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開宗立派
第1834章
天地傳聞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轉了過來，姚澤心中猛地一跳，神情倒坦然自若。
很快，大殿內變得空蕩蕩的，只有他和那位神秘莫測的羽大人了。
半響，兩人都沒有開口，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而姚澤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絲異動已經引起對方的注意，心中大駭下，竭力穩定心緒，神情自若。
不過眼前的身軀乃神識所凝，依仗著「混元培神訣」的神奇，想來對方也看不出什麼。
「姚長老來自何處？」羽大人突然開口道。
「回大人，屬下來自下境青木大陸，由黎皇銘道友引薦進入萬聖商舟，之後屬下在妖界游歷三百年，遇到雲荒境的法子影道友，重新加入了商舟。」姚澤沒有隱瞞，徐徐答道。
這些大人物可以從細微的變化中，比如心跳、血流、語速，甚至肌膚的張緊都可以窺探他人心思，是故他並沒有隱瞞什麼。
羽大人頓了頓，沒有立刻開口，一股磅礡的氣息似狂潮般涌過，不過詭異的，這狂潮竟緩慢之極，似乎一道沖天海嘯帶起的萬丈巨浪，卻遲遲沒有砸落，令人心生恐懼。
而姚澤的身形一顫，神情明顯地露出慌張之色，就在此時，陰測測的聲音突然響起，「姚長老在哪里見過這個人？」
「屬下……屬下在妖界內圍一片大海之上，只是猛一看有七分肖像，不過那份神態完全不同，想來……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姚澤的臉色有些蒼白，目光中難掩惶恐之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道壓迫才詭異地消失，姚澤心中一松，抬頭望去，卻看到前方的身影竟早已不知去向。
巨型飛舟上，姚澤緩緩吐了口氣，才發覺掌心中已經布滿了汗水，剛才一番回答，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相信，如果真的被這樣一位存在盯著，魔界是再無自己容身之地了。
不過他早已確定，尋找的那人正是宰姓老者無疑！
外貌可以改變，可那份神態其他人絕對無法模仿！
只是誰會尋找此人？
當初在修真界時，這位宰姓老者就如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莫測，後來和江源師祖他們進入空間通道後，再也沒有音訊，沒想到今天竟在商舟中被提及……
他的心中翻起滾滾巨浪，許久都無法平息。
巨型飛舟沒有絲毫停頓，連續飛行了兩年後，眼前出現了一道雄偉的城廓，高聳的城牆直插雲霄，兩側更似巨龍般綿延著，永無止境。
在妖界的外圍中，像這樣巨大的城池不知道有多少，不過每一座佔地都在百萬里以上，容納眼前的眾人是極為輕松了。
只是當大家的目光落在那些城牆上時，無不目露駭然，一個千丈左右的巨大窟窿赫然在目，類似這樣的殘缺洞口竟不下十幾處，這還只是上清城的東門，可以想象當時戰況的慘烈。
而城池內更是到處殘垣斷壁，甚至有的牆壁上還留有些干涸的血漬，看起來觸目驚心。
眾人的目中堆滿了失落，連春野的俏目中也閃過失望之色，不過如此慘境也是在預料之中，凶獸過境，生靈涂炭，千萬修士，能夠保全小命的，萬中也無一……
很快春野就恢復了族長風範，把其余三族的長老人物都召集起來，四個城門，剛好四個家族各守一處，現在首要任務就是把城牆修復好，不然再有凶獸前來，連個抵御的地方都沒有，至于那些百萬修士，也分為四部分，協助四族之人布置城牆禁制。
好在凶獸屠城時，只殺戮生靈，那些材料還留下不少，勉強可以加強防御了。
以後還需要劃分具體區域，免得四族間生起爭執，春野如此處事，倒顯公平，再加上眾人對她的救命之恩一直心存感激，很快就擁護她做了城主。
所謂地位越高，責任越大，如此眾多的四族人離不開闢谷丹，而那些修士也需要修煉資源，這些自然都有春野去頭疼，姚澤和古陀已經出現在一座高山上。
此地是原本上清城的城主府邸，也是春野臨時處置事務的所在。
高山足有萬丈之巨，連綿千余里，上面的建築群大都破爛不堪，而密布的林木也東倒西歪的，可以想象當初此地戰況之激烈。
這些年過去了，原本毀去的林木又重新發出了新枝，到處綠油油的一片，兩人站在山頂，極目遠眺，雲卷雲舒間，心中舒暢不少。
「古兄，你對于妖界了解多少？」似乎想起來什麼，姚澤轉頭一笑道。
