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1879章
詭異所在
東海，茫無邊際，三道身影凌空而立。
此地距離大陸已經超過了三千萬里，一頭猙獰的凶獸漂浮在海面上，鮮血把這片海域都染成了紅色。
此妖已經有了化神後期的實力，卻沒有化形，似乎連靈智都開啟有限，軒轅明滅和靈童二人自然面色凝重，可姚澤只是屈指一彈，一道金芒閃爍下，那頭凶獸就一命嗚呼。
「前輩已經成就仙人？」軒轅明滅神色一動，轉頭輕笑道，絲毫沒有被奴役的感覺。
「呵呵，算是吧……道友所言地方，就在這里？」姚澤並沒有直接回答，不置可否地話鋒一轉，有些好奇地打量下四周。
方圓百萬里，除了一些不知名的凶獸外，這片海域根本看不出有其它異樣。
「當初歸大師就是在此地隱居，在他離開之後，所居住之地已經被毀去，他乃一代奇人，守候在這里，肯定有什麼目的才對……」
軒轅明滅輕吐了口氣，目光在四周掃過，神情有些感慨。
「你們先後離開之後，我也覺得待在這片天地沒什麼意思，一直想尋找離開之機，突破化神之後，這個念頭再也無法抑制，就來到此地尋找。」
「那歸大師都沒有從此處離開，前往仙界的出口顯然不在這里，我心中清楚，也是打發下時間，誰知竟真的有所發現……」
「我猜想你一定會感興趣。」
此女徐徐說著，左手一翻，一枚血色圓珠就出現在掌心中。
圓珠表面銘刻著隱晦符文，方一出現，就有古樸的氣息彌漫開來，看起來竟是件古寶。隨著單手一揚，那血色圓珠就「滴溜溜」旋轉著漂浮在頭頂。
只見此女驀地打出一道法訣，圓珠微微一顫下，血光大放，一道光幕灑落，把三人身形都籠罩其間。
姚澤神情自若，似乎毫無察覺，在如此近的距離，別說對方只是化神修士，就是真仙大人物，自己也不會被暗算到。
只見軒轅明滅輕笑一聲，抬手示意，「前輩，請看。」
透過血色光幕，這片海域都變得一片通紅，姚澤眉頭一皺的，依言舉目望去。
「咦？」
一旁的靈童驚訝地低呼出聲，在前方百里左右，茫茫血色中，竟憑空多出一個藍色小點，如拳頭大小，漂浮在海水中，一動不動。
姚澤也是面露驚奇，如果沒有眼前的血幕掩映，任誰也無法察覺的，一片茫茫蔚藍海水中，竟漂浮著這麼一團藍色存在，即便現在明明看到了，可神識掃過，依舊毫無察覺。
「當初歸大師應該已經發現，還特意在這片海域設置了障眼法，如果沒有那些陣法，我當時還不會找到這里的，能夠讓歸大師花費心血的東西，我想肯定不會簡單了……」
軒轅明滅淡然一笑，隨手收起圓珠，又解釋道︰「此處應該是處入口，不過被某種禁制所阻，只能遠遠觀望，前輩請隨我來。」
三人站在海面上，只見軒轅明滅探出縴細的手掌，對著前方虛空用力一抓，一道三尺左右的光暈憑空顯現，一圈圈異芒散開，似乎有著某種吸力從中傳出，卻勉強夠一人通行。
姚澤雙目一眯，暗自稱奇，如果沒有先行發現，誰也不會激發出這麼一個入口的。
「前輩，我的那些族人……」
「無生命之憂。」
姚澤簡單回道，並沒有多加解釋，和之前神道教的眾多弟子一樣，軒轅家族的修士都被收進識海空間，只要他們願意對著自己的雕像膜拜，自然可以感受到天地元氣，否則就在其中自生自滅了。
「如此多謝前輩，在下先走一步……」
軒轅明滅轉頭一笑，身形一晃下，就化作一道遁光一閃而沒。
此人即便有什麼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妄，姚澤回頭對著靈童笑道︰「師傅，我進去看看，你在這里守候吧？」
這個時候靈童並沒有阻撓，她也知道自己如果強行進去，反倒會讓姚澤分心，叮囑了幾句，這才目送他一步踏出，消失在那道光暈之中。
一陣輕微眩暈過後，眼前出現灰蒙蒙的一片，姚澤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被前方一團紅芒吸引過去。
這片空間看不出多大，除了那團發出紅色異芒的物事，再無它物。
不過詭異的，那團紅芒似近實遠，目光望去，竟似穿過無數道位面空間一般，具體是何物，卻無法看的真切了。
「怎麼樣，姚前輩，這樣的一處所在，值得你帶我去仙界嗎？」
軒轅明滅站在一旁，等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眼眸中毫不掩飾渴望神情。
在之前把所有軒轅家族的修士都一股腦的收走之後，姚澤的心中怒火已經消散，至于眼前這位男扮女裝的軒轅明滅，兩人當初還有聯手之誼，他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打算，何況只是帶到仙界，隨手之勞而已。
