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威震一方
第1624章
峰回路轉
片刻後，一人一妖已經深入到地下數萬丈，姚澤的臉上掩飾不住地焦急，對方的聲音越來越近，以對方的威能，即便沒有雲光如意類的寶物借助，想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追上。
那可是連閬帥都不敢留下面對的存在！自己就是再有逆天神通，境界相差簡直如天地之別，估計自己連出手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小友，你們人類常說識時務者為俊杰，如果真惹的老夫生氣，只怕你無法承受的了。」那巨蝸的聲音明顯有些怒意。
姚澤根本就不敢答話，光芒朝著下方急速穿過，耳邊傳來冷哼之聲，心中一緊下，眼前竟突然一闊，「轟隆隆」的水聲突兀地出現。
百余丈寬的巨大河流正狂涌而過，地下暗河！
「天助我也！」
姚澤大喜過望，沒有絲毫遲疑地，朝著下方一沖而入，連道水花都沒有激起。
數個呼吸之後，青光一閃，龐大的妖物就出現在河面上方，一對小眼楮透著疑惑，細長的銀色觸角在空中來回擺動著。
那人竟憑空消失了！
一絲氣息都沒有留下！
在其修煉無數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匪夷之事，此妖小眼轉動片刻，目光一寒，嘴巴隨即一張，一團肉眼可見的青霧就從口中噴出。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滾滾河水甫一接觸青霧，呼嘯的聲音瞬間就失去，河面上憑空多出一片薄冰，隨著青霧源源不絕地噴出，冰凍朝兩側急速蔓延，幾乎是呼吸間，河水兩側百里左右同時變成了一塊巨大無比的堅冰！
巨蝸根本沒有收手的意思，青霧似無窮無盡般，而冰凍也跟著朝前不住延伸，十幾個呼吸過後，青霧終于不再噴出，而千里上下，地下河竟被凍成了一根巨大無比的冰柱！
下一刻，青光一閃，此妖朝前疾駛而去，時間不長，青光再閃，巨蝸來回在河面上掠過數趟，詭異的，那人類修士竟蹤跡全無。
難道對方使用了破界符之類的寶物？
可自己明明沒有感應到任何空間波動的……
此妖躊躇半響，那對細長觸角急速擺動，終于青光一閃，順著河流朝前激射離去，顯然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這片地下河安靜下來，許久之後，滾滾河水再次洶涌而至，原本被冰凍的河面也慢慢恢復了波瀾，呼嘯聲再次充斥了這片空間。
幽深的河水下方，滾滾河水把河底沖刷的如同鏡面般，而距離河底數十丈的深處，姚澤正面無表情地端坐在那里。
此次他兵行險著，根本就沒有隨河水漂流，而是沖進河底岩石中，直接收斂住氣息，一動不動起來。
只要不動用真元，想來聖階妖修前來也無法發現自己蹤跡！
等陣陣寒氣透過岩石蔓延過來，他心中暗叫僥幸不已，如果不是在天溝見識了真仙修士的通天手段，此時肯定被凍結在河流中……
時間緩緩而過，頭頂傳來「轟隆隆」的流水聲，顯然冰凍已解，那妖物已經離去，姚澤心中一松，並沒有立刻移動，而是再耐心等待三天。
滾滾河水朝前不住地涌去，姚澤站在河水中，略一沉吟，就判斷出對方如果不甘心放棄，一定順著河流朝下游追去，自己只要逆流而上，肯定可以逃月兌對方追蹤。
事實上，他的判斷完全正確，幽深河底中，他頂著河水在光滑的岩石上朝前疾走，絲毫真元都沒有動用，以他強悍的肉 身，前行速度也是如奔馬般迅捷。
借助地下河逃命，對他來說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還是在南疆大陸時，遇到界荒的那道分魂，自己慌不擇路下，也是順著地下河逃出升天。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面露苦笑，自己還是有些冒失了，凶猛的獸潮持續了無數年，自己一個小小的仙人修士竟妄想探查什麼軍情，不過閬帥那里肯定安然撤退了。
半個月後，河流終于有了變化，一股撕扯之力從前方傳來，此時他早已失去了方向，這些異常當然不會放在心上，等他走到近前，才發現前方是個巨大的漩渦，滾滾河水就是從漩渦中狂涌而出。
這漩渦有百丈方圓，似一個巨大的漏斗，呼嘯的河水不住翻滾，看起來令人驚心動魄，姚澤遲疑一下，身形一縱，徑直朝漏斗中跳去。
根本不需要費力，漩渦產生的巨大吸力瞬間就淹沒了身形，接著一股巨力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心中一驚，雙手疾探，眼前亮光一閃，竟憑空多出一道青色光幕擋住了去路。