「妖界？不瞞道友，本尊當初在三界中都游歷過，唯獨對于妖界心生畏懼……這片天地本來就是一體，後來人族興起，其余眾族聚集之地被才稱為妖界。」
提及這個，古陀也是臉露感慨之色，「好在人族也是內部矛盾重重，可能因為修煉功法緣故，後來分裂成仙魔或者仙聖兩界的，不然整個天地都會被人族所統治了。」
姚澤單手撫模著黑貓柔軟的皮毛，默然點點頭，如果只靠肉 身搏擊，人族有著先天劣勢，可等那些法術神技被創造出來，慢慢地這片天地就由人族做了主人。
只是接下來古陀的一番話，卻讓他臉色一變了。
「天地雖然分為仙魔妖三界，不過妖界所佔的地盤遠超過仙魔人族，而天外之地更是無邊無際，就是仙帝聖帝之尊，也不見得可以游遍所有的地方。」
「天外之地！古兄知道如何前去嗎？」一時間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野龍就乘坐日月梭，在天外虛無處漂流，現在情況如何，實難想象。
「妖界！妖界是整個天地的中心，不但天外之地，甚至太廟入口據說都在妖界中，不過誰也沒有見到過。」
「太廟？」姚澤的臉上一時間難掩驚奇之色。
「道友沒有听說過？呵呵，可能是此事太過飄渺，時間久了，連傳說都無人記得了……自古就有傳說，天地間有一座太廟，如果誰進入其中，就會擁有無盡的力量。」
「這也太扯了……咦，古兄，那片地方有些怪異……」姚澤灑然一笑，這等傳言誰也不會相信，他的目光一轉，落在了山腰某處。
古陀也跟著望去，目中露出怪異之色。
經過這些年的生長，沒有任何生靈侵擾，整個山林間到處都郁郁蔥蔥的，可唯獨那片有十幾丈方圓光禿禿的，顯得有些突兀，如果不站在山頂，還真的很難注意到。
兩人就站在了山腰處，此地碎石散落，沒什麼異常痕跡，姚澤信步轉了一圈，以他禁制大師的眼光，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碎石看似雜亂無章，可如果只看拳頭大小的那些石塊，就可以發現一個類似于世俗界的奇門遁甲術，他暗自一笑，這位擺設法陣的修士也是用心良苦了，如此擺設，根本沒有絲毫禁制波動，一般人根本無法察覺。
而如果不是因為整個山沒有人前來，草木橫長，此地還無法顯示出其怪異來，自己也無從注意的。
他的袍袖隨意一揮，頓時一道颶風憑空生出，卷起無數的碎石呼嘯遠去，露出地面的岩石干淨平整，上面隱約有異芒閃爍。
姚澤嘴角微揚，屈指連彈，數道黑芒從指尖飛出，帶著「茲茲」的破空聲，看似隨意的在不同位置一閃即逝。
「砰！」
數丈大小的光幕詭異地浮現，隨即似點點星芒，在空中飄散開來，只有那些岩石一動不動地，並沒有受到影響似的。
一旁的古陀巨大的眼珠轉動一下，單手驀地一揚，一只漆黑光手數丈大小，詭異地浮現，朝著下方岩石上輕輕地按了下去。
「嗤」的一下輕響，這片岩石竟如水紋般起伏起來，下一刻，兩人只覺得眼前一晃，竟發現自己置身于一片湖泊前。
如此異變，在兩人眼中算不上什麼，姚澤雙目一眯地，就被湖中的一座金光閃閃的巨大宮殿所吸引。
這片湖泊有百里方圓，中間有座巨大島嶼，那座金色宮殿竟把整個島嶼覆蓋了。
此時一道蒙蒙的白色光幕正把整個宮殿都籠罩其中，表面有道道禁制若隱若現。
「難道原來的上清城城主沒有隕落，藏身此處的？」姚澤望著這座巨大宮殿，臉上閃過怪異神情。
「是不是一試便知。」
古陀有些不以為然地，單手看似隨意地朝著前方輕輕一抓。
頓時一股漆黑霧氣狂涌而出，在湖面上方劇烈翻滾下，黑霧散去，露出一柄百丈左右的巨斧，上面寒芒閃爍，毫不遲疑地朝著光幕一劈而去。
眼見這家伙也太魯莽了，姚澤搖了搖頭，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轟！」
下方的白色光幕表面急劇蕩漾，道道異芒閃爍不定，數個呼吸後，在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光幕崩潰開來，水面上帶起百丈高的巨浪，呼嘯遠去。
不過詭異的，如此巨變，這片空間依舊靜悄悄的，那座金色巨殿同樣死寂一片。
「哈哈，看來今天我們發現了一座寶藏。」姚澤長笑一聲，身形朝著下方落去。
大殿雄偉異常，殿門緊閉，古陀隨手一推下，竟無聲無息地朝兩側分開，刺鼻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姚澤眉頭忍不住一皺，心中升起一道怪異念頭，「難道此地和寒水城的那處密地一樣……」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大殿，目光同時被中間的一道巨大身影吸引過去，古陀更是驚呼一聲，「血魔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