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見盧植(2)

「華南師範?師承何人?」盧植不可能听說過華南師範的。

「請盧公恕罪,家師不想再沾世間因果,謹遵教誨,不便透露名號。」

「儒家?」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是我派創立的祖訓,學問不分派別,去糟糠,存精華更是我華南師範秉承的方針。」

「好一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某家非常好奇汝派如何做到。」盧植冷冷的說道。

「土豆,是華南師範經過十幾代人努力,從幾萬里遠的蠻荒之地帶回來的。傷口縫紉術,血液輸送術更是我派經歷無數次失敗而從中悟到的學術,新式馬車,新農具,新制作作坊全都是利國利民的技術,盧公,小子無禮,家師常常教導,擼起袖子干就行了,名聲?浮雲罷了。本派不論做到,只論做不做。」

壹樂也有些怒火,一個勤奮聰慧,好學機靈的好少年,想要做點為民為國的好事,不但不鼓勵還使勁潑冷水,有你這樣做大儒的嗎?

盧植臉色立刻黑了下來,拖長了語氣道︰「這就是汝蠱惑備兒謀求涿縣縣令的原因?」

「小子擔不起蠱惑這般罪名,如此等推薦賢良的建議也被視為蠱惑,那麼盧公八策里的用良、修體、尊堯、御下又何解釋?難道百姓點的燈是火,州官放的火就不是火?」

「汝知道某家八策?」盧植面色緩了緩,並沒有因為壹樂激勵的言語再次動怒。

糟了,一時口快竟然講盧植去年才上書皇帝的八策給說了出來。

「良策自然會有人傳道,小子知道並不為奇。倒是盧公處處擠兌小子,小子雖做不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試問秉承門派祖訓又有何錯呢?還望盧公解惑。」見盧植動怒只是作態,于是便提高聲調,怪里怪氣的說道。

「哈哈,果然是聰慧少年,老夫本想繼續試探,居然被汝提前識破,好,好,好。」盧植突然朗朗大笑起來,壹樂額頭上升起了幾條黑線。

抹了抹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壹樂才喃喃道︰

「盧公何用試探小子,小子本就無所遁形,實在令小子惶恐。」

「嗯,此言非虛,老夫細細參詳了備兒的書信,所作所為甚合老夫胃口,至于推薦備兒為涿縣縣令,損點聲譽不是什麼問題,八策被陛下駁回,此時舉良正是好時候,陛下多少也會給老夫留點情面的。」

事實就是這樣的,總以為盧植會如何難相處,如何閉塞,人家在自己還沒到之前就已經對自己料算于胸了,自己還小人之心。

于是第二天,盧植就接見了劉備,金絲楠木家具,新式馬車,新農具,土豆,盧植一應全收下,一絲推搪之意都沒。

「恩師,弟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劉備見時機已到,咬了咬牙說道。

「不必多言,所求之事講的是一個循環漸進過程,待為師考驗新農具與土豆的實情後,再作定論吧。」

盧植說著話,眼楮卻看著壹樂,只見壹樂在搬弄一張椅子,這是特意為盧植量身定做的搖搖椅,很有晚輩孝敬長輩的意味。

劉備看了看老師,再看了看壹樂,一臉果不其然的神色就升起來了。

「盧公,您來試試這張椅子。」

「汝還會魯班之術?」

壹樂也不解釋,上前攙扶盧植坐上搖搖椅。

「真不錯,極為舒坦!小子,汝心思可真巧呀。」

「盧公之名豈是浪得虛名的,咱涿縣也該有自己的地方產業了,您說是不是?」

「想法固然是好,可是此等工藝極其簡單,不可長久呀。」

「盧公有所不知,紅木家具只要有一個出處便可,其余模仿者作嫁衣裳罷了。」

「哈哈,能為家鄉出一分力,又白賺一套奢華家具,何樂而不為呀!」

「盧公要謝便謝小子就是了,謝老天爺算啥事呢。」

「哈哈!」

版權這種事在後世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想要在大漢講個人所有權,跟講笑話沒多大區別。

既然國民生產總值跟消費水平有著相輔相成的關系,那麼出處就可以忽略掉了,每一項奢侈品的興起,總能帶來巨大的利益鏈條。

壹樂的目的很明確,大漢每多一種流行產物,就會創造一部分生計,有了生計,就能養活一部分人。

大漢宦官多有親眷,常年居住城外,自從張讓、趙忠等人官升中常侍,分封侯爵後,宦官簡直就是雞犬升天,社會地位一下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貴」為小黃門的曹稟,每月總有幾天窩在翠紅院,最近迷上了頭牌月兒。

翠紅院是一座青樓,給得起錢的就是大爺,女風都接待過,宦官其實不算什麼。

太監逛青樓,真有趣。當壹樂提議要去逛青樓的時候,張飛舉起雙手雙腳贊成,結果被劉備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翠紅院不愧是洛陽城有名的青樓,自走進門一刻起,便有侍女尾隨,講解翠紅院的各項服務,從壹樂一出手打賞幾銀錢的含金量程度,為其度身定造一套名叫銷魂極樂夜的豪華套餐,其繁復的項目讓壹樂不禁想起後世的某種洗浴中心。

