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開宗立派
第1924章
意外之喜
姚澤默立片刻，很快想起一地，身形晃動間，人已經站在了一座高大的山峰中央，心卻再次一沉。
眼前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此時竟牆倒屋塌，進入其中，原本四處隨地可見的禁制已經消散，飛卷的瀑布也變得干枯，露出那道黝黑的洞口。
半響後，姚澤的臉上陰沉似水，眉宇間的焦急更是清晰可見。
此處乃雙角族的重地，上次被外來修士追殺的時候，春野他們就是在此地堅守的，現在守護的族內老者沒了蹤影，連洞中的那些巨石都被砸成了碎沫，原本上面刻畫著幾道煉體法訣的，屬于雙角族不傳之秘……
這些殘垣斷壁上已經落滿了灰塵，而自己離開這里前後也不過十年的時間，整個連雲城數萬萬人口就憑空消失了？
一道黑光在天空中來回穿梭著，如潮的神識狂卷城內每一寸角落。
他不相信，如此眾多的四族人，平端不見，就是如此數目的魔獸也會留下些痕跡！
半個時辰之後，他站立在城主府內的廣場之上，四周原本的那些巨型雕像都東倒西歪，佇立的祭壇早已因之前墓地空間塌陷而變成了一個巨大坑洞。
他的目光在巨洞中掃過，眉頭驀地一挑，單手疾揚，朝著下方一抓，頓時空中一道光芒閃耀，一張數丈大小的漆黑巨手浮現而出，沒有絲毫遲疑地，朝著巨洞狠狠撈去。
塵煙四起，碎石亂飛，數十道樹枝樣的東西就漂浮而起，姚澤的瞳孔一縮，忍不住倒抽口涼氣。
骨骼！
大小不一，全是累累白骨！
下一刻，他的單手連揚，「轟隆隆」的巨響在空寂的連雲城中回蕩，很快他的臉上就變得無比難看。
這個巨洞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從骨骼上看，四族之人都有，就這麼隨意扔了進去。
屠族！
連雲城已經存在了無數年，肯定也招惹了一些仇家，可絕不會發生屠族之事，畢竟四族之人都有著自保之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徐徐地吐了口氣，四族命運如何自己並不關心，他在意的是那個蹣跚幼童！
隨著體表黑光一閃，化為一道驚天飛虹朝東破空而去，整個連雲城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
「道友怎麼關心這個了？事情都發生幾年時間，當時還引起眾多轟動，這兩年早已無人提及了……」
「大人明鑒，當時小的並沒有在場，估計親眼目睹的應該沒有幾位，大多都是謠傳，據說連雲城內出現了異族人……」
「哎呀，大人提及這些我就來氣，本來小的這片商鋪就是租賃給黑狐族的，結果一覺醒來，黑狐族人竟跑的一個都不剩，還欠下租金不知道找誰要……」
……
三天來，姚澤變化了十幾種身份，在胡萊島坊市上不懈地打探著，終于听到了一線似乎有用的消息。
「聖丹妙號！」
這是一間專門經營丹藥的商鋪，在坊市中算是規模較大的一個了，當初自己和春野還曾經光顧過。
掌櫃是一位身著灰袍的老者，修為也有著大魔靈後期，面對姚澤所化的魔將修士竟沒有絲毫驚慌之色。
「大人說笑了，和奇掌櫃那是酒後胡說的，五年前的事，小的記憶沒那麼好……」
姚澤並沒有多言，直接拿出了三塊中品元晶，朝前一推。
老者眼中一亮，不留痕跡地袍袖微拂，那些元晶就不見了蹤跡，沖著他一笑，下一刻，嘴皮微動，竟直接傳音起來。
「小的只能提供一個消息，五年前的那個深夜，墨家老祖孤身前來商鋪，求購本店的鎮店之寶青木聖藤丹！當時小人親自接待，看其臉色灰白，明顯傷及了真元，第二天就有人傳言連雲城出事了……」
姚澤的眉頭緊皺起來，據聞墨家老祖五百年前就是位後期魔王修士了，可即便其晉級聖真人，也不可能威脅到連雲城的安危，何況城內春野和浦良知都有著不弱于聖真人的實力。
……
當夜，胡萊島上某處禁地，海水幽黑，方圓百余里都寂靜無聲，一道高大身影當空佇立，似乎在等待什麼。
半響，又一道光芒閃動，由遠及近，急速飛至，卻是一道銷瘦的身影，海水倒影下，可以看出來人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道友什麼來歷？在墨某府前留書何意？老夫平生最厭鬼祟之事……」來人厲聲呵斥道，不過明顯有些色厲內荏了。
對方既然能夠輕松留信，還悄然離去，這份從容就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不過這位墨老祖雄踞這片海域數百年，自然不能弱了氣勢。
「墨道友，五年前連雲城發生何事，還請指點一二。」聲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什麼？道友究竟何人？五年前的事，與墨某何干？」乍聞此事，後來人忍不住驚呼起來。
