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也愣住了。
所以,她一巴掌將大丫給打聾了?
不,不是這樣的。
「是你,」王婆子指著胖丫說道,「你把大丫的耳朵打聾了,你這個禍害精,喪門星,害死自己親娘,現在還把姐姐給打聾。」
「王婆子,你這倒打一耙的本事越來越漸長了。」李嬸說道,「剛才胖丫打大丫,大丫還活蹦亂跳的指使你教訓胖丫呢。」
「那可是一點事都沒有的。」
「對呀,明明是你打聾的,現在又要誣陷胖丫。」
「嘖嘖……這樣的女乃女乃也是沒誰了。」
「托生到她家,有個這樣的女乃女乃,真是到了八輩子霉了。」
「不是我,我沒有,是她,是她。」王婆子就跟瘋掉了一樣指著胖丫,「不是我,是胖丫這個掃把星。」
「夠了,」顧昀真冰冷的說道,「孰是孰非,這麼多人看著,不是你顛倒黑白就可以的。」
「你這個庸醫,」刁氏哭著說道,「我的大丫不會有事的。」
「你這個婦人,」大夫有些生氣,「她這個情況就是好好先養著看情況,不然還能怎麼弄?」
誰家也沒有這樣把孩子直接一個嘴巴子閃聾的。
「藥還開不開?」大夫來了脾氣,「不開你們另請高明,老夫不管了。」
這大夫早些年是隨軍大夫,年紀大了退下來在衛所里,衛所都是當兵的,有時候也會受傷,他擅長的就是看這些。
順便也會給其他人看個頭疼腦熱啥的,說醫術有多高明的,那也沒有。
但是說人家庸醫,那人家也是醫術的。
更何況,這耳朵可不像現代,儀器檢查一下就能知道的。
「開,」刁氏說道,「她掏藥費。」
她指著顧昀真說道。
「這件事情都是因為你而起,要不是你,我家大丫也不會這樣。」刁氏生氣的說道。
顧昀真冷冷一笑。
如果,刁氏好好說,或許,這銀子她今天就出了。
但是現在擺明是要訛上她,她又不傻。
「我們走。」她看了一眼衛二說道,又跟趙大娘等人說道,「大娘,我們走了。」
「不……不行。」王婆子要攔她,誰知道顧昀真直接抽著鞭子。
這個刁婦。
誰家媳婦出門還帶個鞭子!
王婆子氣的要死。
「等王大海回來,讓他自己來海府領孩子。」顧昀真站在車轅上冷冷的說道。
這一刻,大家似乎看到了海逵的樣子。
「夫人,」馬車里,胖丫很擔心,「我會不會給您添麻煩。」
「要是,你爹回來向著你女乃女乃,你怎麼辦?」顧昀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
「我爹爹……」胖丫本來想說不會的,最終還是咬著唇沒有說出來,她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要是爹爹听了女乃女乃的話,不信我。」
「夫人,」她抬頭眼神明亮又清澈的看著顧昀真,「您能不能幫幫我。」
「我想和他們月兌離關系,我想跟我娘。」
「可是你娘不是已經不在了嗎?」丁香有些詫異的問道。
「那我也要跟我娘,要是我爹不信我,我不願意再姓他們的姓。」胖丫堅定的說道。
她要給娘姓,給娘侍奉香火。
顧昀真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
這個孩子,從她第一眼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孩子是個不錯的,再加上又有相似的經歷,便起了同情之心。
原本,在昨天她其實是沒有想過要帶她到西州城去的。
可晚上听到大丫欺負她說的那些話,還有她身上的傷。
顧昀真覺得,如果自己今天不帶走這個孩子,那麼等她下次來的時候,說不定,這個孩子已經不在了。
就跟前世的她一樣。
「我以前太傻了。」胖丫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了,也會思考了,說道,「要是我能早點知道反抗的話,說不定就不會被欺負的這麼慘了。」
昨天晚上,丁香姐姐跟她講了許多。
明明,這個家是全靠她爹一個人才活下來的,他們二房不欠家里什麼的。
而且,她是女孩子,但是誰說女孩子就是賠錢貨?
就比如夫人,听丁香姐姐說,夫人早幾年就已經在豐城開店了,而且掙了很多錢呢。
一點都不比男孩子差。
她也要像夫人那樣,做一個能自食其力的人。
「你現在能這樣想,也不遲。」顧昀真欣慰的說道。
可惜,她是到最後出家才看透了這些。
說起來,胖丫要比她強。
「胖丫了不起。」顧昀真豎起大拇指說道。
「我其實也有大名的,」胖丫說道,「我娘給我起的,叫安安,希望我一生能夠平平安安的。「
只是後來,大伯娘說女孩子叫什麼安安,難听,就叫胖丫,和她家大丫一听就是一家子。
女乃女乃他們也就接受了這個理由。
「好,咱們以後就叫你安安。」顧昀真笑著說道。
安安抿著嘴笑了。
真好,夫人不僅沒有覺得她是個麻煩,還願意听她說這些話。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耐心的听完自己說的話。
就連爹爹王大海,都沒有這個耐心。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安安不由得有些擔心,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達西州城。
「別擔心,」丁香指著前面的衛二說道,「這個叔叔很厲害的。」
衛二,「……」
為什麼?要叫他叔叔?
他明明就是個子高了一點,但他還是個孩子啊!
叫哥哥就可以了。
還是說,他穿的黑衣服顯得老了?
要不要換一件?
車廂內,顧昀真等人絲毫不知趕車人的憂愁。
終于,趕在天黑之前進了西州城。
「夫人,」門房的人看到馬車,激動的迎了上來,「您可算回來了。」
再不回來,他們都在想要不要派人去接一下的。
「可是府里出事了?」顧昀真問道。
「府里一切都好,」桂圓說道,「就是外面出了一些事情。」
「那個叫小蘭的,死在獄里了。」桂圓說道。
畢竟,顧昀真家是苦主,所以小蘭一死,衙門就使人來說了。
「死了?」顧昀真腳步一頓。
顧欣茹還真是做的干淨利索了。
人死燈滅,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