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沒有想到阿萊爾頓不止知道佔星的星幣,甚至見過兩枚星幣,佔星的星幣,命運的星幣,這讓他聯想到夢琉璃的含糊言辭。
佔星的星幣,與星月之主有光……那麼命運的星幣,豈不是與命運女神有關?另外三枚未知的星幣,和光明與奇跡之神、戰神、智慧與勝利之神有關?
實際,他在路途中研究過星幣,正面是一顆凸出的「星星」圖紋,反面是一顆樸實的「古樹」圖紋,材質未知,金色並非黃金,硬度極高,模起來光滑如玉。
他凝眸注視性格膽小而內向的阿萊爾頓,禁忌物品擁有「蠱惑」心靈的能力,經歷丹尼.沃納和梅琳娜.貝蒂兩位女士的演技欺騙,他明白,永遠不要被事物的表面蒙蔽雙目。
梅琳娜女士給他上的最後一課︰人往往都不會表里如一,都戴著面具。
禁忌物品更擅長欺騙人類。
莫文握住佔星的星幣,故作迷茫問道︰
「在夢境中佔星?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獲嗎?」
「我曾經窺視過很強大的‘佔星家’內心,他掌握多種佔星方式︰儀式佔星、水晶佔星、夢境佔星、遠古咒語佔星、靈之佔星、殘留物佔星、血腥獻祭佔星、星辰指引佔星、冥想佔星等。其中,夢境佔星最復雜,需要借助道具使自己在夢境中擁有意識,以夢,化畫面,好像,好像……準確性挺高,吧?」說著,阿萊爾頓變得不確定,變得自己都疑惑。
吧?你確定自己不是在搞笑?不是在逗我?
莫文念叨一遍阿萊爾頓講述的佔星方式,暗自想到︰戴維爾.穆爾就是星月之主教會的「佔星家」,佔星的能力很玄乎,很奇妙,和「命運」同樣的不可思議。
利弊揣摩,他繼續試探問道︰
「夢境中佔星,怎麼做?」
「不懂。」阿萊爾頓不假思索答復,顯得迷茫。
不懂?那我隨機操作試試?反正在夢里,應該不會出事!莫文懷著試試的心態,手指縫隙擺弄幾次星幣,想想低語︰
「與初始之書有所聯系的基克.卡路里教授在什麼地方。」
他重復默念五遍,當,彈起星幣,夢境場景瞬間變換︰
中心公園聖潔雕像,紅色煙囪,馬車停靠在豪宅鏤空鐵門前,車廂打開,燕尾服正裝,黑帽,拿著手杖的老者緩步走進別院。
石橋流水,柳樹稀稀疏疏,渡船行駛石橋下,右側百貨商業區。
短短兩個場景一閃而過,莫文恍惚察覺自己依舊置身陰暗密室,視線往下移動,星幣,正面,答案呼之欲出︰「意外的收獲」。
一幀一幀畫面浮現,他反復記住雕像和紅煙囪的外觀,心有余悸。
那棟別墅就是基克教授的居住地址?剛才的畫面會不會是阿萊爾頓刻意制造?它能夠控制夢境,不好蓋棺定論……看起來,他似乎沒有在欺騙我。
講真的,阿萊爾頓表現得過于順暢和乖巧。
「主人,有結果嗎?」阿萊爾頓仰著腦袋詢問。
「嗯,有收獲,需要驗證。」莫文敷衍一句,反問︰「龍瓏瓏還在使用魔鏡?」
阿萊爾頓憨厚傻笑道︰
「我才是魔鏡,我不想讓他找到伊莎利亞.克.溫莎,他就找不到,我在拖延時間,想和主人聊天。」
「行吧,你先回去,以後他們使用你,你就嘗試找我。」莫文彎腰撿起星幣,想想,補充道︰「使用魔鏡需要付出相應代價,記得狠狠弄他!把他內心恐懼擴大到頂點!」
「我喜歡做這種事情……主人,我等你。」阿萊爾頓背對著莫文緩步走向古老魔鏡,嘴角勾勒人微笑。
夢境中的3級023消失,莫文精神力刺激自己,退出夢境。
明媚陽光透過藍色窗簾照耀房間,他感到肚子沉重,揉揉惺忪的睡眼,定楮一看,阿茉頭朝側面,雙腿壓著他。
「中午12點29分……我怎麼覺得才睡了十分鐘的樣子。」莫文盯著牆壁掛鐘,緩和片刻,輕輕挪開阿茉的雙腿,下床洗漱。
阿萊爾頓的入夢出乎預料,應該說,他完美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離譜的事情,職業者的世界充滿神秘未知,連夢境都可以操控。事實而言,他更想走「命運」職業鏈。
第三階層「顛倒命運師」,那種控制敵人視覺、觸覺、直覺、方向判斷的能力,以及第二階層「善之命者」同化和淨化的能力,都特別強悍。
