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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縱橫人間
第1197章
再遇紅葉
幽暗的空間里一片死寂，歸大師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佝僂的身形竟站的筆直，目中的渾濁早不見蹤跡，如電般的寒芒閃爍不停。
姚澤站在一旁也沒有出聲，而宰姓老者明顯愕然，不過很快就「哈哈」大笑起來，「好，好……」
似乎突然被抽干了力氣，歸大師再次恢復了老朽的模樣，顫巍巍地搖頭道︰「無法推演，前途莫測，有什麼好？」
「這還不是好？老烏龜，我請你推演了十幾次，哪一次不是毫無生機？現在竟是無法推演……好壞各一半，至少有五成生機！」宰姓老者顯得十分開心，大笑聲在空間中不住地回蕩。
歸大師這次沒有反對，不過神情明顯也很不一樣，曲指對著四周連彈，熄滅的油燈再次閃爍起來，「算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消耗太多，先去吸收一番，你們也一起享受下吧。」
隨著油燈晃動下，姚澤只覺得眼前再次一晃，竟又回到那片幽藍的空間，不過中間有株參天巨樹佇立在那里。
「這就是紅伽羅木？嘖嘖，我聞名已久，還是第一次見到真容。」宰姓老者贊嘆著，圍著巨樹轉了一圈。
這樹太過粗大，就是十幾個成人合攏，也無法抱一圈，樹冠更是高聳入雲。
姚澤剛進來就覺得有些怪異，神識一掃，臉色突然大變，差一點驚呼出聲。
「紅葉！他在這里！」
如果說別人不好分辨，可姚澤當初在青月閣，在其體內修煉，成功築基，這些怎麼能忘？無論是送給自己的木之靈，還是紫電錘的錘柄正是其月兌落的本體，對自己的助力可謂巨大，只是後來魔族入侵，此樹才不知所蹤，沒想到竟會出現在這里！
歸大師已經探出黑枯的雙手，搭在了巨樹之上，「姚小友，你自便……」
連宰姓老者都迫不及待地站在了樹前，一陣陣舒服的呻 吟聲從兩人口中傳出，道道綠光閃爍著，而巨樹似乎抖動了一下，空間一時間安靜之極。
姚澤的心中掀起驚天巨浪，看情形紅葉已經被完全控制住，這位歸大師所吸收的，自然是巨樹的生命精華，如果任其這樣下去，紅葉也就徹底完了。
絕不可坐視不理！
當初紅葉對自己算是提攜有加，必須想法把他救出！
可眼前兩位都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宰姓老者雖然和自己稱兄道弟，遇到事肯定置身事外，而歸大師此人更是深不可測，這片空間都在其掌控中，即便黑衣他們一起出手，估計也很難討的好去。
必須用智！
「姚老弟，快來吸收一番，這種機緣可不是常見的……」宰姓老者喜笑顏開地招呼著。
「呵呵，宰老哥，如果能夠確保那事成功，我建議就不要再吸收此樹的精華了。」姚澤微微一笑，卻擺了擺手。
宰姓老者聞言一怔，將信將疑地望了過來，連正閉眼享受中的歸大師也睜開渾濁的雙目。
「姚老弟，此言何意？」
「不瞞老哥，在來到這里之前，在下一直在思索著如何穩定那處空間節點，方法也想出三四種，可總覺得少些什麼，一直到剛剛，見到這株先天古樹，我才明白過來，缺少的東西是什麼。」姚澤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巨樹，笑吟吟地說道。
兩位老者相互對視一眼，面上都露出古怪之色。
「姚小友，可以說具體點嗎？」歸大師也被引起了好奇心。
「上次我和宰老哥布置的法陣並沒有太大問題，最後只維持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除了材料之外，還缺少一道陣眼！如果那處節點真的和仙界相連，其天地元氣肯定濃郁的難以想象，我們所處的修真界卻根本就沒有幾絲！如果節點穩固，大量的天地元氣一下子涌了過來，這片空間根本無法承受，導致法陣崩潰，而有了這株先天古樹做陣眼，自然起到一個緩沖作用，畢竟這古樹是天地所生，和天地元氣毫無違和……」姚澤目露興奮之色，侃侃而談，對法陣的感悟他如果自認第二，沒有誰敢稱第一，稍微解釋一番，兩位老者就目露異彩。
特別是「天地元氣」、「仙界」這樣的詞語，讓兩人都難以抑制地興奮。
兩位大人物又相互對視了一眼，歸大師目光閃動，又謹慎地問道︰「小友已經確定那里是通往仙界的空間節點？」
「呵呵，大師此言應該問宰老哥才對，他已經守候在那里數百年，肯定有所發現。」姚澤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說道。
宰姓老者面色變幻，卻沒有立刻回答，許久，才長吐了口氣，轉頭說道︰「老烏龜，此事寧願信其有！你也應該清楚，如果空間節點無法穩固，折騰數次，那處節點就會消失，這紅伽羅木雖說難得，可比起空間節點，什麼也不算！」
