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1997章? ? 驚人發現
隨著聲音從灰霧中沖出一頭寬大的蝙蝠，雙翅展開，有三尺余寬，身軀呈透明狀，卻頂著一個修士腦袋，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
姚澤不置可否地「嗯」一聲，目光一掃，此人不過是魔將修為，竟然也是魂獸的軀體。
這蝙蝠人臉上堆著討好的諂笑，根本不等吩咐，大口一張，一團青芒噴出，在空中「滴溜溜」一轉下，現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半圓形青色玉佩，隨著一道氣息擊在了其上，玉佩在空中一顫下，發出一道碗口粗細的光柱，轉眼就落在了下方的一片空地中。
「呼」的一下，此地憑空生出一股狂風，卷起灰霧，卻露出一個丈許高的幽黑光門來。
姚澤見狀，卻沒有立刻進去，而是袍袖一抖下，一道黑影就飄在了對方面前，壓著聲音道︰「辛苦了。」
見這位大人出手就賞下一塊元晶，那蝙蝠人似乎非常意外，稍怔下才面露狂喜地雙翅一扇，一團灰霧卷起那元晶就不知所蹤，「多謝大人！如果大人要見到契老祖，還是要小心些，上次大人送來的那批修士，據說老祖不太滿意……」
「契老祖！」
姚澤模了模鼻子，明顯有些遲疑的樣子，心中卻是一動。
此地真的有聖祖大人物在主持，就是不知道有幾位聖祖存在？
他正暗自盤算著，卻听到蝙蝠人又忙著討好似的道︰「不過小的肯定的多慮了，誰不知道契老祖是大人的師叔，而且素來寵愛異常，連那些大摩學院的弟子們都十分嫉妒的。」
「啊哈哈……」
姚澤干笑著打著哈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破爛長袍，搖了搖頭，瘦長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那我還是不去見他老人家了……那幾個修士怎麼回事？難道還有不听話的？哼，帶我去看看！」
蝙蝠人自然不能拒絕，殷勤地在前面帶路，還不時地解釋著什麼。
光門後依舊是片灰蒙蒙的空間，不過幅員遼闊，目測至少有數百里之廣，陰寒氣息卻愈發濃郁，不過類似的半人半魂獸卻逐漸多了起來，甚至大多數都有著魔王修為，遠遠地低聲嘶吼著，雖然頂著一顆顆修士腦袋，卻一個個面目猙獰，似乎全都失去了神智。
這一幕竟沒有讓蝙蝠人感到絲毫驚懼，口中突然發出一道刺耳的尖鳴聲，此聲帶有一種抑揚頓挫的韻律，落在那些怪物的耳中，竟一個個的收斂起凶焰，四下散開，很快就沒入滾滾灰霧中。
姚澤目露異彩，並沒有多詢問，免得言多有失，那蝙蝠人已經有些自得地笑道︰「大人請看，這些失敗的殘次品就和圈養的寵獸一樣。」
「殘次品？難道契師叔試驗的成功率不高？」他心中一動，不露聲色地試探著。
「何止是不高，萬中無一！這麼說吧，加上上次大人送來的修士，現在一共有三百位修士，估計能夠活下來的只有三兩個，至于神智清晰的……呵呵，像小人這樣的，大人應該知道，整個獸魂坡也不過十余個。」
說起這些，蝙蝠人似乎有些自得。
一時間姚澤有些無語，心中更多出些困惑，即便試驗成功，這些怪物的實力也就那麼回事，不明白那位「契師叔」為什麼會熱衷于此事？甚至甘冒天下之大不韙……
傷天害理的事，在魔界多了去了，就像之前那天魔宗販賣修士一樣，可這些都是暗中進行，大摩學院傳承久遠，難道也在背地搞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片天地倒生長一些古怪的植被，卻都是灰蒙蒙的，再無第二種色彩，使人看了有種壓抑的感覺，而眼前多出一道高大的灰影，如同一座小山般，距離近了，才看出是一座祭壇般的高台，靜靜地佇立在那里。
高台表面並無出奇之處，而頂端卻赫然擺放著一張圓形法盤，上面銘刻著密麻的符文，顏色各異，絲絲陰寒氣息從其中散發出來。
「據說老祖這次試驗的對象是一些聖真人修士，他們全部都被拘押在此。」蝙蝠人諂笑著，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都一股腦地倒出來。
只是這番話落在姚澤的耳中，忍不住臉色一變，三角眼中露出焦急神色，幸虧自己闖了進來，不然水手小命堪憂……
卻見蝙蝠人雙翅驀地一扇，身形就飛到了法盤的近前，虛幻的利爪在上面急速點動起來。
此處應該是處禁制，姚澤心中大奇，這種激發禁制的手法還有些新穎，隨著每一次點動，法盤就發出低沉的嗡鳴聲，整個高台都發出青色光芒，並且緩緩旋轉起來。
數個呼吸之後，高台上驀地發出一道耀目光華，無聲無息地，竟從中一分為二，顯出一個數丈高的巨大門戶來，隱約露出一截幽黑的台階。
