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威震一方
第1626章
法則終悟
一如既往地，血海中充斥著狂暴的吶喊和咆哮，暴虐的氣息瘋狂傳蕩開來，在這里，除了殺戮，再無第二種情緒，道道凶芒從目光中射出，伴隨著陣陣叫囂聲蔓延著。
無數生靈從血海中凝結而出，沒有任何停頓的，處處廝殺展開，殺氣滔天，姚澤熟練地在那些生靈中穿梭，在血海中磨煉了百余天，他早就模清了這些生靈的大致實力，那些仙人以下修為的生靈，根本就不去和他們糾纏，身形似游魚一般，轉眼就站在了一位身材高大的人族修士面前。
此人衣衫襤褸，相貌顯得儒雅，此時臉上慘白無血，不過雙目卻詭異的赤紅一片，右手一個漆黑盾牌，左掌中持著一根數丈長的血色長矛，矛影飛過，就是兩片血霧散開，猩紅的雙目一下子落在了姚澤身上。
這次已經是兩人第九次對決了，姚澤暫時以六次落敗，稍遜一籌，不過對方的修為在仙人後期，所施展的法術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此人算是姚澤最喜歡的對手了。
「來吧！」
沒有絲毫遲疑地，姚澤右手紫電錘一輪，同時朝左側一步踏出，再出現時，已經站在了對方身後，左拳帶著刺耳的破空聲，朝著其後背狠狠砸落。
那人身形未轉，盾牌烏光大放，朝著紫電錘迎了上去，與此同時，血影一閃，左手中的血色長矛已經朝姚澤的咽喉疾點而至，凌厲的殺氣刺激的皮膚都隱約作疼。
轉眼間兩人就進入了刺刀見紅的肉搏中。
大道三千，就意味著有三千法則，除了至尊起始的空間、時間兩道法則外，其余眾多法則，無論神秘莫測的因果、命運，還是左右無數生靈的輪回、生死，大都在五行本源衍生而出，而姚澤此時感悟的殺戮法則卻有些特殊。
從一開始他試圖接觸所謂的法則時，就完全是一頭霧水，天道難測，根本就無從探尋，一直到了那片上古戰場中，吞噬了無數異族人魂魄，才算有點明悟，異族人可以輕易感悟領會殺戮法則，只因他們擁有著幾乎不死之身，可以盡情地釋放殺意。
殺意！
當初遠古戰場上，詭異的城堡中，那位神伽王在自己的識海空間中留下了一道無邊的溝壑，里面蘊含著萬千道殺意，如果那人知道此舉會為自己打開殺戮法則的門戶，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僅僅面對那些殺意自然遠遠不夠，只有去感悟那些生死瞬間的殺伐，才可以徹底地掌握殺戮法則中，那股一往無前的殺意！
「嗤！」
血色長矛從下月復直透後背，劇烈的震蕩瞬間把身體化為一團血霧，姚澤只覺得眼前一晃，再次回到了大廳之中。
失敗！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眼中卻透著明亮，沒有立刻恢復什麼，而是若有所思地靜坐片刻，單手在身前一抓，一道若有若無的血色霧氣纏繞在指尖。
識海空間中，黑衣和光頭分身同時在虛空一抓，指尖同樣浮現著血色霧氣，感受著其中傳出的隱約暴虐瘋狂氣息。
「破軍赤氣！」
此物正是當初自己煉化至識海空間的破軍赤氣，全部由殺戮之氣匯聚凝結成實質，使人陷入瘋狂狀態。
漸漸地三人的目中都明亮起來，姚澤的嘴角微揚，一道笑意在臉上蔓延，「殺戮！生死！輪回！由生到死，正是符合殺戮之道，取他人生機，凝聚殺戮之氣，同樣也是由死到生，輪回之道，正是天道至理！」
話音未落，指間的血色霧氣就無由地旋轉起來，同樣的一幕在黑衣和光頭分身指間發生著，血霧急速扭曲、匯聚，轉眼在身前形成一個詭異的符文，各自朝三人眉心飛去，漸漸融入體內，消失不見。
三人目中清明，只含笑觀望，並沒有阻止，下一刻，三人的氣勢陡然一變，一股凌厲的氣息橫掃開來，瘋狂、暴虐，「砰、砰！」
大廳中原本擺設的隱匿法陣竟無法承受這種狂暴氣息，直接崩潰開來。
「哈哈……」
姚澤不驚反喜，也不以為意，神識掃過，再次沖進了血海之中。
瘋狂的廝殺聲不絕于耳，此時他再望向無盡的血海，形形**的無數生靈，目中漸漸有著明悟，右手一探，數道隱約的霧氣就在指間環繞，果然如此！
此地不知道哪位大能設計，竟收集了如此多的破軍赤氣，而隨著殺戮越多，這些破軍赤氣只會愈發濃郁，無數年過去，說不定早已實質成形！
一頭巨型蜘蛛樣的怪物朝著他猛撲過來，數道血色絲線瞬間就把他的四肢纏住，同時獠牙猙獰，朝著他當頭咬落。
姚澤並沒有閃躲，只是冷眼看著此怪的巨口在眼前不住放大，右拳疾揮，「嗤嗤」的破空聲格外刺耳，「砰」的一聲，血霧散開，一頭仙人中期的妖物竟無法在拳下支撐一刻！
近倍的增幅！
