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1867章
太古神祠
原本寂靜的空間熱鬧了許久，白發少年的臉上露出陰沉，掃過姚澤二人時，毫不掩飾目中的凶光。
姚澤和黑衣默然無語，此人處在暴走邊緣，稍有異動，都會招來對方的殺心，不過短短數個時辰內，兩人算是見識了一位聖尊大人物的通天手段，每一次施展，如果放在外面，甚至都可以毀去一個位面，可眼前的宮殿安然無恙，四周的雲朵卷舒變幻，一切和開始沒什麼兩樣。
粗重的呼吸聲響起，白發少年雙目赤紅，絕世機緣就在眼前，竟無門可入，說好的大命運呢？
隨著袍袖橫甩，一道幽光閃爍而出，在空中「滴溜溜」一轉下，光芒大放，漂浮著一尊丈許高的圓肚高爐。
此物表面銘印著無數圖紋，一只只三足金烏展翅欲飛，一看就不是凡品。
白發少年單手掐訣，轟鳴聲驟起，一團團火焰從高爐中飛出，朝著宮殿狂卷而去，幾乎是瞬間，這片空間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風暴環繞，天地轟鳴，轉眼宮殿就被火焰淹沒。
高爐不知道是什麼異寶，涌出的火焰似乎無止無境，焚烤的空間都扭曲起來，此人竟準備把整個宮殿都煉化了！
似乎覺得這些火焰還不夠，白發少年猙獰的臉上凶光一閃，單手揚起，對著下方的虛空狠狠抓去。
頓時整個空間猛地一顫，「轟隆隆」的巨響傳出，十幾道位面同時崩潰開來，呼嘯聲起，無數的火焰從虛空中瘋狂用來，在空中一陣急速扭動，竟化作一頭萬丈長的滔天火龍，搖頭擺尾間，一頭就沖進了眼前的火海中。
這一幕只看的姚澤他們目瞪口呆，這片空間原本沒有天地元氣，可對方隨手一抓下，竟直接把十幾道位面抓碎，抽取其中的地火，匯聚凝結一頭火龍，如此手段已經超出二人的想象……
一道道空間裂縫在火焰中「 」地浮現，呼嘯的風暴瘋狂卷動，這一切如同天地翻轉，火光照耀在白發少年的臉上，如同一頭發狂的凶獸。
炙熱的氣浪呼嘯卷動，橫掃四周，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怒火，姚澤二人並沒有後退，一直默默無聲地觀看著。
火海肆虐了整整一天，隱約間那座宮殿依舊沒有絲毫動靜，可他們已經感受到白發少年身上傳來的暴戾之氣。
終于，那人袍袖一揮，洶洶火海潰散消失，如同狂潮退去，露出依舊巍然不動的玉石宮殿。
在火焰散去的那一瞬，姚澤二人的目光驀地一凝，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只是一道陰寒的目光傳來，兩人瞬間如墜冰窟，通體生寒。
「老夫乃天玄之子，身負大命運，區區一座神祠如何能夠阻擋？」
此人雙目赤紅，面目猙獰，如同一頭待人而噬的凶獸，「本來老夫事事講究順應天道，絕不妄造殺孽……可這次只能用血祭了……」
二人只覺得周身一緊，身不由己地朝著前方飄去。
血祭自然是以生靈血 肉和魂魄獻祭，在這樣一位大人物面前，即便自爆也只是種奢望了……
「等一下，大人，我有話說！」
危急時刻，姚澤大吼一聲，聲震天地。
白發少年面帶譏諷，「怎麼，你以為拖延時間，就可以免遭一死？」
「不瞞大人，這樣的上古禁制在下曾經遇到過，一般的蠻力根本無法破解！」此時姚澤已經顧不上那些，先保住小命再說。
「哦？」
白發少年神情一動，二人身上的束縛之力隨即散去，「你確定見過？說來看看！」
姚澤心中暗松口氣，分出心神和江獨尊溝通著，口中卻詢問起來。
「大人，這太古神祠有什麼來歷？上次在下遇到的禁制在下境的某處遺跡中，當時也是形勢危急，誰知誤打誤撞地竟給破開了……」
他的臉上顯得有些好奇模樣，暗自卻和江獨尊快速地溝通著，不過得到的答復卻讓他失望之極。
在這樣一位存在面前，王冠也無法抵御其致命一擊……
白發少年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顯然是認定他想苟延殘喘了，不過還是淡淡地解釋道︰「天威難測，所留傳說也是只言片語，不過自古就有太古神廟和太古神祠之說。」
「天地乾坤，天道萬法，一元復始，七道歸途，一切法則本源都藏于神廟和神祠中，如果有幸進入其中，自可以掌控天地法則，順天道，秉天意。」
「天道七分，巫佛神魔聖仙妖，每一位都冠之以始。」
「法道萬千，本源有二，時間空間，橫亙永生，眼前的這座太古神廟正是供奉始巫所在。」
一時間姚澤和黑衣二人听的雲里霧里，難解其一，不過對于巫族掌控空間法則卻是早已知道了，自己甚至還掌握部分巫術，此時對于打開這道大門反而多出幾分把握。
姚澤不再說話，上前一步踏出，站在了大門前，探手撫模著青色玉石，一片溫涼傳來。
