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福澤天下的第一步

壹樂被留在了深澤縣,據說是因為趙雲不想再看到他那個寒磣的樣子,也有傳聞是關于認為壹樂不適合戰場,會把將士們帶成婦孺,更有人說是因為壹樂害怕死人,上次暈倒就是鐵證。

張寶卻認為這家伙另有目的,拐騙自己留在深澤,必定另有所圖。

「對了,老張,朝廷文書上的張寶已經死了,你是打算在冀州落戶呢?還是到時跟我回去涿郡呀?」壹樂弄著了火炭,準備煮水烹茶。

「等妻兒到來,一同跟你回去涿郡便是了。」張寶用衣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回答道。

「他的意思是問你想好名字沒有,誰還關心你去哪呢。」郭嘉沒好氣的道。

「名字不重要,順便起。」張寶吃完粉條,一口把湯汁喝掉道。

壹樂連忙說道︰「不怕生錯命,最怕起錯名,名字不能亂起,我心目中有個不錯的名字,很適合你。」

張寶頓時不願意,直搖頭道︰「不勞君郎費心,本公自行其事便可。」

郭嘉感興趣的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準備了什麼名字,听說你起的名字都會附帶一首詩,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趙紫嫣這個名字就不錯。」

張寶默念了一遍這首詩,也點頭說道︰「這詩確實不錯,你講來听听。」

壹樂笑了笑道︰「咱大師兄叫鐘南山,是我派最厲害的醫者,你所看的很多醫書都出自他手,讓你姓鐘,沒意見吧!」

張寶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就叫鐘離夏,如何?」

郭嘉鄙夷道︰「你難道不知道復字是賤名,怎麼老愛起三字名字呢?」

「你是真不知還是故意的,鐘離就是一個復姓,咱也不見得單名有多高貴,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多余之舉。」壹樂反駁道。

「鐘離夏,名字好听。」郭嘉沒有一次能夠說贏壹樂的,所以學會了以退為進。

「那以後改姓鐘離,你家的妻兒你自己改吧,想好了就交給梓桑。」

「賜名這種權力好像只有皇帝才有……」

「滾!」

郭嘉喝了一口茶,並沒有滾的意思,張寶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寶,一對活寶。

「老張,不對,應該叫鐘離兄才對,有一事想請教一下。」

「還是別請教的好,據以往經驗,你的所謂請教就沒有過好事。」

壹樂猥瑣的道︰「盡說些不團結的話,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可能知道你那個華佗師兄如今在哪里而已,緊張個什麼勁。」

「你想干嘛?他只是一個醫者。」

「如果你發現我們建造的醫館里沒有足夠的醫者的話,你就知道我想干嘛了。」

鐘離夏(張寶,以後都叫這個名字了。)詫異的望著壹樂道︰「璇璣門不可能出山的,別費這個心思了。」

「唉,以前我還真沒在意過什麼醫術高明,什麼治世之才,華南師範隨便一個都比他們強,只是祖宗有令,有蓋世之能,卻只能與孤山相伴,論到才能,誰能與我華南師範一脈媲美?

一個精通醫術,問診開藥方已經到了出神入化 地步的醫者,只是不小心走遠了點采藥,被愚蠢的獵頭一刀斬了,拿著人頭去衙門換了兩百錢……他知道手里提著的人頭里面裝著多少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絕世醫術嗎?

一個可以躺在星空下,給我說出每一顆星辰位置和名字,並且用最有趣的故事方式講清楚太陽月亮運行規律的奇人師兄,為了一顆野菜,驚動了野熊被分尸。

一個個出口成詩,滿月復經綸的文弱書生,就因為山賊入侵,不得不提刀與凶狠的敵人搏斗,臨死前還高喊著︰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壹樂泣不成聲。

郭嘉淚流滿面,壹樂偷偷瞄了一眼他,抽泣著到︰「你哭什麼?」

「那些都是我的師兄呀!」

「你又沒見過。」

「沒見過也是我師兄。」

壹樂決定不理郭嘉,轉而對鐘離夏道︰「我大師兄一直有個心願,他希望在大漢每個縣,每個鎮都建一座醫館,里面設有內科,外科,骨科,眼鼻科,腸胃科,泌尿科,腦科,皮膚科,骨科,兒科,婦科,有專門讓病人住的樓房,有專門負責搶救的急救馬車,所有的診金都由官府負責,病人只負責藥物費用,從此再也沒有有病沒錢治,只能等死的悲慘事件發生。」

