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1960章
神念測試
「哈哈，好！鹿道友的天生神念果真了得，萬中無一了。」葛袍老者雙手輕輕一擊，滿面笑容。
那鹿道友神情倨傲，目光自得地瞟過眾人，特別是在那位名為陰菲的女子面上停頓片刻，也不說話，後退了一步。
姚澤暗自稱奇，此人也有自負的本錢，應該是妖修的天賦神通，他人只能羨慕的份。
老者的目光一轉，「青烏道友，老夫對你一直是看好的，請你也來試一試。」
而青烏聞言，卻沒有立刻上前，遲疑一下，忍不住開口道︰「這位鹿道友天生神念強大，在下有一事不明，難道大人所找的人手都需要先天神念強悍之人？」
姚澤心中也是一動，露出注意的神色。
葛袍老者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神情自若，「青烏道友不問，等下老夫也要解釋的，你們四位的神識都是天生強大，和修為高低沒多少關系，而老夫需要仰仗諸位的，正是這一點……道友勿驚，這枚念力球對于先天神識感應最為強烈，如果道友不想讓他人知道，老夫可以保證，出了這片空間，絕對不會吐露一個字。」
青烏的臉色微微一變，勉強一笑，「大人說笑了。」
既然已經來到此地，斷沒有退卻的道理，只見他略一躊躇，上前一步，單手一掐訣，細微的霹靂聲突兀地生出，此人雙目青芒一閃，兩道青色光柱閃爍噴出，竟同樣的神識化形，透體飛出。
「咦！」
葛袍老者卻驚訝地輕呼一聲，姚澤也是瞳孔一縮，青色光柱中竟隱約有白色雷芒閃動，帶起空間絲絲的「茲茲」聲。
變異神念！
這樣的神念舉世罕見，還是極為難得的雷電屬性，萬萬中無一！
怪不得之前此人猶豫不決，如果傳揚出去，肯定要引起整個通天城的轟動，一些大宗門也會竭力結交、拉攏，而更多的，卻是有人懷有覬覦之心，說不定直接把其擄走。
要知道神念中帶有雷電，煉制一些特別丹藥，極為妥當，更或者煉制寶物時，可以刻下符文銘印，使寶物自帶雷電屬性，威能自然大增，如果被實力強大的修士弄走，這位青烏道友說不得會變成一個專門煉器的工具了。
而他們和姚澤不同，神識消耗的恢復極為困難，需要長時間的靜養，這些對于青烏而言，不啻于是一場災難。
就在這一瞬，黝黑的圓球驀地發出耀目光芒，伴隨著「 啪」的雷芒跳動，整個荒寂的空間都變得明亮起來。
只是這異像一閃即逝，青烏收起神念，空間再次恢復了死寂，而眾人的臉上都難掩古怪之色。
過了一會，葛袍老者才大笑著打破了這片沉寂。
「哈哈，好極了，這次有青烏道友相助，老夫何愁大事不成……不過青烏道友神識之事只限于我們幾人，如果有誰敢在外胡言亂語，休怪老夫無情！」
此人聲音最後竟森然起來，一股山岳般的威壓彌漫四周，在場諸人臉色都忍不住一白，自然不敢出言反駁，而青烏的臉色也緩和許多。
「大人如此關照，在下自然要全力以赴的，不過那件翻天印，大人所說的有些殘缺，可否讓我先睹為快……」
「怎麼，青烏道友擔心老夫虛言？」葛袍老者的雙目一眯，面上似笑非笑起來。
「在下怎敢，不過姚道友和鹿道友應該也有著這番心思吧？」青烏臉皮驀地抖動幾下，轉頭朝姚澤望過來，顯然在尋找助力。
姚澤模了模鼻子，翻天印！
這件上古異寶傳言可以和聖寶相媲美，不過誰也沒有見過真假，更何況是有些殘缺的，對于青烏所言，他自然是支持的，那塊陰陽神藤自己也想親手檢查一下。
他沒有開口，可這態度已經表明了。
「那個……華大人，要不那枚栗凰果也讓在下先過過眼癮……」沒想到一旁的鹿道友竟干咳一聲，也開口如此道。
「栗凰果！」
姚澤只覺得心狠狠地一縮，此果對于人族修士只是枚煉藥的不錯材料，可對于妖修而言，簡直就是一種聖藥！
據傳果內蘊含上古神獸凰的大道烙印，整顆服下，就可以感受其內的道紋，至于能夠領悟多少，就看各自的機緣悟性了。
可惜此果只對妖修有效，而且無數年來，早已銷聲匿跡，即便有典籍記載，也只是一筆帶過，沒想到眼前這位大人竟有一顆！
四人中，只有那秀美女子一言不發，至于其師答應了什麼條件，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葛袍老者面色如常，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突然「呵呵」地輕笑起來。
「看來幾位對于老夫還不太信任……也罷，既然是合作，自然要先心無芥蒂，諸位請看，寶物早已準備妥當。」
隨著此人單手對著虛空隨意一抓，三團異芒同時一閃地，漂浮在半空。
