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1963章
變故迭起
變故太過突然，猝不及防下，連青烏和鹿道友那樣的聖真人修士都瞬間中招，抱頭慘呼，不過他們修為不凡，下一刻就清醒過來，如果任由如此，再也沒有離開的可能。
當即二人強忍著巨疼，勉力坐正，催動心法，可體內神識依舊似破堤的洪水，狂泄不止。
「師尊……」
陰菲美麗的眸孔中布滿了焦急和恐懼，更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呼，直接昏死過去。
慘呼聲響徹整個空間，葛袍老者連頭都沒有回，臉上的獰笑更濃，雙手連連催動法訣，祭壇上方的籠閣不知道什麼材質所制，吞噬了大量的神識後，竟開始發出耀目光華，而漂浮在其上的詭異生靈整個腰月復都已經實質化。
這一切姚澤看的真切，他雖然同樣的疼痛難忍，可隨著「混元培神訣」不住催動，隱約和那股恐怖吸力相抗衡，勉強可以堅持，一時間心中大恨，剛才老者所祭出的醒魂刺肯定包裹禍心，甚至一切都是算計！
青烏二人的臉上毫無血色，根根血管和青筋都暴突出來，極為猙獰，身形搖搖欲墜，顯然已經無法堅持下去。
終于，鹿道友狂吼一聲，手中一道紫芒一閃，帶著刺耳的破空聲，朝著上方的葛袍老者激射而去。
不料，隨著一聲慘呼，鹿道友身形一歪，縮成了一團，生死不知，那道紫芒只是一顫下，露出一把尺余長的紫色尖刺，無力地墜落。
而青烏只是多堅持了數個呼吸，同樣的雙目一翻，栽倒在地，手腳不時地抽搐著。
姚澤見狀，心知不妙，照這個形勢，即便自己可以擺月兌神識的吞噬，也要獨自面對那葛袍老者，靈機一動下，當即跟著大呼一聲，躺在了地上，雙目緊閉，似乎也昏迷不醒了。
幾人的下場，葛袍老者早已料定，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和對面的虛幻身影一同雙目死死地盯住了漆黑籠閣，而那道詭異的生靈除了後退，其余部位都已經顯現，上面覆蓋著密密的鱗甲，身軀竭力晃動著，似乎要掙扎月兌身，而血盆大口一張，一道牛吼的哞聲突兀地響起，這片天地都震蕩不已。
不知道什麼時候，葛袍老者的左手托著一塊晶瑩的菱狀石塊，絲絲綠芒不時閃爍。
「準備……殺！」
那虛影突然開口了。
沒有絲毫遲疑地，葛袍老者雙手猛地一握手中的綠石，磅礡的神識朝著石塊狂涌而去，帶起空間一陣刺耳的爆鳴聲，幾乎是同時，那塊綠石驀地發出刺目的異芒，「嗤」的一聲，一道十幾丈長的綠色光刀憑空顯現，一閃即逝地，朝著下方狠狠劈去。
這刀芒耀目刺眼，驚心動魄，可以劈開天地，籠閣上顯現的那頭詭異生靈似乎知道大禍臨頭，一排密密的眼珠急速轉動，體表的片片鱗甲倒豎，「咻咻」聲狂起，鱗甲竟化作一陣暴雨激射飛出，同時血盆大口一張，那道可怖的紫色長舌跟著電閃般的一卷。
無聲無息地，那些鱗甲和長舌竟沒有阻擋長刀分毫，如同一柄利劍切在了豆腐上，那頭詭異的生靈從中間被一劈為二。
一股黑霧升騰，詭異的生靈竟消散不見，而那座漆黑籠閣也隨之一顫下，光華散去，連同柵欄都變得幽黑無光，樸實無華，那位鳥獸人身的生靈也徹底地顯露出來。
「哈哈……成功了！」
葛袍老者手中的綠色石塊已經化為粉末，甚至雙手都無法控制地顫抖不已，可見剛才的一擊，消耗極大，此人顧不上那些，面露狂喜，大笑起來。
而那道虛影早已趴伏在籠閣前，口中焦急地呼喚起來，所發出的語言竟是一種晦澀古語。
「域主大人！」
那生靈似乎動彈了一下，卻沒有立刻醒來，而一旁的葛袍老者卻面色大變了。
「什麼域主？你不是說此是一頭域外流落的異獸嗎？」
「異獸？嘿嘿，膽敢把域主大人當做異獸的，估計九天十地無數生靈，也只有那麼一位吧，不過肯定不是你了。」那虛影毫不客氣地冷笑起來。
葛袍老者神情一滯，臉上一下子變色了。
幾乎是沒有絲毫遲疑地，此人單手一探，方圓百丈都凝結起來，輕易地把那虛影抓在了手中。
「說！到底怎麼回事？你之前所說的不滅分身也是虛言了？」老者的臉色陰沉要滴出水來，雙目射出駭人的寒芒，顯然已經動了殺心。
古怪的，那虛影似乎一點也不驚慌，反倒「嗤嗤」地大笑起來。
「怎麼，難道你還想殺了我？難道你忘了，我原本就是一道魂印，隨時都要湮滅的……」
老者神情一呆，大手一松，頹然異常，「這黑獄牢籠到底怎麼回事？」
「說了對你也毫無用處，難道你還敢前往域外虛空？你只要記住，跟著域主大人，全身心的追隨，會有著你難以想象的好處，甚至成就聖尊也只是大人一句話的事。」似乎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那虛影好整以暇地如此道。
