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桓失魂落魄的站在院里,整個人都是懵的,耳邊什麼話都听不進去,只有柳氏那句,「他們二人已經定親了。」
定親了!
怎麼就定親了呢?
鄭桓心口一疼,臉色有些蒼白。
「鄭家小子,你沒事吧?」柳氏原本還想好好說一下兩個人定親的事情,結果就看鄭桓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是過來人,如何能不知道鄭桓的心思。
剛才之所以說出來,一來是解釋一下為什麼海逵會在自家院子里,二來也是說給鄭桓听的。
卻沒有想到,鄭桓的反應會這麼大。
「快,毓哥兒扶著他去房間里休息一下吧。」她急忙說道,「肯定是剛才一路上走的太急了,我去給你弄點湯喝點就沒事了。」
至于說女兒,還是算了。
至少在鄭桓在的時候,還是少讓他們兩見面。
「海大哥,」顧昀真輕輕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小聲對他說道,「東西涼了,我去再給你弄一點。」
「嗯。」海逵低頭將剛才沒吃完的東西吃完,對著顧昀真點了點頭,「我還想吃雞肉丸。」
其實,也可以不吃的。
但看鄭桓原本慘白的臉又白了一些,他心里還是很受用的。
以後,就不要再惦記他們家丫頭了。
顧昀真,「……」
轉過身的時候,微微抿著的嘴卻是抑制不住的上揚。
鄭桓僵硬著身子由著顧家毓將他扶到房間里。
等到了房間,他整個人才松懈了下來,「他們……他們……」
什麼時候定親的?
「我也不知道。」顧家毓自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搖了搖頭,見他這樣皺著眉頭說道,「我原本以為你心中中意的是茹丫頭。」
鄭桓才剛恢復一點的臉色又白了。
顧欣茹,他也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意思,反正每次看到她,他想到的卻是顧昀真,甚至好幾次將顧欣茹帶來的東西幻想成了 顧昀真。
如果,這些東西是真姐兒帶給他的,那該有多好。
但是沒有如果。
顧家毓在書院里和他住一個房間,顧欣茹送來的東西從來都是雙份,顧家毓一份他一份,但是顧昀真呢?
從來都沒有。
緊守禮分,從未有過逾越。
他從前想,或許她就是這麼個知禮數的姑娘,也因此對她更高看一眼。
可剛才,見她在樹下愛慕的看著海逵,鄭桓知道,她的禮數也是分人的,比如對他,和對海逵。
說失落嗎?
當然失落了。
可能怪誰?
如果,他當初再堅定一點的話,在海逵之前上門提親的話,是不是如今享受著她小溫存的那個人就是他鄭桓,而不是海逵了?
可他卻在顧昀真和顧欣茹之間徘徊,甚至……還想要更多。
如今錯過了,鄭桓這才覺得,自己當初太貪心了。
竟然還想著……是否可以娥皇女英!
想到這里,他的後背一層冷汗,如今見顧家毓這樣說,更是慚愧的不行,胡亂的找了個理由便走。
「你這樣……」顧家毓拉住他,「過幾日就要科考了。」
對于鄭桓處理感情的事情上,顧家毓心里是有氣的,他們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但家里的妹妹也是寶貴的,由不得別人挑三揀四的。
只是,科舉考試之路多麼艱難的,只有他們身在其中能體會,雖然心中有氣,但也不願意看到鄭桓因此事影響了考試。
「顧兄,」鄭桓慚愧的說道,「對不起。」
「還有,謝謝你。」
鄭桓打起精神,對顧家毓感激的說道。
只是在出房門的時候,下意識的還想要去尋找那道身影,卻是怎麼也沒有看到。
「走吧。」顧家毓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人啊,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
海逵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腳步一拐進了廚房。
丫頭正在給他收拾東西,一會兒他要帶到軍營里去。
兩人正在廚房里說話,就見阿桂一臉驚慌的進來,「姑……姑娘,官差來了。」
顧昀真疑惑的看著他。
「他們說……懷疑咱們家給顧姥姥他們家的菜里下毒,所以要帶您去衙門一趟。」阿桂慌亂的說道。
他們前主人家就是犯了事被官差給抓了的。
直到現在,他都忘記不了那天的場景。
顧昀真擦了擦手,「沒事,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他皺著眉頭說道。
這件事情,他剛才已經都了解過了。
來的官差並不是之前那個,見顧昀真出來,一雙三角眼驚艷的看著她,「你就是這店里的東家?」
現在的小女女圭女圭都這麼能干嗎?
嗯,不僅長的漂亮,還很會掙錢,這女娃要是娶回家……
官差一雙眼楮正打量著顧昀真呢,卻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眸子,嚇了一跳。
這種氣勢,即便是才調走的盧老爺也沒有。
海逵鳳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擋住他的視線說道,「我也是這店里的東家,有什麼事情我跟你們走一趟。」
「都……都帶走。」官差挺直身板說道。
一個小民,竟然把他給唬住了。
「真姐兒,我跟你去。」柳氏拉著女兒的手。
「娘,沒事的,」顧昀真笑了笑說道,「衙門只是叫我去問話,這件事情跟咱們沒關系。」
柳氏也知道。
可看這官差就是個不好相遇的。
「有海大哥陪我呢。」顧昀真拍了拍她的手背。
「嬸子放心,」海逵寬慰道,「真姐兒怎麼出去的,我一定給您怎麼帶回來。」
柳氏自然是信海逵的,但到底還是擔心的。
「娘,我也跟著去看看。」顧家毓抿著嘴說道。
他到底是秀才,有什麼事情他應該也能說得上話來。
「趕緊走。」官差不耐煩的說道。
等到了縣衙,顧家毓才知道,原來顧欣茹在他們街道口也開了一家和自家店很像的鹵菜店,而且,還出了事。
現在還有一堆人在醫館里躺著。
‘啪’的一聲,驚堂木的聲音打斷了顧家毓的思緒。
「堂下何人?」
「你可知罪?」
海逵眉頭皺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著堂上新上任的縣老爺。
不知何人,又問什麼知罪?
這個縣太爺,一看就是個腦袋不怎麼靈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