他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這才初步領悟了殺戮法則，威力竟有了成倍的增長！
散開的血霧上方，一道微不可查的氣息飄忽不定，正隨著血霧落入血海中，姚澤神情一動，單手對著前方一抓，那團若有若無的氣息就握在了掌心。
「破軍赤氣！原來是這樣……」
他大口一張，那團氣息就飛進了口中，身形晃動間，消失在原地，「砰砰」聲連續響起，四周數十丈內轉眼就變得空蕩起來，而一道道破軍赤氣，若有若無的，朝他狂涌而至，繼而不見了蹤跡。
詭異的是，這片血海竟變得平靜起來，那些自動復活的生靈竟沒有再出現。
姚澤有些疑惑地打量下四周，這片血海太大了，區區十幾丈方圓，根本就是滄海一粟，轉眼無數生靈朝這邊沖了過來。
廝殺、崩潰、吞噬！
終于姚澤再次站在了那位高大的人族修士面前，依舊是血影一閃，血色長矛就出現在胸前，這一次他沒有躲閃，左手閃電般探出，一把抓住了矛頭，狂暴的沖擊順著長矛劇烈飛震蕩，而他的右拳已經狠狠地砸在了長矛的中間。
「轟！」
血海沖起百余丈的巨浪，下一刻，矛折！人散！
這一拳的威力竟強悍如斯！
殺戮！瘋狂的殺戮！無情的吞噬！
這一次他都不知道在血海中逗留了多久，如果不是留在外面的九冥幽火發出警報，他還要沉浸其中。
大廳中進入一位不速之客，身著白袍，一對招風大耳顯得引人矚目，只是原本威嚴的臉龐正目瞪口呆地望過來，眼中如電的光芒已經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外面到處瘋狂尋找的姚統領竟然會在這里！
姚澤緩緩地吐了口氣，這一番廝殺至少也有十幾天，只要不在其中隕落，消耗的神識幾乎可以忽略，如果不是有人打擾，在其中的收獲只會更大。
除了吞噬那些破軍赤氣，殺戮法則也愈發清晰，如果可以，在那片血海中待上幾年，他都有把握可以沖擊仙人中期！
「靈道友，有事？」
來人正是仙農閣有過一面之緣的白袍中年人，這幾個月姚澤一直身處無盡廝殺中，周身的暴虐氣息還沒有收斂，只是隨意朝對方望了一眼，這片空間竟憑空刮起一道無形的風暴。
「啊！」
白袍中年人忍不住驚呼一聲，連退了兩步，面無血色，對方僅僅一眼，自己竟有種面對一頭滔天的凶獸一般，心驚肉跳。
此時姚澤才發覺到不妥，心中念頭一起，周身的暴虐氣息就消散于無形，變得和普通人一般無二，遠處的白袍中年人才覺得松了口氣，用力地眨了下眼楮，對方依舊是仙人初期修為，難道之前只是錯覺？
自己堂堂一位後期仙人，怎麼會被初期修士震懾住？
一時間他有些不忿，上前一步，面色不渝地冷哼一聲，「姚統領，靈飛天奉閬帥之命鎮守帶方島，責任重大，任何人進入都需要靈某同意，不知道友何時進來的？」
這個問題姚澤還真回答不上來，自己進來至少也有幾個月了，不過此人明顯一副狐假虎威的做派，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這個就不方便透露給道友了，如果靈道友想知道詳細情況，可以前去閬帥處詢問，在下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白袍中年人面色一滯，他哪里敢去問閬帥？見對方已經閉上雙目，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怒氣突生，上前再逼近一步，冷喝一聲，「姚道友……」
姚澤眉頭微皺，雙目睜開，兩道寒芒一閃即逝，空間中驟然多出兩道殺戮之氣，無聲地呼嘯著，瞬間就充斥了整個大廳，似兩道巨龍般，咆哮著朝對方沖去！
剛開始中年人還想怒斥一番，但下一刻，白淨的臉龐瞬間大變，只覺得兩道巨龍獠牙閃爍，朝著自己猛撲過來，他忍不住身形一晃，連退數步，毛發悚然，而接下來，大廳內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發生。
對方只是睜開雙目望了望，接著又閉上，這短短一瞬，此人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冷汗簌簌，衣衫都濕透了。
白袍中年人倒抽口涼氣，想起之前打探來的消息，一下子明白過來，此人能夠掌控浪邪島，憑的是真正的實力，即便其修為只有仙人初期！
他連忙壓下心中的震驚，努力地擠出笑臉，「姚道友，在下別無他意，只是前來通報一聲的，東鰱道友現在外面正在讓人四處尋找道友，只怕有什麼急事……在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