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適逢亂世
第1564章
獸潮來臨
眼前的碧雲城和寒水城一樣雄偉，城中的建築卻另一番情形了。
一座座房屋都漂浮在半空，密密麻麻的，排列極為整齊，怪異的是，這里竟沒有一棟高樓，清一色的平房，無數道身影不時地在空中穿梭，而年先知似乎沒有說話的興趣，徑直就朝城門飛去。
兩人從寒水城使用了傳送法陣，來到這里時，就發覺此處的氣氛極為緊張，來往的修士都一個個神情肅穆，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般。
姚澤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師傅曹性所指定的地點就在碧雲城西三千萬里，原來他還擔心如何才能過來，沒想到年先知帶著他，直接要求傳送到這里，如此倒省了一番心思，只要找機會月兌身就行，至于對方在自己身上打下的禁制，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城門前已經聚集了數百位修士，吵鬧聲不時從中傳出。
「為什麼不讓出城？」
「獸潮還沒有到，現在就封閉城門？我們還沒有準備好……」
年先知停在外圍，眉頭一下子緊皺起來，一旁的姚澤心中一動，「獸潮？難道這碧雲城出現了獸潮？」
在之前他所看到的各種信息中，關于獸潮的傳聞是最多的，千年一次，而過了萬年時間，就會出現一次絕大的狂潮，可上一次獸潮才過去三百多年，不會現在就爆發了吧？
如果真的如此，這次整個坎南界，甚至二百多個五等界面前來的修士都會遇到麻煩的……
人群亂糟糟的，眾人七嘴八舌，圍著幾位守衛在理論，不過沒有誰敢硬闖出去的，那些禁制連真仙修士都唯恐避之不及，誰也不會隨意上前自尋死路。
「肅靜！古將軍到！」
一道響亮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眾人瞬間就安靜下來，姚澤隨著人群抬頭望去，只見城門前漂浮起一道干瘦的身影。
來人骨瘦如柴，身上穿戴著黝黑的鎧甲，整個人看起來竟像一根鐵杵般，雙目似電，磅礡的氣息毫不保留地釋放開來，頓時數十位修士朝後踉蹌著後退，面無血色，更多的修士同時施禮，「見過古將軍！」
姚澤見狀，心中一動，此時他站在遠處，也可以感受到這恐怖的氣息只比年先知弱上一些，看來至少也是位仙人中期修士，而身旁的年先知嘴角微動，卻沒有什麼動作。
這位古將軍威嚴地掃過眾人，「諸位，已經有確切消息，獸潮這個月內就會來到碧雲城！所以錢帥已經下令，所有修士，只準進，不準出！」
現場一陣騷動，之前眾人還有些難以置信，此時一個個的面色凝重，獸潮來襲，意味著死神來臨……
「古將軍，獸潮不是千年才會爆發一次嗎？現在距離上次獸潮才過去三百年……」其中一位文弱書生模樣的男子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面帶疑惑地問道。
「具體什麼原因，只有到蠻荒深處才可以知道，要不你過去問一下？」古將軍面無表情地譏諷道，語氣毫不客氣。
文弱書生神情一滯，有些訕訕地退開，去蠻荒深處？估計古將軍自己也不敢過去，就是身為真仙的錢帥也不會輕易前往！
「好了，大家都回去待命吧，如果有什麼疑問，回到兵營應該就清楚了。」古將軍揮了揮手，有些不耐地道。
眾人也不敢違命，各自議論著離開，很快城門前就變得空蕩起來，而姚澤他們站在那里就顯得很突兀，古將軍眉頭一皺地轉頭望過來。
「你們還有什麼事……年道友？哈哈，你怎麼有時間跑到碧雲城來？」
此人應該和年先知很熟略的樣子，臉上先是露出愕然，隨即走了過來，大嘴咧開，露出細長的牙齒，「哈哈」大笑著。
「古道友，這獸潮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年先知沒有寒暄，直接詢問道。
古將軍的臉色一斂，也凝重起來，「三天前，按照那些妖獸的推進速度，十天時間應該會來到碧雲城，怎麼，寒水城那里還沒有發現？」
「目前還沒有……奇怪啊，這才剛過三百年……這次獸潮的規模可以判斷嗎？」年先知聲音一沉，臉上的疑惑毫不掩飾。
而古將軍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搖搖頭，話鋒一轉道︰「年道友這是……寒水城即便現在沒什麼消息，可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獸潮肯定會蔓延開來。」
此人的意思也很明顯，好心提醒道。