就在對方收起火焰的瞬間，他和黑衣同時發現了門上的簡單枝葉連成了某個形狀，一閃即逝，如果不是他親眼見過，也絕不會聯想到什麼。
指尖順著那些枝葉摩挲著，一旁的白發少年並沒有阻止，嘴角微揚，之前把二人擄來的時候，本來就是為了血祭做準備的……
下一刻，姚澤的左掌已經貼在了門上，巫術心法略一運轉，一道綠芒從掌心中突兀地一閃，竟似流水一般，瞬間就帶起大門上的那幾片枝葉變得翠綠欲滴起來。
白發少年見狀卻是一怔，如此變化大出其預料，隨即面露狂喜，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異變突生！
一陣嗡鳴聲驀地一響，一片碧綠霞光狂閃的噴出，瞬間就把門前的三人籠罩住，一卷之後，閃電般的倒射而回。
變故突然，饒是聖尊那樣的大人物都不及反抗，三人一起消失的蹤跡全無，這片空間立刻安靜下來。
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道黑影似幽靈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宮殿前，正是那位花甲老者，受到白發少年一擊後，依舊不甘放手，竟偷偷尾隨至此，不過此時左手中托著一個碧綠蟾蜍，猩紅的眼珠「滴溜溜」轉動。
「哈哈，孤老鬼，老夫就等著你破開禁制，豈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者面露得意地，干枯的右手在蟾蜍上輕輕拂動。
「呱」的一聲，綠光閃動，那蟾蜍就漂浮在宮殿大門上方，原來竟是只詭異的三足蟾蜍。
隨著蟾蜍在大門四周急速爬行了一圈，綠光一閃的，又落在了老者的手中，此人的臉上卻露出驚疑之色。
「不是禁制……還是先等等再說，既然已經跟蹤那老鬼三千多年，也不在乎多這一刻了……」花甲老者低聲自語著，也沒見其有什麼動作，話音方落，就那麼憑空不見了。
此時連白發少年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一片瓦藍的天空，碧空如洗，一道白色身影佇立在天地間，三人都屏住了呼吸，仰望著這道虛幻身影，被對方那偉岸身姿所震懾。
猛一看，白色的身影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可仔細望去，似乎又屹立在遙遠的天際，中間隔著無數道位面，這種感覺詭異無比。
隱約間，只能看出此人身著白袍，五官卻朦朦朧朧，如罩紗中。
這片空間無邊無際，除了這道虛幻的身影外，只有一座紫色的八角圓台，天地間再無它物。
太古神祠就是這種樣子？
說好的法則本源呢？至少也該有幾件太古留下的寶物吧……
就在此時，「嗤」的一聲異響驚醒了三人。
那只黑貓竟顯出身形，此時狀態卻極為驚人，原本柔順絲滑的黑毛根根炸起，幽藍的眼珠透著異芒，死盯著空中的白色身影，低沉的嘶吼聲從口中不住發出，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白發少年有些驚疑地打量下黑貓，此妖不知道從哪里冒出，能夠瞞過他的感知，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下一刻，三人同時驚訝地低呼出聲，這才發現此地的詭異之處，原本如潮的真元竟不翼而飛！
修士失去法力，如同猛虎失去了獠牙，在這樣未知的境地，遭遇就變得吉凶未卜了……
姚澤和黑衣反倒心中一松，之前的壓抑一掃而空，在這樣一位心存殺念的大人物面前，時刻都有著兢兢戰戰的感覺。
黑貓的異常他們早就習以為常，目光朝四下一掃，同時神識也毫不客氣地釋放開來。
不過結果卻讓二人心生失望，這片空蕩蕩的所在，除了腳下的白霧如同實質一般，其余竟再沒什麼東西了。
「啊！機緣啊……哈哈……沒想到老夫的機緣竟真的在此！」誰知一旁的白發少年竟似發現了難以置信的寶物，死死地望著腳下，口中放聲大笑著。
二人怪異地望過去，只見對方正蹲子，撫模著腳下的白霧，臉上的狂喜毫不掩飾，大笑不已。
「大氣運！老夫果真是天玄之子！這麼多的混沌之氣都屬于老夫，還有什麼機緣比得上這個！」
「混沌之氣？」
姚澤和黑衣同時心中一動，之前听聞人景睿介紹過混沌精元，似乎連仙帝那樣的大人物都為之心動，至于混沌之氣，他們只知道此物乃天地初分時，孕育萬物，而在很久以前步震天倒提過一次，利用混沌之氣可以魔祭聖靈寶……
正當二人感到驚奇之時，一道白光卻驀地一閃，這片空間無端地多出一只白色的兔子，晃動著一對招風耳，旁若無人地低頭吞噬著那些混沌之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