姚澤只覺得眼前一亮，目光就盯在了前方的那團拳頭大小的光幕上，里面有截尾指粗細的藤蔓，此時道道黑白異芒在上面不住流轉，正是之前所見的那截陰陽神藤。
而青烏的面前漂浮著一塊四方的金色物體，道道符文不住閃爍，散發著耀目神芒，正是一尊大印模樣，可以清楚地看到此物表面銘印著古樸的道紋，四周頓時多出絲絲古老氣息，而且大印底部有「天印」兩個古老符文若隱若現。
竟真的是傳言中的翻天印！
在那位鹿道友面前，同樣漂浮著一道不大的光幕，一顆核桃似的果子正安靜地躺在那里，道道彩光從上面散發，扭動跳躍，竟形成一只只嬌小妖禽，圍著那果子不住地振翅飛舞。
姚澤模了模腰間的青魔囊，如果這枚栗凰果可以讓魔龍服下，收獲肯定難以想象……
此時鹿道友面露狂喜，伸手就要朝那光團上抓去，不料異芒驀地一閃，那枚果子竟憑空消失，下一刻，出現在葛袍老者的面前。
「華大人，你這是……」鹿道友神情一怔，不知道對方何意。
同樣的，兩道光芒詭異地一閃，翻天印和陰陽神藤也被收回，青烏和姚澤同時神情一凝，對方總不會臨了反悔吧？
「鹿道友修煉也有些歲月了吧？怎麼可以如此冒失？像栗凰果這樣的天材地寶，絕不可以隨意用手觸模，而且此果的保存也大有講究，不然藥性流逝，豈不是暴殄天物？再者，萬一此果受到了絲毫損傷，以道友的身家，只怕無法賠償吧……」
葛袍老者似乎有些生氣，面沉似水，口中毫不客氣地徐徐道。
鹿道友卻毫不退讓，分辨道︰「這……可此果沒有入手查探，怎麼知道到底藥性保存的如何？萬一在下辛苦一番，卻落個一枚廢果，那……」
「放肆！以老夫的身份地位，會欺騙你一個小小的聖真人？老夫在通天城內數萬載，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說！」葛袍老者勃然大怒了。
頓時一股磅礡的氣息似颶風般狂卷而過，鹿道友面色大變，單手在身前連連掐訣，同時身形朝後暴閃而退，體外的護體靈光竟搖搖欲墜。
姚澤和青烏都默聲不語，好在對方只是稍微出手懲戒，一息之後，颶風潰散，露出那鹿道友驚恐的臉龐。
「鹿兄，家師的為人一向磊落，最不能容忍他人誹謗，我們華辰宗雖不是頂級門派，可也有門人弟子數十萬，如此隆重地請君前來，鹿兄只管放心就是。」香風微動，卻是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陰菲輕移蓮步，溫言相勸。
鹿道友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過了一會，才艱難地點點頭，「在下自然相信大人的。」
「哈哈……諸位都是華辰宗的貴賓，這次交易完成，以後就是老夫的好友，對待朋友，老夫一直是毫不吝嗇的。」
葛袍老者的心情看起來極佳，大笑著，袍袖一抖，一片霞光飛出，三件異寶都不見了蹤跡，如電的目光一轉，落在了姚澤身上，「姚道友，老夫對你很期待啊……」
姚澤輕吐了口氣，隨意站在了那枚圓球前，和青烏他們一樣，雙目微凝，「嗤」的一聲輕響，兩道筷子粗細的赤芒就從眼中噴出，落在了黝黑圓球之上。
和青烏及鹿道友相比，這兩道化形神念，無論是亮度，還是粗細上，都毫無出奇之處，而那枚圓球只是微微一顫下，道道符文游走，稍微發出些異芒，隨即歸于平靜。
鹿道友的嘴角微撇，目露不屑，之前他在老者手下吃癟，可那是聖祖大人，抵不過是自然之事，可這位姚道友的神識也太普通了吧？
「就這樣？」葛袍老者也有些疑惑。
「就這樣。」
姚澤隨口答道，後退開來，神色如常。
「大人，在下有些異議，如果四人同時出手，事成之後，濫竽充數的就不能輕松拿走寶物。」沒想到鹿道友出聲了，渾然忘記了剛剛的狼狽樣。
「哦，鹿道友有什麼好見解？」老者目中精光一閃，臉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自然需要拿出些元晶補償，不然阿貓阿狗的都來做做樣子，對真正出力的人實在不公。」鹿道友振振有詞地，還不忘對著陰菲一笑，至于什麼心思外人就不知道了。
姚澤似乎沒有听到般，面色如常地，一言不發，而青烏也同樣保持了沉默。
葛袍老者面露為難，遲疑一下，才緩緩道︰「那就等事後在討論不遲……」
說著，此人單手一抬，就把黝黑圓珠抓在了手中。
下一刻，此人的雙目瞬間瞪大，臉上的駭然根本無法掩飾，似乎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事。
手中的圓珠竟然四分五裂，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