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雅的怪異眼神注視得莫文心跳加快。
別看他表面鎮定自若、風輕雲淡,實則慌的一批!
該不會被發現了吧?……莫文月復誹一句,不動聲色跟在黑眸警官身後進入里間。
窗外赤日灼熱,陽光明媚溫暖,書桌擺放的筆記和課件資料整整齊齊,陳舊衣櫃緊閉,沒有開啟痕跡,房間面積不大,可謂一目了然。
黑眸警官儼然肅穆,深邃略帶可怕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血跡儀式」留下的痕跡,右手拇指和食指微微摩挲,似在思索問題一樣。
「莫文先生,昨晚你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伊麗雅望著莫文,刻意加重語氣詢問。
這一問,莫文暗自不妙,心想︰
這名警官難不成知道儀式圖紋?這可是「惡靈」刻畫的神秘東西,按照白貓意思,這玩意屬于超自然事物。
等等!一直以來我都先入為主的認為她是普通警官,會不會她並非普通警官?
這個世界確實存在某種未知力量,她……
種種想法快速浮現腦海,莫文故作沉思,接著態度誠懇,表情誠實,語氣堅定說道︰
「警官,昨晚我和以往一樣預習課件,睡得比較早。」
「預習課件。」伊麗雅隨口念叨,掃視一眼書桌課件,語氣不快不慢質問;「既然你是諾森大學實習講師,那今天周五怎麼不去上課?別告訴我是身體不舒服,你現在看起來可不像生病的人。」
莫文嘴角禮貌微笑,簡單輕松回答道︰
「今早我依舊覺得身體不適,便在家休息,沒有去上課。」
雖然他現在臉色略微偏白,但精神狀態和言行舉止都不像是身體不舒服或生病的人,這句話的說服力很低。
眼波流動,伊麗雅默默點頭,不再多問,而是拿出記錄本,將剛才記錄的信息給黑眸警官看。
一時間,氣氛莫名變得凝重,陽光似乎不在溫暖。
瀏覽片刻,黑眸警官合攏記錄本,嗓音低而不沉嗤笑道︰
「莫文.維爾多,你不去當‘演員’太可惜了。」
話語一落,他和伊麗雅對視一眼,踱步走出臥室。
演員?……莫文微皺眉頭,望著兩名警官逐漸離開的身影,內心思緒萬千。
「對了,你很幸運,好好活著。」黑眸警官站在二樓走廊,回眸望向莫文,意味深長道。
很快,兩名警官身影消失,樓道腳步聲漸離漸遠。
「莫文,我先去找其他租戶問問情況,在案件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你晚上最好注意點,關好門窗,畢竟道格斯的死亡只是初步判斷自殺。」哈里森囑咐一句,緩步離開,臨走時還隨手關上鐵門。
房屋內恢復平靜,莫文獨立客廳和廚房中間,棕色的眼眸緊盯鐵門,腦海回想起黑眸警官的眼神,一種顫栗感席卷全身。
「我很幸運,好好活著?」
「他什麼意思?他們真的認識儀式圖紋?如果認識,為何不質問我?他們應該猜測出我有說謊……」
莫文嘀咕分析,絞盡腦汁去想,始終覺得那兩名警官有問題。
算了,不管他們是否認識儀式圖紋,是否懷疑我有說謊,反正道格斯先生的死亡肯定與我無關。
笑著開槍自殺?……這確實有些驚悚,甚至對于莫文來說有些駭人听聞,加上哈里森敘述的房間情況,他真一度以為是「惡靈」殺害了道格斯,可轉念一想,白貓說過「惡靈」施展「血跡儀式」消耗巨大,繼續害人的可能性極低。
或許,真是自殺。
……
莫文重新回到里間坐于床鋪邊緣,遠方教堂鐘聲當當響起,連續三下,響徹明朗市。
今晚「惡靈」很有可能再次襲擊我。
必須去水晶店買一塊紫水晶……要是我遠離這棟樓房,「惡靈」會不會就找不到我?
