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海又不敢報官,害怕官府一調查,那他做的那些事情可就包不住了。
甚至,他們去顧家鬧事的事情,也會被官府追究。
而趙氏,要是知道他在怡紅院有個相好的,還不得殺了他?
連著找了一周之後,顧文海就放棄了。
他倒是想去顧家問問,可現在的顧家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由人欺負的顧家了。
顧文海想了想。
或許李氏就這樣一直都不回來,也挺好的。
這幾年,李氏的脾氣越來越差了。
稍微有個不順心的,不是鬧騰就是罵人,他也是受夠了。
而且,李氏的腰摔壞了,說不定以後就癱瘓了,那還得要他伺候。
顧文海想到那天李氏身上臭氣燻天的樣子。
伺候?
不,他是‘顧二爺’,如今在豐城也是有臉面的人。
趙氏的想法和顧文海一樣。
那個媳婦願意有個李氏這樣的婆婆?
李氏脾氣差,顧文海還能借口在豐城做生意逃避幾天,可她不行。
回一次娘家可以,回去的多了,娘家也不樂意,李氏更是大罵她不孝順。
特別是自從顧老憨被她丟到豐城,李氏少了一個發脾氣的對象,就將全部的火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無數個沒人的時候,趙氏悄悄的祈求上蒼開開眼,讓李氏趕緊死。
現在,李氏雖然沒有死,但人卻失蹤了。
對趙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夫妻兩一拍即合。
「娘這麼多年沒有回過娘家,應該是回娘家去了。」顧文海說道。
嗯,等村里人問起來的時候,他就很肯定的對大家說道,「我娘好些年沒回過娘家,前些天和我一起進城,遇到她們那邊的人,就一起坐著人家的馬車回娘家了。」
李氏的娘家在哪里,村里還真沒人知道。
就是知道,也沒人去管。
李氏在村子里人緣太差了,眾人問,也不過是好奇罷了。
畢竟,听了這麼多年李氏罵人,忽然沒有聲音了,還有些不習慣。
顧文海夫婦開始也有些不習慣,甚至還有些忐忑。
可是等過了一些日子,謊話說多了,就連他們自己都相信了。
李氏,是真的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顧昀真听到村里人這樣說的時候,明顯是不相信的。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她卻清楚的很,李氏哪里有什麼娘家,這里面一定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李氏是好是壞都跟他們沒關系。
村里人來,也不過是想要跟他們交好報個信罷了。
至于李氏到底怎麼樣了,他們也不關心。
村里少了一個惡婦,顧家村的空氣感覺都清新了許多。
豐城發生的這些事情,遠在京都的顧欣茹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鄭桓連著給顧家毓送了兩個帖子,都被顧家毓以準備殿試為由給拒絕了。
他心里也有些不高興。
不過也更加努力起來。
人家第四名都這麼努力,他這個中游的還有心思宴請?
臉呢?
顧昀如氣了個半死。
更讓她生氣的是,開始的時候,顧家毓還住在德福樓給安排的客棧里。
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入了京都鎮國公陸老將軍的眼,搬到陸老將軍家住去了。
她就是再有計劃,可手也夠不到人家鎮國公府。
真是氣死她了。
可能有什麼辦法?
還不是眼睜睜的看著顧家毓通過了會試進入了殿試。
柳氏在家里,幾乎是把所有的各路神仙都拜了一遍,顧文呈想笑,被柳氏給趕了出去。
等過了幾日,柳氏就更焦慮了。
成天讓阿桂去城門口守著。
「也不知道咋樣了?」
顧家毓殿試自我感覺還不錯,再加上他長的本來也就好看,便被欽點了探花。
榜下捉婿的事情,也是有的。
他這些天雖然吃住在陸家,卻也不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京都的復雜關系,他從陸老爺子這里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不少。
大概也捋了一些。
水深,他惹不起。
顧家毓來第一天就去陸家拜訪,陸老爺子對這個後生很是喜歡。
如今,顧家毓中了探花,陸老爺子的心思也是有的。
早早的就派人去陪著顧家毓一起看榜。
等有人想要搶人的時候,陸老爺子的小廝就上前了,誰敢搶人?
顧家毓心存感激。
心道︰多虧了妹妹當年陰差陽錯的救下了陸老爺子的孫女,否則,他這個在京都沒有什麼根基的鄉下小子,可不就被榜下捉婿了嗎?
甚至娶個什麼樣的娘子都不知道。
「您說什麼?」誰知道在回到了陸家,听完陸老爺子的話,顧家毓整個人都愣在那里了。
「怎麼?」陸老爺子一看他呆呆的樣子,問道,「莫非你覺得婷丫頭配不上你?」
「不是,」顧家毓急忙擺擺手,恭敬的說道,「我一直……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的。」
陸時婷,他從前是見過的。
那次他從書院回來,正好遇到來家里玩的陸時婷,那麼小的一個丫頭,和他們家二妹差不多年紀吧?
給自己……當媳婦?
他一個鄉下小子,何德何能?
「妹妹也可以變成其他關系,」陸老爺子笑著說道,「況且,榜下捉婿的時候……整個京都的人都看到你進了我陸府。」
「現在……」他嘆了一口氣,「怕是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陸家的女婿了。」
陸家適齡的女孩當然不止陸時婷一個,按顧家毓的身份,能娶上鎮國公旁親女子都是福分,更何況是陸時婷。
以陸時婷的身份,就是嫁給皇子當正妃身份都是夠夠的。
顧家毓,他何德何能?
不行的。
嘩啦一聲。
顧家毓抬頭一看,就見陸時婷慘白著臉站在門口,好看的眸子含著淚濕漉漉的看著他。
他的一顆心忽然就提了起來。
看到那眼淚終于……忍不住的掉下來,顧家毓手足無措的站起來,走了兩步,「陸……」
他的話還沒說完,陸時婷卻是已經捂著嘴哭轉身跑了。
「我……」
「真是個傻小子,還愣著干什麼?」陸老爺子說道,「還不趕緊去追。」
顧家毓,「……」
「去啊。」
話音剛落,就見原本還在猶豫的呆小子已經撒腿跑了出去。
陸老爺子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