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威震一方
第1708章
各懷心思
「這是……」
姚澤先是一怔，接著臉露狂喜，有動靜就是好的開端！
下一刻，「貪狼」位的獸皮發出淡淡銀光，接著「巨門」位的獸皮跟著亮了起來，幾乎是呼吸間，房間中數道亮光驀然浮現，一道漩渦憑空生成。
姚澤心中大喜，隨即臉色卻是一變，暗叫「不妙」，剛想有所動作，卻是為時已晚。
一股磅礡的氣息從漩渦中沖天而起，轉眼就朝四周席卷而去，房間中一道粗大的颶風瞬間形成，聲勢驚人。
「轟隆隆……」
海空中突兀地傳出一陣巨響，島嶼上，那座竹樓呼吸間就被攪的粉碎，一道黑光從颶風中沖出，黑光中，姚澤臉上露出興奮之色，眼見著颶風轟隆隆的遠去，所過之地，林木岩石都化為粉末。
如此動靜自然引起這片空間的騷動，十幾道磅礡的神識橫掃而過，而數道遁光朝著這里急速飛來。
「姚兄，你這是……」
最先到達的正是法子影，幾乎是數個呼吸間，又有三道遁光激射而至，遁光散去，露出三位男子身形，大都有著魔王修為，望著姚澤，面上難掩驚疑神色。
「諸位見諒，在下只是做個小試驗，驚擾了大家……」姚澤只能抱拳施禮，隨口解釋道。
此時颶風已然消失在大海深處，幾人相互對視一眼，誰也不會相信絲毫的，不過對方既然如此說，只好客氣幾句，各自遁光一起，紛紛離開，留下法子影一副關切的模樣。
姚澤只好又費了些口舌，對方依舊將信將疑的神情，不過還是跟著離去，此時島嶼上一片狼藉，落腳的竹樓早已不見蹤跡。
這些姚澤反倒不以為意，低頭看著掌心中的幾塊獸皮，臉上再次浮現興奮之色。
看來自己的推測完全正確，這些獸皮暗合「九皇天笈」之道，只要再實地考察一番，所謂的禁制應該可以破解。
不過計惲所說的棲蚊境，他並不是第一次听聞，在之前和法子影離開妖界時，半路遇到那位天陰之體的白裙女子就曾暗中提到，還鼓動三位修士搶奪自己的蚊獸，如果前去，其中的地勢還需要提前掌握。
眼前的狼藉他也顧不上理會，遁光一起，徑直朝坊市中飛去。
威符閣中，計惲見他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心中大喜，兩人聚在一起嘀咕了半天，商舟內那處島嶼也無法居住，干脆姚澤就留了下來。
計惲的家業不菲，還擁有數片空間密地，姚澤端坐在一座小山之巔，蒼郁的林木掩映間，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既然打定主意前往棲蚊境一探，一些準備還是要做的，他低頭看了看左手拇指，上次那枚陣紋銘印已然立下奇功，這次還需要再制作一枚，至于玉冊中的大道至理一時半會也無法領會，只能先放一放。
當初剛遇到那位聖手尊者時，對方隨手打出的兩道風之銘印，自己想從中參悟到風之法則也許是妄想，可如果把兩道銘印復制下來，對于飛行逃命倒有些幫助……
在他忙著做準備時，商舟中某一個寬敞的大廳中，那位身著紫袍的欒總管正面色不善地盯著來人，原本溫爾文雅的模樣竟帶著些許猙獰，「嘿嘿，黑兄似乎以為我商舟好欺，跑到這里來要人？」
在其對面的椅子上，端坐著一位年輕男子，看模樣二十許歲，一身得體的白色錦袍，相貌不凡，雙目燦然生光，在這樣一位發怒的後期聖真人面前，竟能夠面帶笑意，把玩著手中的玉杯，偶爾還低頭品嘗下里面的香茗，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過了半響，那年輕男子男子抬起了頭，竟「哈哈」大笑起來，見欒總管的臉色愈加陰沉，忙擺了擺手，「欒兄，何必如此緊張？貴門的七星長老自然身份尊貴，黑某人只是前來尋求合作，雲荒境中，我們寒雲谷雖然不是最頂級宗門，可也是天道盟的重要成員，想來貴門和天道盟一直是伙伴關系，什麼事都是可以慢慢談的，對不對，欒總管？」
此人言語中，直接把天道盟抬了出來，欒總管的眉頭一挑，冷哼一聲，坐了回去。
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道︰「我們姚長老有頭蚊獸寵物，此事寒雲谷又是如何得知的？」
听到對方言語中盡管有著不滿，不過已經不再拒絕，年輕男子模了模下巴，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欒兄勿急，半月之前，鄙門的幾位長老曾經在外海和姚長老遭遇過，有幸親眼見識那頭巨蚊，如此說，欒兄滿意了吧？」
欒總管這才神情一緩，勉強點頭，大廳中的氣氛也有所緩和，不過此時的語氣依舊有些冷淡，「合作之議如何說？」