只是仙界廣袤無邊，一個化神修士冒然前往，只怕……
下一刻他就暗自搖頭苦笑，自己當初前往魔界之時，一身真元被禁，遠不如一位化神修士，自己擔心實在有些多余。
「可以，不過你要放開神智，不能有絲毫抵觸。」姚澤略一沉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沒有絲毫遲疑地，軒轅明滅果真心神全開，面帶微笑，任憑神識掃過，下一刻，此女身影一閃下，就憑空消失不見。
這片灰蒙蒙的空間只余姚澤一人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團紅芒之上，臉上露出奇異光彩。
「空間結界……沒想到今天再次有幸遇到這樣的禁制！」
他的口中喃喃自語，這種禁制肯定是遠古時期留下的，布置這樣的禁制一定是極為精通空間法則的大人物，眼前的那團紅芒看起來不遠，可如果真的觸模到，估計要飛越萬萬里的距離，也無法觸及皮毛……
之前他和黑衣曾經親眼目睹那位白發少年出手破解，可身在局外，只看的雲里霧里。
如果在晉級真仙之前，他要破解眼前禁制，只能像當初進入隕靈園一樣，逐一破解，估計沒有三五年也無法做到，可現在已經完全不同了。
隨著手指點出，一枚金色符文在指尖飛出，金光驟閃下，符文竟猛烈地膨脹起來，幾乎是呼吸間，就幻化成一個萬丈之廣的「卍」字模樣，金色流光盤旋而出，四周灰蒙蒙的空間一下子變得金碧輝煌起來。
姚澤微微一笑，這一刻對空間法則的理解，和之前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目光所及的每一片塵埃大小的波動都了然于胸，隨著屈指輕彈，這枚符文就以震撼人心的氣勢朝著前方落去。
「茲茲……」
看似符文落在了虛處，可一陣耀目的金芒急速跳動，伴隨著道道異聲，符文劇烈地燃燒起來，數個呼吸的功夫，金芒散去，灰蒙蒙的空間憑空多出一個萬丈之巨的窟窿來。
姚澤的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別看只是一枚符文就解決的事，可其中蘊含著對空間法則的深刻感悟，所謂借力打力……
誰知，就在他暗自沉吟之際，一股可怕的氣息驟然沖出。
「不好！」
他的臉色一變，心隨意動，一頂金光閃閃的王冠就出現在頭頂，道道金芒灑落，把身形完全包裹。
這種危機出現的如此突然，而且凝聚著一股讓人心顫的恐怖能量，是故他毫不猶豫地喚出了金冠。
以他此時的實力，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無一不是無法想象的存在，即便如此，他的頭皮也一陣發麻，心中清楚，躲閃只會更陷入被動。
電光石火間，隨著一聲暴喝，他的身形不退反進，右手握拳，朝著前方一拳砸去。
刺耳的空間爆鳴聲炸起，一道粗大的拳影月兌體飛出，呼嘯而去。
詭異的，想象中的劇烈踫撞沒有出現，陡然間，一股幽黑的漩渦無聲地飛出，暴虐的氣息席卷而至，這一瞬漩渦速度竟如閃電，似乎可以撕裂世間萬物。
姚澤心中一緊，根本來不及做出其它防御，漩渦臨體，一股恐怖的靈魂波動橫掃而過，金冠竟無法阻隔分毫。
他只覺得身形一僵，臉色「唰」下就再無血色，識海空間中一股颶風憑空生出，卷起萬丈巨浪，呼嘯遠去。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滯下來，似乎過了百年時光，他才輕吐了口氣，眼中的劫後慶幸毫不掩飾了。
在颶風生起的那一瞬，如同靈魂深處有人拿著一柄重錘狠狠地擊打，如果換做他人，即便是大羅金仙那樣的存在，只怕也難以幸免。
幽黑的漩渦散去，姚澤定神望去，只見巨大的窟窿中，那團紅芒依舊可望而不可及，道道的空間錯位似待人而噬的上古凶獸。
他站在那里，沉思片刻，目光很快就變得堅定起來，隨著手指抬起，又一道符文從指尖飛出，金光大放，符文再次劇烈膨脹……
沒有出乎意料，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了，盡管這一次有所準備，可呼嘯的靈魂沖擊也讓他面無血色，站在那里調息許久，才慢慢恢復。
面對這樣的攻擊，任何防御都是擺設，仙尊那樣的大人物他難以想象，可比自己高出一個境界的大羅金仙，絕對無法幸免！
一層層空間錯位不知道有多少，姚澤花費了一天的時間，接連破開了七道結界，等于承受了七次靈魂風暴，識海空間中不時地掀起驚濤駭浪，如此異變，竟引起其中一物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