「法陣？」
誰會在這地下河中設置禁制？
一時間他驚訝之極，沿著光幕游走半響，才確定眼前正是一道法陣，把整個漩渦都籠罩了，而那些河水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直滾滾而出。
「單向禁制！」
眼前所在早已距離之前的潛入山峰處不知道多遠了，那位巨蝸大妖也絕想不到自己會跑到這里，他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雙手輕輕地在光幕上一搭，眼楮微眯起來。
半響之後，他右手食指探出，在身前凌空虛劃，同時心中暗捏日輪印，一個巴掌大小的金色符文就從指尖飛出，甫一出現就迎風暴漲，轉眼就變成丈許大小，朝著身前的光幕緩緩落下。
兩者接觸後，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生，金色符文慢慢潰散開來，姚澤眉頭一皺，嘴角上揚，上前一步踏出，身影一晃，竟直接穿過青色光幕，眼前卻是一花，再次出現了一道血色光幕。
竟然連續兩道禁制！
此時姚澤愈發好奇，什麼所在竟如此多的禁制？
……
一天時間過去，姚澤站在一道白色光幕前，臉上的驚愕已經無以復加。
陣陣凌厲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有無數厲鬼在身前張牙舞爪，躍躍欲試，這種氣息狂暴、肆虐，卻有著熟悉的感覺。
難道是那里……
當初年先知帶著自己前往帶方島下方的密地中，所遇到的就是這種白色光幕，而且這些暴虐氣息完全一樣！
自己明明是從地下河中過來，還一口氣破解了六道顏色各異的禁制，怎麼會是寒水城中的帶方島下？
他遲疑半響，右手一揚，掌心處多出一個黑色圓牌，上面刻畫著一頭面目猙獰的凶獸，正是得自年先知手中的統領身份令牌。
隨著真元涌動，掌心處驀地發出一道烏光，直接照在了光幕之上。
空間微微一顫，黑白兩色異芒交織閃爍，光幕上一陣蠕動，竟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狼頭，獠牙閃耀，下一刻，光幕中間竟多出一個三尺左右的孔洞來。
果然是這里！
姚澤壓抑住心中狂喜，沒有絲毫遲疑的，上前一步，人已經穿過光幕，無數的嘶吼喊殺聲撲面而來，這一切他早有準備，舉目望去，果真是那個巨大的大廳！
大廳四周刻滿了圖案，中間佇立著九根粗大的白玉立柱，而此時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果然如此！
姚澤心中松了口氣，原本他還準備一番說辭的，現在寒水城外戰事吃緊，龍倍也要出去主持大局。
他興奮地雙手搓動，圍著大廳轉了一圈，到現在都無法相信，自己在地下河中倉皇逃命，竟一頭來到了這片密地中！
之前他費盡心思，還做個勞什子統領，不就是為了進入此處，感悟殺戮法則的？青魅還答應下來，等戰事結束，獸潮退去再進入此地，沒想到自己在地下轉了一圈就直接來到這里……
「機緣啊，機緣！」
他站在了其中一根巨柱前，玉柱通體潔白，上面刻畫著一位身材高大的巨人，正屈指變幻，「九密真解！」
姚澤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定下激蕩的心情，很快有了決斷。
雖然還沒有全部探查一遍，可這九根立柱自己應該從第一密開始，在這之前，自己必須隱匿起身形，即便現在外面打的正熱鬧，萬一有誰進來，就不好解釋了。
目光一掃，就發現了目標，他圍著那根玉柱轉了一圈，大口一張，「嗤」的一聲，一道幽藍火焰從口中噴出，四周溫度瞬間變得陰寒起來。
火焰在空中一轉，就幻化出一只藍色小鳥，圍著大廳歡快地叫了幾聲，「嘰嘰喳喳」間，藍光一閃，就沒入地面，不見了蹤跡。
隨即他又袍袖一抖，手中多出了十幾桿顏色各異的小旗，隨著手勢揚起，一道道異芒就從掌中飛出，轉眼就消失在四周。
他單手掐訣，連續數道法訣打出，一道蒙蒙光幕浮現而出，而他的身形卻憑空消失不見，而那道光幕也閃爍了一下，跟著消散一空，這片大廳再次恢復了沉寂。
姚澤端坐在法陣中間，徐徐吐了口氣，左手一揚，那頂四角軟帽就戴在了頭頂，至此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此時就是有人闖進來，只要不從這里走過，應該不會發現自己的。
他心中大定，神識朝著玉柱上巨人籠罩而出，同時雙手變幻，暗捏明王印，雙手十指緊扣，同時食指緊貼探出，一股暖流在經脈中緩緩而轉，體內空間中，怪模怪樣的聖嬰胸前，那個金色的上古字符閃爍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