「哈哈，貴門的手段黑某人清楚，是不是準備籍著那頭紫斑巨蚊引走那些王者蚊獸，然後悄悄進去密地？可你們考慮過沒有，那些蚊獸無窮無盡，如果留下一部分沒有離開，你們又能如何？要知道那些蚊獸的靈智不在你我之下的，稍有異常，那些王者就會去而復返，那時候只怕要功虧一簣了。」年輕男子不慌不忙地說著。
听聞此言，欒總管的臉色沒什麼變化，更沒有開口解釋什麼，似乎不值一駁般。
而年輕男子也不以為意，自顧低聲笑道︰「如果那頭巨蚊飛走之時，再帶上魔藤涎香……」
「什麼？你們有魔藤涎香？」欒總管終于臉色再變，不再淡定了。
「當然，黑某人既然過來談合作，自然不能空手白話，棲蚊境中的王者巨蚊不會放過那頭紫斑巨蚊，而那些低階蚊獸聞到了魔藤涎香，立刻就會陷入瘋狂，兩者搭配，還有什麼可以阻擋欒兄進入密地的？」年輕男子嘴角微揚，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中。
欒總管沒有再立刻開口，不過看其神情變幻的模樣，顯示其內心在急速盤算著，年輕男子並沒有催促，反而好整以暇地端起玉杯，悠然地品嘗著。
過了片刻，欒總管的神情才一緩，「兩家聯手不是不可以，只是進去密地的人手要限制，不然驚擾了那頭太陰冰蠶，萬事皆休！」
「那是自然，如何對付那頭冰蠶，想來欒兄早有打算，實不相瞞，黑某也準備了些小手段，只要……」
大廳中的笑聲逐漸低沉下去，而半個時辰之後，此地竟只留下欒總管一人了，擰眉沉思著，那位年輕男子早已告辭離開。
「大人真要和寒雲谷合作？如果沒有抓住那頭冰蠶，只怕羌督察那里不肯善罷甘休，畢竟這位七星長老是其舉薦的。」一道輕柔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而大廳中明明只有欒總管一人的。
「哼，還需要你來提醒？羌督察那里自然有火老去周旋，我們只要把事情做好就行。」欒總管頭也不抬地，冷聲道。
「據法子影所言，這位姚長老似乎急著想返回暗月境的，如果此人真的離開雲荒境，即便有什麼事發生，羌督察也找不到我們頭上……」那輕柔的聲音又提醒道。
可欒總管雙目微閉的，身子朝後一靠，竟住口不言，閉目養神起來，那聲音似乎輕笑了一聲，大廳中徹底安靜下來。
那處密地空間，幽靜的小山之上，姚澤正緊皺著濃眉，雙目一瞬不瞬地緊盯著身前的一道漩渦，隱約的呼嘯聲從其中不住地傳出。
當初遇到那位聖手尊者時，對方隨手彈出兩道陣銘，就讓巨蚊的遁速瞬間提高了倍許，其中蘊含著風之法則，現在他自然不能領會其精髓，不過連續觀察三天，也勉強把其中的陣紋圖銘硬記下來，此時依葫蘆畫瓢的，原封不動復制出來，倒也有著驚心動魄的效果。
只是生搬硬套的銘印出來，沒有絲毫用處，必須能夠驅動才行，他略一沉吟後，探手對著那道漩渦輕輕一點，青光一閃的，呼嘯聲突然變得刺耳起來。
姚澤臉色一變，大手張開，朝下狠狠一抓，「嗤」的一聲悶響，這片空間都跟著微微一顫，霞光詭異地晃動下，山頭再次恢復了平靜。
他的眉頭輕輕一挑，指尖在虛空中連續劃動，幾乎是呼吸間，同樣的漩渦再次浮現而出。
這道陣紋銘印比起之前煉制的空間陣紋，爆炸的威力要小的太多，也可能跟其用途有關，姚澤面露沉吟，片刻後，驀地右手一探，直接把那團漩渦抓在掌心，就這麼一動不動起來。
幾乎是呼吸間，又一道悶響在掌心中傳出，只不過此時姚澤反倒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過了一會，指尖再動，又一道漩渦憑空浮現，如此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時間，小山上方的空間，「砰砰」的悶響竟一直持續著。
數個時辰之後，這片空間多出一頭巨大的鵬鳥，身軀看起來有些虛幻，可身上的青色羽毛若隱若現，雙翅展開，足有七八丈寬，微一振動，遮天蔽日般。
只見此鳥雙翅下憑空多出兩團漩渦，隨著羽翅微擺，刺耳的破空聲突兀地響起，再看那巨鵬已經出現在千丈之外，兩團漩渦卻不知去向。
巨鵬雙目閃爍片刻，隨著漩渦再次浮現而起，巨大的雙翅緩緩地抖動著，如果有人在一旁觀看，就會震驚地發現，空間竟肉 眼可見地扭曲起來。
一股狂暴的颶風憑空生成，呼嘯聲中，巨鵬轉眼就不見了蹤跡，下一刻，三千丈外，空間一陣晃動下，巨鵬詭異地沖出，雙翅下兩團漩渦清晰可見。
聲聲尖銳的嘶鳴在天空中回蕩，明顯帶著興奮，呼嘯的狂風掃蕩著空間中的一切，龐大虛幻的身影似鬼魅一般，不住地在空中消失、穿梭，每一個閃動都在數千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