一股令人心悸的陰寒氣息從里面沖出，那蝙蝠人明顯有些難以忍受，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急忙倒射而回，臉龐一片慘白。
「大人，這里面小的是無法進入的，要不您自己進去看看……」
姚澤心中竊喜，如此反倒更易行事，當即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袍袖一甩，緩步向前，轉眼就沒入門戶之中。
台階斜著向下，四周灰蒙蒙的，以他的體魄，甫一進入都忍不住周身一緊，這寒意有些出乎意料，至寒中帶著些許陰邪，一般的修士根本無法長時間待在這里，否則神識也會受到侵蝕。
沒有遲疑地，他單手微一掐訣，一道蒙蒙的赤紅光幕就籠罩了全身，這才順著台階斜著朝下行去。
這台階並不是一直朝下，十余丈後朝左一拐，已然變得平坦直行了。
一個不大的角門出現在盡頭，隱約的光幕散發，竟被布置了禁制，他走到近前，稍一打量，就發現這禁制只是起到隔絕氣息的作用。
當即沒有遲疑，單手在前方隨意地一劃，「茲茲」聲中，一股寒徹入骨的寒氣狂涌而出，這一瞬，四周的空間都被凍結的凝固起來，隨著手勢劃動，發出異響破碎，如同一塊薄冰墜地般。
姚澤臉色一變，體內真元呼嘯運轉，片刻後才緩緩吐了口氣，臉色已經凝重異常。
這種至寒遠不是一般的修士可以承受的，自己在噬神冰窟中了寒毒，後來機緣巧合下反倒煉化收為己用，才不會畏懼眼前的酷寒氣息，如果水手被困在此地，只怕凶多吉少……
心急之下，他沒有猶豫，身形一晃間就沖了進去，身後的光幕驀地一閃，再次恢復了原狀。
姚澤的目光掃過四周，這是一個百丈方圓的大廳，空無一物，四周各有一個角門，騰騰白霧從其中散發，卻在空中直接被凍成了虛無。
他有些奇怪地低頭一看，瞳孔忍不住一縮，失聲驚呼起來。
「冰魄玄晶！」
地面上如琉璃般光華，倒影出人影，一塊塊的四方石板，晶瑩剔透，竟是極為罕見的冰魄玄晶！
此物本極為罕見，存在于至寒至陰之地，可以用來煉制高階丹藥，如果煉化至寶物中，就可以使寶物擁有至寒屬性，威力平添倍許威能，算得上世間異寶。
當初他在棲蚊境的噬神冰窟中見到一些粒子狀的冰魄玄晶，沒想到眼下竟都是尺余見方，如果拿到外面，絕對可以拍出一個天價來。
難怪那蝙蝠人不敢入內，以其修為，估計稍一踫觸這些冰魄玄晶，就會立斃當場！
姚澤的目中異芒連閃，如果臨走前撬起幾塊帶走，倒是一筆橫財……
不過他的神色很快凝重起來，大摩學院竟用這等寶物來作為禁錮修士的場所，所花費的代價難以想象，自己還是盡快尋到水手離開。
當即他不再遲疑，身形一晃下，就詭異地站在了右側的角門前，此處並沒有禁制，探頭朝里面一望，臉色狂變，差一點叫出聲來。
房間不足三丈方圓，里面竟密密麻麻的堆放著百余道身影，就似堆放貨物般，一個個的氣息全無。
過了一會，他才勉強鎮定下來，神識掃過，數個呼吸之後，已然把所有身影看個清楚，里面並沒有水手的影子。
這種情形下，即便水手有著後期聖真人的修為，只怕也凶多吉少，一時間他心中大急，身形一晃下，就站在了另外一道門前。
同樣的一幕，近百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躺在那里，應該是堆放成一堆，同樣的並沒有水手。
三座房間中，竟堆放著二三百位修士，如果這樣的都是一個個試驗品，豈不是數百條鮮活的生命直接抹滅？
他心中感嘆著，已然站在了最後一道角門前，忐忑異常，不過等他探頭朝里面一望，臉色竟再次一變。
房間中漂浮著十幾道身影，和其他地方不同的，這些身影竟一個個扭曲掙扎著，卻被一道道光幕所包裹，如同被圈住的一只只老鼠般。
他們竟都還是活生生的！
有幾位修士看到了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頓時掙扎的愈發劇烈，臉上甚至帶著乞求，可惜口中不能發出絲毫聲音。
「竟然是他！」
姚澤臉色大變，瞳孔驀地一縮，在里面竟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那人看起來有些消瘦，周身有血色戰袍護體，滿頭的赤發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竟是靈隱門的天才弟子，席飛越！
前些日子此人還意氣風發，睥睨眾生，後來被長孫安出手，釘住了手腳，眼下卻出現在這里，此時眼中的狂傲早不見了蹤跡，有的只是絕望和乞求。
不過此地依舊沒有水手的蹤跡，姚澤暗松了口氣，可還沒來及有其它動作，周身汗毛陡然炸起，一種被毒蛇盯住的驚悸在心中瘋狂蔓延。
一時間他不敢有絲毫異動，耳邊傳來嘶啞的低喝聲。
「你到這里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