歸大師的長眉連續抖動著，顯示其內心極不平靜，目光閃爍間，轉頭朝姚澤望來，「小友是準備把此樹安置在昆虛山上？」
「不錯，以此樹為陣眼，到時候圍著此樹擺設法陣，事成之後，大師再收走即可，講真，在下目前對于壽元之事還不加考慮的……」姚澤口中徐徐說道，顯得很是坦然。
歸大師微微頜首，自然相信其所言，過了片刻，渾濁的目光閃過一道閃電，猛一點頭，「好，就以小友所說，先把此樹移到昆虛山！听說小友有件可以裝載修士的寶物，要不由小友出手帶走？」
姚澤心中一動，知道圍攻神道教之事肯定無法瞞過這些成精的老家伙，也沒有推辭，晃動下手腕的巨大手鐲，滿口答應下來。
當即他圍著巨樹轉了幾圈，神識早已把整個樹身都包裹起來，也沒有施展傳音入密法術，萬一那兩位深不可測的存在有所察覺，自己的一番努力算是白費了。
如果紅葉還有靈智，肯定知道自己的心思，隨著神識一動，果然沒有遇到絲毫抵抗，巨樹就憑空不見。
兩位老者只看到他晃動下手鐲，就已經收起巨樹，眼中同時露出羨慕之色。
「哈哈，老烏龜，我們盡快前往大陸吧，我擔心秦老魔他們已經听到風聲，說不定正在昆虛山上等我們呢。」宰姓老者面露興奮，連聲催促起來。
「秦老魔？哼，他們要想上來，必須出血才行……」歸大師似乎對此人很不感冒，口中悻悻地說道。
當下三人沒有再耽擱，而歸大師又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一個青色圓球狀的東西，此物和西瓜大小，外面被一道青光包裹著，根本看不真切，而他卻慎重地收在袍袖中。
姚澤感覺有些奇怪，什麼東西不放置儲物戒指里？何況化神修士已經可以在虛空某一點開闢單獨空間，以便儲存。
宰姓老者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什麼也沒有問。
一團黑雲在海空上急速飛過，三人端坐在烏甲蠻牛上，各自手中多出一疊陣旗，這是姚澤提議，對這些宰姓老者收集的材料再加以煉制，以求更為穩妥。
兩位老者自然沒什麼異議，手勢變幻不止，而姚澤早已分出一道分魂，進入識海空間中。
無盡的虛空，藍色身影凝結而出，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巨樹，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
「前輩……」
巨樹一陣晃動，一位綠袍老者顯現而出，長須依舊纏繞在脖頸上，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只是身上隱然有道金色的鎖鏈，從胸口穿過，延伸到巨樹中。
「想不到還能見到小友……」紅葉的眼中閃爍著精光，心中十分興奮。
姚澤心中卻是一緊，這鎖鏈只是一道幻影，肯定不簡單，「前輩，你這是……」
「呵呵，被人控制而已，小友，這才多久沒見，你竟晉級化神！前輩什麼的就不必再提，你現在也踏出這一步，同輩相稱即可，這片空間很不尋常啊。」紅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又抬頭四處望了望。
姚澤卻是一怔，此處早已被自己屏蔽起來，他還能看出什麼？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紅葉模著長須，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小友忘了，當初那木之靈是我孕育萬年而出，剛來到這里就有所感應，不過你這儲物空間也是極為神奇，在這一界應該沒有第二個了。」
姚澤神情一緩，原來只是這樣，不過他對紅葉的遭遇極為好奇，當初為了躲避魔族人的，怎麼會落到歸大師的手中？
「唉，這些都是劫數，當初我感覺形勢危急，就來到這東海深處，準備隱匿起來，可我這本體太過龐大，剛安置好，就被那頭烏龜給盯住了……不提這些了，說說你吧，修為進展這麼快，肯定不是籍籍無名了。」
紅葉對目前的困境似乎並不在意，顯然不想讓姚澤為其冒險，畢竟面對的是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對抗的存在，只會徒送小命。
「不過是些虛名，當初魔族人入侵的時候，我借機和一些道友建立個門派，只求自保而已，後來也到神州大陸闖蕩一番……紅葉老哥，那位歸大師到底什麼來頭？我看其不像一般的妖修……」
對于自己，姚澤也沒有多說，神色凝重地提起那位歸大師來。
沒想到紅葉苦笑著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妖修？也算吧，可此妖至少是從上古時期就存在了，你說他能是一般的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