往小巷子的入口走去。

「學弟,你咋知道那個算命的是騙人的?」陶範問道。

「難不成還能有真的?學長你居然信這玩意?」

「信則有,不信則無嘛。」陶範尷尬地笑了笑。

「以後少花這種冤枉錢,開源節流。」

「學弟說得對……」陶範認真點頭,「對了,學弟你為什麼要問他那些問題?」

「這個小區不對勁,應該有人在暗中搞鬼,那人很強,比工地上那個元大爺還強,只要我們別遇上,這次的演繹任務就能圓滿完成。」

「元大爺都已經是高級詭異了,還能有比他更強的?」

「我就比他強。」

「啊這……」

「同為高級詭異,也有戰斗力的強弱之分。」江城並未解釋太多,「正如教會的珠子,高品質珠子這個區間,差距是最大的。」

「明白了。」陶範點了點頭,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明白了。

「對了,還有個事忘了問。」

江城突然止步,回過身去,看向那個老舊的報亭。

陶範正準備听江城想問什麼,但他很快發現,江城的臉色變了,變得凝重起來。

「學弟,怎麼了?」

陶範新生疑惑,同樣轉過身去。

其余人也紛紛止住腳步,回過身,把目光投向那個老報亭。

于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人呢?」

這才十多秒的時間。

那個破爛的老報亭里,三個流浪者消失得無影無蹤,亭子里的報紙也一張不剩。

亭子外面,那個滿是積水的街道上,散落的竹簽同樣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報亭口掛著的那三個泛黃紙人,任誰都無法相信,這里曾發生過一段幾分鐘的簡短對話。

一縷縷冰冷的夜風襲來,讓在場幾個普通人都覺得通體發涼。

這個充滿寒意的夜晚,似乎並沒有那麼好度過。

「竟是我看走眼了?」

江城神色凝重,踩著冰冷的積水,緩緩走上前。

崔悲走在他身側,渾身緊繃,手心里握著一疊鈔票。

未知是最強大的敵人。

四周的黑暗之中,只有風聲與雨聲,時而有樹木搖晃,制造的雜音能暫時打碎這種詭異的寂靜。

「崔先生,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詭異力量?」江城問道。

「沒有,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崔悲神色鄭重,看著那個不遠的報亭。

可一切已經發生了。

三個活人消失,只剩下三個泛黃的紙人。

不知道他們本就是紙人,還是被變作了紙人。

江城保持著高度警戒,走到那個陰暗的老報亭門口,抬頭看了眼門上掛著的三個紙人。

紙人的樣貌很模糊,五官被寥寥幾筆勾勒出來,像是孩童無聊時候隨意作出的簡筆畫。

「江兄弟,這里有根竹簽。」崔悲指了指昏暗的亭子中心。

「嗯,我看看……」

江生並未放松警惕,伸手從亭子里取出這枚竹簽。

上上簽

竹簽正面刻著這簡單的三個字。

背面則篆刻著一個古體的「黃」字。

就在江城皺眉思索之際,門口掛著的那三個紙人忽然炸開,僅剩三張寫有文字的紙片掛在門上。

生門已斷

劫數難逃

向死而生

「這十二個字,就是解簽的結果?」崔悲臉色難看,「上上簽居然解成死簽?」

陶範走上前說道︰「最重要的應該是那個‘向死而生’吧,這話是不是說要先死一次,再活過來?」

「不,這四個字不該這樣理解。」江城搖了搖頭。

「那應該怎麼理解?」

「無所謂,不要被外物干擾就行了。」江城重新變得淡然,隨意掰斷了那根上上簽,然後將其扔在報亭里。

「學弟,不管了嗎?」

「對方既然不願現身,那就不必管了,現弄完這個演繹任務吧,時間不多了。」江城看了眼天邊。

此時的城市邊際依舊灰蒙蒙一片。

細雨裹挾著灰霧,讓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冰冷與朦朧感。

報亭的變故沒有耽擱太多時間,一行人重新向著小巷子入口走去。

「學弟,你剛才想問什麼?」陶範問道。

「我想問那個算命的,知不知道這附近幾年發生過什麼車禍。」

「原來如此……」

陶範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江生。

來到這個小巷子後,江生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盯著那塊老舊的路牌看了很久。

「進去看看?」江城看著江生。

「嗯。」江生輕輕點頭。

小巷子的道路布滿裂痕與水坑,髒兮兮的。

幾只野貓趴在淋不到雨的角落中酣睡,身上的毛發與這里的環境一樣髒。

眾人紛紛打開手機電筒,照亮前方的路面。

教會總喜歡把演繹任務安排的夜晚,不知是為了營造氣氛還是另有目的,對普通人的視力很不友好。

在眾人的陪同下,江生緩緩走進這條小巷子。

沒多久,經過第一個電線桿子時,他忽然停步,怔怔看著電線桿上面的一個尋人啟事。

那個尋人啟事已經泛黃了,起了褶皺,或許是處于陰暗小巷的緣故,並沒有人將其撕下。

「怎麼樣,想起了什麼嗎?」江城也看著那張尋人啟事。

「沒有……」

「那就繼續。」

三年的時間可以沖淡很多人與事。

如果當時真的有車禍發生,地面上肯定會留下大量痕跡,可如今什麼都沒了。

江城踩著雨水,行走在黑暗中,腦海中掠過一個個雜亂無章的思緒。

這次任務,到底要怎麼樣才算完成?

他認真思索著,不知不覺有些愣神,直至眼前忽然出現一道白光。

「怎麼回事?」

江城猛然驚醒,退出了思考的狀態。

最近他的狀態很不對勁,總是出現這種走神發愣的情況,大意的次數太多,貌似沒有以前那麼敏銳了。

他抬起頭,發現竟已是白天。

朦朧細雨依舊。

兩側是白牆黛瓦。

腳下是青石板路,濕滑的苔蘚入眼可見。

滴答雨聲輕輕敲在瓦片上,聲音十分悅耳。

時間仿佛倒流數千年,整個世界被這場朦朧的雨霧渲染出安寧與恬靜。

這條小巷似乎沒有盡頭,站在青石板上遠遠看去,遠方只有一片飄蕩的白霧,仿佛水墨畫的留白,多了幾分詩意與遐想。

「滴答……」

一滴凝結的水珠從青瓦上滴落,輕輕觸踫人間的土壤。

遠方的雨霧里緩緩飄出一把油紙傘,傘下是身著白色旗袍的窈窕姑娘。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似乎要在這個狹窄的巷子里擦肩而過。

風中飄來一縷丁香花的幽香。

江城一臉冷漠,握緊了手心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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