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談之後,沈琪又躲了繩樹好幾天。
難道是被自己嚇壞了?
這個猜測讓原本躊躇滿志的少年夜不能寐,自信心直線下跌,連上班都顯得心事重重。
老板不用心,菜品質量自然也就不達標了。
花了大價錢的食客們怨聲載道,在確定和老板反饋沒有作用後,這次不去找自來也了,直接到醫院找上了綱手。
「綱手大人,您管管吧!」
「綱手大人,我們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繩樹老板不能拿錢不好好做飯啊!」
「綱手大人,我得了很嚴重的胃病,但是不用吃藥,吃頓好的就行!」
「綱手大人,繩樹老板是不是失戀了?」
「綱手大人,我這里有一本戀愛物語,請您務必要監督繩樹老板背完全書!」
「綱手大人……」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把清淨的醫院鬧得一團糟,可綱手又沒辦法趕人,因為這些家伙為了見她,竟是都給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傷口,強行裝病。
綱手︰……
護士們︰……
難怪他們急哄哄的吵,再晚點,那傷口自己都愈合完了……
于是金發女子怒氣沖沖的殺向琪門飯店︰「繩樹!你怎麼回事!我現在都不反對你開飯店了,你怎麼還不好好工作,搞得那些人去醫院煩我?」
「姐……」
一只蹲在門口發呆的影分身想要回答,就被綱手一巴掌打成了白霧。
「別喊我姐,叫本人來!」
「姐……」正在大廳做菜的繩樹本尊嚇了一跳,連忙把手頭的工作忙完沖了出去。
但僅僅是一個照面,他就被綱手揪住耳朵帶走了。
「綱手大人……」食客們一臉茫然。
「你們吃你們的!那不是還有影分身嗎?」綱手頭也不回。
「可是……」食客們還想說些什麼,但綱手腳步飛快,已經走遠了。
大家面面相覷,有些崩潰。
只希望綱手大人不要下重手,好讓這些影分身們堅持到正常下班吧。
……
畫面一轉,姐弟倆已經進了綱手的宅子。
把繩樹往地上一扔,綱手問︰「說說,怎麼回事?」
繩樹揉著耳朵,一臉委屈︰「什麼怎麼回事?」
綱手指著他的鼻子︰「你還好意思問我?人在你家,你不好好表現,在飯店里耍脾氣算什麼本事?」
繩樹更委屈了︰「我沒有……」
「沒有,那些人為什麼到醫院找我訴苦?」
「去醫院?」繩樹愣了愣,很快便咬牙切齒道,「那些家伙,有事沒事就找你們告狀,真是夠了!」
吐槽歸吐槽。
親姐已經找上門了。
事已至此,繩樹很無奈。
雖然覺得這個單身了一輩子的女子不會給自己什麼靠譜的意見,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把(除了穿越和系統)事情說一遍。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我可能是把小琪嚇著了。」一說起沈琪,繩樹就變得垂頭喪氣。
顯而易見,他emo的很厲害。
綱手倒是覺得很新鮮︰「沒想到小琪那樣的姑娘,在感情面前竟然會這麼膽小!」
繩樹嘆氣︰「沒辦法,她還小。」
綱手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認為啊,她對你還是有好感的。」
繩樹︰「怎麼說?」
綱手︰「你剛才說她給你蓋了一條毛毯吧?如果不是有好感,小琪為什麼要表現得這麼體貼呢?」
繩樹搖頭︰「我覺得她是想找我說說話,但又不想和光著身子的我說話。」
綱手想了想,很遺憾的認同了弟弟的觀點。但她還有一個證據︰「小琪還說了一句話,她是有多想不開,非要去找一個一分開就會忘記她的男朋友。」
繩樹︰「所以呢?」
綱手︰「意思就是如果找男朋友,就一定會找你啊。怎麼樣?是不是有開心一點?」
繩樹還是搖頭︰「不,我是想成為小琪唯一的選擇沒錯,但我並不想成為她無人可挑後的無奈之選。」
綱手︰「但至少你不用擔心她跟別人跑了,只要想辦法贏得她的心,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繩樹︰「就比如自來也大叔?一單身就是三十幾年?」
綱手︰「你別跟他比!」
繩樹︰「……」
綱手︰「我有一個提議你要不要試一試?」
繩樹︰「什麼?」
綱手︰「寫信啊。」
繩樹︰「啊?」
綱手︰「你不是說小琪不願意見你嗎?可如果你寫信讓蛤蟆力幫你拿給她看呢?想要抱得美人歸,至少要保證一個交流的機會吧?」
繩樹瞪大了眼楮,就像是頭一次認識綱手。
「姐!」他語氣激動,「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情感大師!」
「那當然!」
「可你怎麼還單身呢?」
「啊?」
「你要是稍微用點心追一追自來也大叔,這會兒你倆都結婚了,何至于單身一輩子?」
「什麼就單身一輩子?你小子咒我?」
「欸!別擰耳朵!」
「再說了,我為什麼要追自來也那個上不了台面的偷窺狂魔啊!」
「姐!我錯了!」
「遲了!」
「嗷嗷嗷!」
姐弟倆鬧作一團,誰也沒有發現,門口閃過了一道高大的白影。
……
有了綱手的錦囊妙計,繩樹一刻也不想等,直接沖回自己的房間。
當初剩余的信紙還有很多,拿在手里,少年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八年前。
「真是懷念啊……」
感嘆著,他已經洋洋灑灑寫了一長篇的碎碎念,大致上就是叮囑沈琪記得吃好喝好,不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折疊,裝封。
潔白的信件繩樹並沒有交給蛤蟆力,而是直接塞進了沈琪的門縫里。
那只蛤蟆。
搞不好還會偷偷把信扔了。
聞了半個月醋味的繩樹很難不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這只不同物種的情敵,即便以前的他從不介意。
實話說,繩樹也在蛤蟆力的醋。
他多想親手給小琪做飯,多想親自陪小琪逛街,多想每天和小琪侃東侃西……
他做不到的,這只蛤蟆垂手可得。
惆悵著,繩樹又找來一束玫瑰花,同樣塞進了沈琪的門縫里。
「希望這個辦法能行。」
虔誠的祈禱一番,少年一步三回頭,十分敬業的回到飯店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