葛袍老者只是冷哼一聲，面色依然不善，他並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修士，自然不會被幾句虛言給嚇倒。
「域主大人是不朽存在，不然也不會困在黑獄牢籠中，此物十分詭異，除了先天神識，再無它法可以開啟，這一次你算立了大功，自然有著無盡的好處……」
虛影又竭力勸慰幾句，老者不再言語，上前一步就站在了祭壇之上，目光透過柵欄，盯住了里面的那道生靈。
那人身鳥首的詭異生靈不過尺余長，背後的那對透明的幽藍羽翅無力地耷拉著，即便此時一動不動的，可讓人一見，也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
籠閣此時幽黑無光，老者打量了片刻，面無表情，突然頭也不回地冷聲道︰「道友裝死看戲，也差不多了吧？」
空間內一片死寂，那虛影有些怪異地，「這里還有幸存者？」
老者冷哼一聲，反手朝著下方一抓，灰色霞光一閃，徑直把青烏的身軀卷起。
如此輕易地得手，葛袍老者明顯一怔，這才轉頭望來。
此時青烏七竅流血，面目猙獰，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奇怪，難道是錯覺……不對！」
葛袍老者皺眉自語了一聲，神情驀地一動，五指間霞光暴閃，猛一發力。
就在此時原本已經死去的青烏竟詭異地變幻了，一團黑芒從頭頂閃爍間激射而出，數十丈外，空間微一波動，一道寸許高的古怪生靈漂浮在半空中，只是看其模樣，竟是活月兌月兌的一只黑毛猴，和之前的青烏高大外形一點也沒有關聯。
「神族！」那道虛影竟尖叫起來，似乎看到了可怕的事。
葛袍老者臉色大變，單手一握，「砰」的一聲，青烏的身軀就化為一團血霧，散落開來，這才冷聲道︰「閣下不請自來，原來就是存在破壞老夫的心思。」
那黑毛猴轉動著一對慘白眼珠，根本沒有理會老者，反倒饒有興趣地盯住了那道虛影，口中發出尖細的笑聲，「嘎嘎，沒想到你們域外黑暗生靈又要入侵了……華大人，你知道今天之事如果傳出去，你將會受到什麼懲罰？」
葛袍老者聞言，竟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臉色「唰」的一下，再無一點血色。
修煉的時間久了，也知道一些詭異傳言，雖然都是只言片語，眾人大都不甚了了，可就如對方所言，一旦域外的黑暗生靈和自己有關，天下之大，只怕再無自己的容身之所，就是通天城也無法保全自己……
「胡說什麼，哪里有域外生靈？你們異族人才是我們的大敵！」老者怒喝著，不過聲音中明顯有著欲蓋彌彰的慌亂。
「哈哈，可悲啊，我們神族一直在域外抵御著這些黑暗生物，卻被你們這些低等生靈污蔑為異族人……也罷，今天先把這勞什子域主給滅了！」
那黑毛猴尖聲笑著，早已化作一道黑芒，朝著祭壇上激射而去。
「找死！」
葛袍老者臉上戾色一閃，已然打定了主意，只要這座遮天洞的任何人都滅殺掉，自然沒人知道什麼外域生靈和自己有關。
他冷哼一聲，伸手就把那座籠閣抓住，身形一晃，就要退閃開來。
然而，他的臉色突然一下子變了。
與此同時，那道虛影卻尖叫一聲，「不要觸模……」
只是話音明顯有些晚了，葛袍老者口中發出一道驚天動地的大吼。
「不……啊！」
只見祭壇之上，老者竭力地想甩動手臂，似乎要擺月兌那件籠閣，可根本沒有絲毫作用，一道道血液肉 眼可見地朝著那籠閣極速涌去。
這變故太過突然，黑芒一閃下，那只黑毛猴早已退開，慘白的眼珠全是陰謀得逞的笑意，「嘎嘎，你這低等的生靈，連黑獄牢籠一點都不了解，還敢妄想破解。」
「啊……」
祭壇之上，老者慘叫著，一身的精血根本無法控制的朝外狂涌，如果有人看到，心中肯定感慨，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就在剛剛，此人還施法讓四位聖真人修士的神識被吞噬一空，可眼下竟輪到了自己。
那道虛影束手無策，一道魂印什麼也無法做，黑毛猴的目光一下子轉到了他的身上，「嘎嘎」地冷笑起來。
「等一下，我還有話說……」虛影知道不妙，可躲無可躲，大叫起來。
可對方根本二話不說地尖爪一抬，一道縴細的黑芒一閃即逝，下一刻，那道虛影就在空中一陣扭動，隨即潰散。
一道魂印輕易地被抹殺。
「嘎嘎，這個肉 身晶瑩如美玉，姚道友，謝謝你了。」
做完這些，黑毛猴滿意地一笑，徑直化作一道黑光，朝著躺著不動的黑色身影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