年先知沒有立刻回答，擰眉沉思一會，才緩緩地吐了口氣，「這次獸潮來的蹊蹺，持續的時間也不會短了，我去去就回……古道友，還請行個方便。」
「自然沒問題，來人，打開城門，恭送年統領！」古將軍很是爽快地答應下來，當即就吩咐下去。
立刻，站在城門前的兩位護衛同時一揚手，兩道綠光從掌心激射而出，一閃即逝地沒入城門，下一刻，四周空間微微一顫，這附近的入雲城牆都跟著變得耀目起來，而中間一個丈許大小的綠色門戶就顯現而出。
「多謝！」年先知點頭示意，身形騰空而起，朝前緩緩飛去。
姚澤也沒有遲疑，跟著飛進綠色門戶中。
古將軍站在原地，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模了模下巴，隨即冷喝一聲，「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準離開！」
眾護衛轟然應道，城門前再次恢復了平靜，而此時姚澤的心中只覺得有些怪異。
離開碧雲城後，年先知並沒有停頓，徑直朝著某個方向疾駛而去，姚澤也沒有開口詢問，可眼前這個方向竟是一路朝西。
師傅曹性指定的所在正是碧雲城西三千萬里的，和這位年統領所前進方向完全一致，如此倒省卻自己一番心思，只要見機月兌身就行。
兩人都默不作聲地朝前飛駛，那年先知袍袖飄飄的，倒沒有催促之意，一直和姚澤保持著不足丈許距離，即便他有月兌身的心思，可也沒有任何機會的。
這麼近的距離，從一位後期仙人修士身邊逃月兌，根本就是妄想。
三天之後，兩人已經飛行在荒涼的沙漠上，入目全是單一的灰褐色，顯得毫無生機，飛行在這里，也覺得枯燥乏味。
「那是……」
正前行中，年先知卻身形一頓，停了下來，姚澤也有所發覺，前方的半空中，一團烏雲朝這里急速卷來，在這沙漠之中，就像一股巨大的沙塵暴一般。
烏雲遮天蔽日的，移動速度很快，年先知的臉色突然一變，「不好，獸潮已經到了！」
姚澤也是臉色大變，在那些傳言中，獸潮可不是說笑的事，據說那些妖獸都來自蠻荒深處，盡管靈智未開，可實力一個個都不弱于元嬰、化神修士，甚至還有不少強大的妖獸，令那些仙人、真仙都忌憚幾分的。
如果只是一兩頭的妖獸，估計年先知不會畏懼什麼的，可滾滾獸潮中，妖獸根本就不計其數，就是真仙修士身陷其中，也只有隕落一途！
年先知沒有遲疑，臉上帶著凝重，左手驀地一抬，頓時一塊漆黑的獸皮就漂浮在頭頂，隨著右手連連掐訣，獸皮在空中「滴溜溜」一轉，一道黑色霞光飄然灑落，把姚澤也一同包裹其中。
姚澤沒有異動，任憑黑光臨體，四周空間微微一顫，他發覺自己竟憑空消失在半空中。
看來這塊獸皮也是一件難得的寶物，兩人隱匿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轟隆隆」的巨響已經清晰可聞，無數頭妖獸匯在一起，似滾滾潮水，急速涌至。
等親眼看到那些無盡的妖獸，姚澤只覺得呼吸一滯，震撼之極。
前後看不到盡頭，整個沙漠都被這些妖獸給填滿了，最高處是那些肋生雙翅的禽妖，雕、鷹、鷲、隼、蝙蝠等，大小不一，下方有獅、虎、狼、猿、熊、蛇……五花八門。
每一種妖類都組成一個方隊，就似訓練有素的士兵，井然有序，而那些震耳欲聾的獸吼不時響起，天地都為之一顫。
滾滾妖氣充斥著整個天空，許久姚澤才從震撼中清醒過來，這些妖獸一個個實力都堪比元嬰修士，看起來還靈智未開的模樣，現在卻如此老實地走在一起，肯定有帶頭的存在。
此時神識自然不能放開，他的目光在這些妖獸中掃過，偶爾也有成群的化神修為妖獸飛過，如果僅憑這些妖獸，應該不能震懾住這些獸潮才是。
「不要看！後方百里有幾頭妖獸過來了，視線不要和它們接觸！」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旁的年先知急促地傳音道。
姚澤心中一凜，能夠讓一位仙人都如此緊張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妖獸！
數個呼吸之後，原本「轟隆隆」的巨響竟消失不見，沙漠上依舊是滾滾獸潮在不停地前涌，可那些妖獸竟一個個的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在整個獸潮中，這一片顯得極為怪異。
一頭巨大的青鵬展翅飛過，雙翅展開，足有十幾丈大小，背上站立著四道身影，高矮不一，不過竟都是人首獸身的形狀，看起來半人半妖。
姚澤依言並沒有特意去觀察他們，等青鵬飛過老遠目光才隨意一掃，心中只覺得怪異異常，可還沒等他多想，一道磅礡的神識直接橫掃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