「醫術里哪來如此多的分支科目,而且要完成這個心願,得付出多少錢財人力物力呀,簡直就是幻想。」鐘離夏道。

「土豆能出現在大漢,就是我先輩們通過幾十代人,走了六萬里路,從遙遠的國度帶回來的,當時就有人說是痴心妄想,當第一代人走出了兩千里路後,這些質疑更甚,走出一萬里後,有人開始認為有機會成功,于是一代一代的堅持,阿爺死了,耶耶頂上,耶耶死了,兒子頂上,兒子死了,還有弟子頂上……

所有事情都不可能一就而就,今日建一座,明日建一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總會完成的。 」

鐘離夏陷入了沉思,這種思維方式從來沒接觸過,他需要消化。

壹樂說的一點都沒錯,在後世里,隨便一個成年人學到的東西,都比大漢頂級大儒學到的都要多,一群醫者躲在深山里算什麼回事,難道幫野獸看病嗎?

論智慧,壹樂自認不是這群變態的對手,好像連成為對手的資格都沒有,他依靠著幾千年的百家智慧,自然可以凌駕在他們之上,雖然是假的,但時間長了,就會變成真的。

鐘離夏要思考很久,壹樂和郭嘉可沒這個耐心等他慢慢消化完,該做的還得做,大不了自己培養一批醫生。

走出來府邸,郭嘉忍不住說道︰「你編的故事很不錯。」

壹樂怒目而視道︰「你覺得我會拿自己師門開玩笑不成?」

「嘿嘿,這倒不至于,我只是確認一下我那些眼淚有沒有白流而已,如今師門只有咱們兩個人,沒想過給師傅再收些弟子嗎?」

「在我的眼里,凡是學我華南師範學問的人,都是師傅的弟子,掌控別人的身體,終有一天會被掙月兌,掌控別人的思維,就可以一代一代的將我華南師範傳承下去。」

「可是我們才是正式弟子。」

「只有我才是正式弟子。」

「你……」

初夏的清晨,有雨,也有太陽,東邊太陽西邊雨的情形在冀州很常見,一群孩子卻異常興奮的追著那朵雨雲跑,東漢時期能提供給世人娛樂的很少,更勿論小兒游戲了,一朵過雲雨就夠他們玩瘋了。

找匠人用牛皮做了幾個皮球,就成功的把足球運動帶到了深澤縣,至于能不能沖出亞洲,壹樂是不管的。

壹樂從來都不認為國人的體能差,奧林匹克那些沒有中國人的運動,只能說明咱們起步晚,要是都提前近兩千年,會是一個怎樣的情形呢?

撒一把種子,對壹樂來講沒有任何負擔,他也沒有讓這些種子長成參天大樹的義務,有些事情開了頭好。

治理好深澤縣,是新任縣令劉言順的義務,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在一個十六歲少年面前自稱弟子,有些怪異。

三詠學院最早一批學子的老師就是壹樂,五十六人教導了一年多就扔了給鄭玄,劉言順的原名叫劉狗子,說話結巴,本來超齡上學堂沒旨意他能學到什麼,當時只是想讓他認認字,將來做個圖書館管理員什麼的。

想不到的是這個少年非常勤奮,讓壹樂了解到什麼叫大器晚成,見過劉言順的耶耶母親,檢查過他的身體無礙後,壹樂就非常有信心治好他的結巴,只要不是遺傳,心理障礙這種東西對于一個專業教師來講沒有任何問題。

咬著木塞,在最多人的地方朗誦《千字文》,為了加強效果,名字便改成了言順,讓他時刻記住自己是可以言語通順的。

老師的用心,學生是感覺得到的,對于劉言順的一聲老師,壹樂受之無愧,自己的實際年齡已經將近五十了,如何受不起呢。

劉言順的施政很中和,把深澤縣天地重新丈量一遍,也重新把所有權分配,保持土豪鄉紳原有的份額後,每人分兩畝田地,剩下的便屬于官田官地,留給那些戰俘耕作,自然也是為五年後作打算。

田地就是農民百姓的財產,處理好了,接下來的工作就會順暢無比,樓桑村的經營模式是現成的,劉言順稍稍改動了一下,作坊由官府先行墊資建造,由官府教授制作技術,建成後投標分包,之後,每一年抽10%的利潤作為建設和技術資本。

各縣鎮的商賈們看準了這次機會,官府指定的行業,就是一個獨門生意,投到了就大發了。劉言順自然不捅穿,物價部已經悄悄的在今年年初成立了,這預示著所有的買賣的東西都會變得合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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