獨坐書桌座椅,莫文將隱秘交易會的收獲檢查一遍,三種材料的完整度很高,損壞的地方也就魔鬼花蕊的邊緣花瓣,影響不大。
收拾完畢,他叫醒阿茉,去三樓敲響米拉的房門,沒有回應,估計提前離開,或者辦事,又或者游玩。
他們吃過便宜的午餐後,步行朝著西邊貴族區域徑直前行。
明索街貫穿城市中心和西邊街區,屬于繁華街區之一,兩側分別有著可以同時容納四輛馬車行駛的街道,中間小河寬十五米,每隔百米,就有一座陳舊的石橋,連接兩岸。
這里的小河沒有渡船,只有那些三十米以上的河流位置,才有渡船。
「中心公園,雕像,紅煙囪……」莫文漫無目的游走,環顧周圍。
「哥哥,你在找什麼?」阿茉頗感好奇望著他,金發扎著羊角辮子,漂亮裙擺遮掩腳背,光澤閃爍的白皮鞋,面容精致得宛如洋女圭女圭一樣。
嘴唇微張,莫文還沒開口,看見維護治安的巡警渾身張兮兮的小孩,嗓音粗獷怒吼︰
「站住!你這個小偷!趕緊給我站住!」
「你跑不掉,根據《偷盜法》,你至少要在監獄懺悔三個月!」
莫文望著巡警和小偷跑遠,收回目光,輕言道︰
「我在找某位歷史人物的雕像和高大的紅色煙囪。」
專注听著,阿茉仿佛在思索,自顧自點頭,嗓音幼女敕述說︰
「以前,我肚子餓的時候,就會吃粉色球球,它能讓我快速找到錢,買甜甜圈。」
「幸運的加持……可以試試。」莫文瞬間明悟阿茉的意思。
他們避開人群,各自吞下一顆粉色圓球,身體感應不到任何變化,繼續沿著街道游走。
突然,徐徐涼風帶著楓葉飄舞空中,穿梭人群之間。
啪!「幸運」蒙住了阿茉眼楮,她抓住襲擊自己的紙,1里恩鈔票。
莫文整個人傻眼,這麼夸張!走著走著,鈔票打臉!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送到我面前!
「今日收獲1里恩。」阿茉嘻嘻笑著,習以為常折疊鈔票,揣進裙子特質衣兜里面,拍拍,笑得更甚。
……
聖德教堂的鐘聲悠揚響起,伴著朦朧的夜色,伴著清涼的夜風,吹拂到養老偵探事務所。
由于教堂最近一級戒備,霍爾與伊麗雅常駐教堂,老安迪暫且管理偵探事務所,平時事情不多,提前兩小時下班。
「打掃完衛生,你就直接去伊麗雅住所,別亂跑。」黑發灰鬢,臉頰皺紋多出幾條的老安迪站在大門邊,戴著黑色半高禮帽,手持瓖金手杖,精神比較差。
瑞琪把海藍色秀發扎起,左側脖子處的暗紅傷疤醒目,輕言細語︰
「知道啦,我在明朗也沒有朋友,下班肯定回家。你先回去休息,別再研究那些擁有魔力的紀元文獻,‘靈界’對你的影響越來越嚴重。」
「你安迪爺爺可是女神虔誠信徒,女神時刻庇佑我。」老安迪毫無自覺性的笑著,關門辭別離開。
瑞琪弄弄空氣劉海,銀制項鏈掛著水滴形狀的藍寶石,內部星河璀璨,極度美觀,隨同她打掃衛生而擺動。
工作室寂靜幽深,六間辦公室木門緊閉,以往這個時候,莫文會跑到外面買一些甜食給他們,探長則抽查她對《高等歷史教學》的掌握程度,伊麗雅就習慣性泡紅茶給他們喝,老安迪往往喜歡幽默調侃她。
然而,血跡儀式案件才結束,聖德教堂就被襲擊,瑞琪還偷偷听見老安迪和伊麗雅的談話,似乎初始之書被荊棘會搶走,收集者小隊的成員死亡慘烈,龍瓏瓏僥幸重傷逃亡。
安德神父向教會申請支援,古之學者會的智者陸續潛伏明朗,以及神秘的襲擊者。
平靜祥和的城市,逐漸變得危險。
霎時,第一間辦公室門前的煤氣燈焰火晃動,陰冷刺骨的風從門縫溢出,里面傳來高跟鞋腳步聲。
又來!
掃地動作停止,瑞琪收斂思緒,沒有害怕或慌張。這種情況她遭遇過不止一次。第一間辦公室的牆壁掛有拉爾夫老探長繪畫的「百靈圖」,曾經囚禁一百只惡靈,突破逃跑後,只剩下一只,叫紅伯爵。
「拉爾夫爺爺說過,紅伯爵不可能掙月兌百靈圖的束縛,偶爾邪惡能量溢出屬于正常現象。」
自我安慰一句,瑞琪稍微遠離第一間辦公室,打掃衛生。
快速處理完,她關閉所有煤氣燈,踱步離開養老偵探事務所。吱,黑暗中,辦公室木門自動打開,一只慘敗的手握住門欄,緩緩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