這種念頭閃現,立刻就被莫文否決。他只是普通人,看不見虛無縹緲的「惡靈」,對方從郊區雨林山都能跟著他回來,想要擺月兌可能性不大。
「船到橋頭自然直……」
將煩惱拋擲腦後,莫文起身打開衣櫃,取下最左側的高檔西裝。
黑色馬甲,同色正裝,腳踝略緊的褲子,半高禮帽,配上淺淺溫和微笑,莫文覺得自己具備儒雅的紳士風格,被有一番趣味。
緊接著,他掀開床鋪被單,露出木板,伸手模索兩秒,打開一塊正方形暗格,里面藏著一疊又一疊的紙幣。
隨意拿出一疊紙幣,抽出一張,莫文仔細端詳……淺綠色紙張具有特殊磨砂手感,中間位置「威廉國王」的頭像醒目欲滴,格外清晰,一條金絲線從上到下依附鈔票表面,防偽圖紋更加宣誓它與那些假鈔的異樣之處。
克羅王國基礎貨幣單位為銅幣,一種小巧方便攜帶的硬幣,1銅幣大概相當于他穿越前的10元,這種銅幣還有十分之一和五分之一兩種幣值,劃分詳細。
里恩則是第二貨幣單位,1里恩相當于10銅幣。
最高貨幣單位則是金票,也就是莫文此刻手里拿著的鈔票,1金票相當于10里恩,價值極高。
銅幣、里恩、金票,克羅王國貨幣體系……當然,每個城市的物價不同,消費程度也會有所差異,1金票在明朗市購買能力很高,可在首都科爾加斯,購買能力就會相對比較低。
側目注視暗格里面一疊又一疊的金票,莫文回想起原主父親說過的一句話,「只有拿在自己手里的才是錢,存到銀行就是別人利用的道具。」因此,原主父親不喜歡將錢存入銀行,總認為拿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沉思幾秒,莫文拿上10金票揣入兜里,剩余鈔票放回暗格,蓋上被單。
做好一切,他將鑰匙揣好,打開鐵門, 當而出。
啪!啪!啪!皮鞋與石梯產生清脆之音,離開公寓,明媚陽光讓人愉悅,周邊停靠著幾輛馬車,廂體側面繪畫有「雙劍垂立,雄獅怒吼」的警局特殊標志。
附近幾家鮮花店老板和員工都在接受警察調查詢問。
玫瑰街區主營鮮花,地段一般,基本只有單身女性和情侶會來,平時人流量稀少。
莫文緩步離開玫瑰街區,路口有著許多流動商販大聲吆喝著︰
「生煎包!美味鮮女敕的生煎包!」
「檸檬精飲料!一杯只要1銅幣!」
「新鮮蔬菜低價售賣!」
……
沿路走過,莫文看見為了生活忙碌奔波的底薪民工,為了夢想彈奏樂器的流浪琴手,為了明天更好的彎腰人群……
他穿過幾條街區,來到城市繁華地帶的十字路口,略微細想,朝著左邊徑直前行。
半個小時後,莫文來到紅楓葉街區,目之所急整齊藍白樓房,高聳煙囪,不同種類的店鋪都有人閑逛著。
「克拉克水晶店。」
他腳步停頓在一家面積不大的水晶店門前,觀望幾眼,推開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排玻璃櫃,里面放置有五彩斑斕的水晶和石頭,大小各異,耀眼奪目。
「您好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金色卷發的年輕女老板連忙起身詢問。
「我想購買一塊紫水晶。」莫文平淡開口,想想又補充道︰「品質要好點的,如果具備一些抵御邪惡的特性更好。」
金發女子霍然明悟,莞爾一笑道︰
「看來先生是一位神秘學愛好者,知道某些水晶特性,先生是佔卜師?還是佔星師?或者是很少見的驅魔師?」
她一邊微笑說著,一邊打開玻璃櫃台,拿出一個精致木盒,拇指大小的紫水晶擺放其中,外觀晶瑩剔透,細看,淡淡紫光散發,甚是奇特,品質絕對不低。
「我只是一名大學講師,對神秘學有些興趣而已。」莫文盯著木盒內紫水晶,隨口回復。
金色卷發女子嘴角掛著笑容,嗓音甜美道︰
「原來先生是神秘學初學者,那我為您詳細介紹一下,這塊紫水晶屬于A1品質,外觀精美,通體透徹,不管是佩戴在脖子上或手腕上都極其適合,能夠增添幸運值,包括您說的抵御邪惡。」
「雖然A1級別的紫水晶存在些許瑕疵,但是肉眼難以看見,已經算是頂級的水晶。」
「紅楓葉街區十幾家水晶店鋪,擁有A1級別紫水晶的店鋪不過兩三家,而我售賣的價格也最為合理,12金票一枚。」
12金票!我靠這麼貴!
不得不說,莫文被這塊紫水晶的價格嚇了一跳,模模褲兜,他很坦然的說道︰
「太貴了,能否便宜點?」
講價,一直都是「大吃貨」帝國人的愛好。
可事實上,根據原主記憶,克羅王國人在購買物品的時候不喜歡討價還價,那會顯得你不夠紳士,一般老板說出價格,能夠承受就買,不能夠承受就微笑離開,明知道這些,莫文還是忍不住講價。
果然,金發女子怔了一下,旋即,她還是耐心笑著解釋︰
「先生,這塊紫水晶的價格已經很低了,其余店鋪這個級別的紫水晶不會低于13金票。」
「那你還是給我介紹品質稍微低一點的紫水晶。」莫文頷首致意。
年輕金發女子先是放回A1品質的紫水晶,又拿出A級品質的紫水晶介紹起來。
最終,莫文花費7金票買下A級紫水晶,用銀制鏈條纏繞左手手腕,佩戴在左手。
離開「克里克水晶店鋪」,他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猶豫片刻,放棄了前往命運女神主教堂的計劃……現在時間不早了,過去的話,僅憑一兩個小時很難調查處什麼有用信息。
莫文慢悠悠走在回家的道路上,突兀一笑道︰
「差點忘了給艾米婭買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