那道高大身影沒有立刻回答，反倒單手一抬，一道黑芒一閃即逝地不見了蹤跡，殺戮氣息疾沖雲霄，而後來人驀地尖叫一聲，似乎見鬼一般，星光閃爍下，此人蒼白的臉上露出惶恐。
「你我無冤無仇……」
不過下一刻，此人身前詭異地漂浮著一件銀色短戈，通體符文隱現，一看就不是凡物，一時間這位的臉上難掩驚疑了。
「你……閣下究竟何意？」
「墨道友，只要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即可，此寶就送給道友了。」高大的身影聲音冷漠。
後來者明顯臉上變幻不定，過了一會，才輕嘆一聲，「那天墨某也是鬼迷心竅，察覺到一些異常，前去一探，卻差點命喪其中……三十多艘超級飛船，一字排開，每一艘都有萬丈之巨……一個青色的鬼臉！每一艘巨舟頭部都有那鬼臉標注，青臉赤目，別的……別的墨某什麼也不知道。」
空間中一時間安靜下來，偶爾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響，後來人神情變幻著，還想分辨著什麼，才發現對面已經人影杳渺，不過第二天，墨家就傳出老祖外出游歷，不知道何時才會回歸的消息。
……
數日之後，龍虎山商舟總部，姚澤徑直來到了一處戒備森嚴的大殿，作為商舟的七星長老，除了每月固定領取三萬個貢獻點外，還有十塊中品元晶。
如果需要交換商舟內部的物品，超支部分自然要自己另想他法。
「大人，您是交換物品，領取任務，還是發布消息？」容貌秀麗的少女有些緊張了，這位大人儀表不凡，卻是第一次見到，能夠進入這間大殿的，都至少是一星長老，可眼前這位……
七星長老？
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
「我來發布下消息，尋找一種巨型飛舟的來歷，船頭有著鬼臉標志，青面赤目……就這些，聖女幫我看一下，需要多少元晶和貢獻值？」姚澤擰眉思索下，目前所知道的消息也只有這樣一點了。
「青面赤目？那不是天魔宗的專屬標志嗎？哦，不，大人見諒……」少女月兌口而出，不過很快就醒悟過來，俏麗的臉上露出惶恐，自己在大人面前怎麼胡言亂語了？
這等常識難道大人會不清楚？
「天魔宗？」姚澤神情一動，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吟起來。
過了一會，他才緩緩道︰「麻煩聖女，把天魔宗的資料拿給我……」
一直等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外，少女的俏臉上依舊充滿了訝色，這位大人真的是商舟的長老嗎？
天魔宗，暗月境八大宗門之一。
三等暗月境無邊無際，八大宗門和三大家族都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存在，就如同眼前的龍虎教，僅僅山門就綿延了數千萬里，覆蓋的勢力範圍更是萬萬里之外了。
而天魔宗同樣是巨無霸般的超級門派，宗門內不僅有聖祖修為的強者坐鎮，而且有八九位之多，傳聞暗月境如果要晉級二等，就要看天魔宗和龍虎教兩家，誰首先突破聖尊了。
姚澤端坐在臨時住處，用力揉搓下眉心，只覺得心煩意亂，江海之事還沒有成行，雙角族又出了滅族大事，如果沒有野龍摻在其中，自己完全可以不必理會。
可自己怎麼會在野龍面臨危機，無動于衷？
很快他就心中一凜，所謂關心則亂，自己如此煩躁，反會誤了大事……
就在此時，他的眉頭一動，起身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一位中年男子，儒生模樣，正是那位秦長老，此時面帶著笑意，顯得十分親切。
「見過秦長老。」
雖然同是長老，可對方有著後期聖真人修為，遠超自己，這禮數自然不能少了。
對方之前表現的善意很清楚，可自己和其從未謀面，實在想不出這位長老前來何意……
姚澤不動聲色地暗想著，把對方請了進來。
「姚長老，老夫來的有些冒昧了，沒有打擾道友清修吧？」秦長老笑呵呵的，一點前輩大人的架子都沒有。
「沒有，秦長老客氣，原本姚某人應該前去府上拜訪才對。」姚澤面露恭敬，讓對方在主位坐了，他才坐在了下首，仔細打量起這位大人來。
只見對方面容儒雅，頜下還飄灑一縷青色長須，顯得清雋出奇，一對狹長的眼楮不時地有精芒閃動，彰顯著不俗的修為。
「姚長老不必拘禮，實不相瞞，羌督察是老夫同門師叔，如此一說，道友該清楚了？」秦長老笑了笑，竟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