月兒接客前總喜歡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泡個花浴就能夠達成的事,她從不嫌麻煩。

「哎呦,我的姑女乃女乃月兒呀,客官都已經等了大半個時辰了,動作利落點,咱翠紅院可不想砸招牌咯!」老鴇子已經催了三次了。

「陳媽媽,得了,隨後就來。」月兒迫不得已結束泡浴,干身穿衣。照了照銅鏡,發現裝束沒有大礙,便起身前往地字一號廂房。

當她看到客官是位極為俊俏的少年郎時,心情更好了,只是年齡似乎有點小。

「公子請恕罪,月兒來遲了!」月兒欠身上前,在俊俏少年耳邊蘭氣輕吐地說,嬌女敕的聲音似乎要穿透少年衣裳,撫模其全身。

俊俏少年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心想佛家的清心咒不靠譜呀!再看一眼紅粉嬌人,輕紗薄衣下雪白的肌膚,少年胯下一陣邪火亂串。

俊俏少年自然是壹樂,此次奉命嫖妓自然是有任務在身,但身為正常男人,生理反應也很自然。

「你有沒有搞錯呀,小爺等老半天了,沒把你爺當回事是吧。」說完把一大把銀錢砸桌面上。

「小郎別要惱怒,妾身這就為小郎泄泄火。」月兒年齡雖不大,早已身經百戰了,這等血氣方剛的小兒郎,三兩下就能擺平,只是他的口音語調頗為奇怪,不像京都人士。

才十一歲的身體,壹樂可不想過早把它給弄壞了。抽抽水,吃吃豆腐嘛,心理還是沒有負擔的。

「耶耶怎麼遇到的事,沒一件能順順利利的。」

月兒拿起酒壺,輕輕為壹樂倒了杯酒,捏起蘭花指端到壹樂嘴邊,壹樂一飲而盡。

「小郎君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不妨讓妾身為您分擔分擔。」月兒一邊說一邊使勁往壹樂身上蹭。

感受兩團柔軟,壹樂嘆了口氣說道︰

「陛下英明,為我大漢設置鴻都門學,奈何資金有限不足以盡善盡美,于是便集思廣益,以官職招天下良財,耶耶有一遠房表兄允我為其搭橋鋪路,奈何身家萬貫卻所托非人,花費的數十萬錢事小,叫耶耶失了面子事大!」壹樂痛心疾首的大呼大叫。

月兒一听,原來是為了捐官,找了幾個不靠譜的接頭人,最後沒有辦好事,難怪少年郎如此暴躁,對付這種紈褲子弟,月兒有的是招。

「小郎君莫非位求三公不成?」月兒掩嘴取笑道。

「所求不過一縣令罷了,想來我表兄德才兼備,陛下定價五百萬錢,如今耶耶出八百萬,居然無人引路,哀哉,哀哉!」

既然能听懂自己說什麼,壹樂便打蛇隨棍上。

月兒聞言,不由心動了,思量一下,咬著嘴唇說道︰「小郎君今夜正好遇上月兒,月兒還真有門道可依。」

「耶耶遇到的哪一個都說自己有門道,結果呢?你就別哄我開心了。」

「有位宮中小黃門是月兒相熟的客官,就曾跟月兒提起過,但凡有可靠的良人想謀求官位,他皆可辦妥。」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在許諾了事成後五十萬錢賞錢以後,壹樂以要立刻將消息帶給表兄為由,離開了翠紅院,離開前表現出極不情願的樣子,在月兒身上探索一番才算交足了戲碼。

劉宏在批閱奏折,這是他一天里最難過的時刻,大長秋曹節垂手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等候皇帝的召喚。

「這個盧植又來了,怎麼老是舉薦舉薦,這回舉薦的居然是自己的弟子。」劉宏最有趣的地方就是,每批閱一份奏折都會發一次牢騷,而奇怪的是,每發一次牢騷,旁邊的曹節就會很適當的給出意見,而這意見恰恰又正好可以用來批復奏折,如此一來,批閱奏折的速度就快很多了。

「咦?劉備居然是中山靖王之後?」

一旁曹節听到劉備,身形頓了頓,轉過身躬身到桌前,小聲道︰

「陛下,中山靖王乃先祖漢景帝之子,漢武帝同胞兄弟。」

「按照族譜,算是朕的皇兄吧,盧植奏章里極為推崇此人,大長秋如何看待?」

「陛下,去歲盧植獻八策,已然被陛下留中待發,今日又舉薦之人乃屬皇族,于情應留盧公些許情面,于理陛下英明唯才是用,此番應當作順水人情。」曹節說道。

劉宏在奏折上寫了個大大的準字,然後說道︰「大長秋言之有理。來人,發往吏部。」

(未完待續,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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