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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縱橫人間
第1045章
怪異老者
好不容易才送走了那些熱情的大修士，一旁的軒轅明滅目中異彩閃動，「姚道友，看來你這是一戰立威。」
姚澤苦笑著擺擺手，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皺著眉坐下。
這次和公孫小劍一戰，自己的名聲更響，可他總覺得此人應該還有手段沒有使出，如果他真的只使用一件寶物，下次再遇上，自己完全可以同時祭出四五件法寶，想來足可以壓制其人。
不過此人應該還有後手，一直不動用，是因為他知道那個場合自己不會下死手，順便麻痹下自己。
姚澤端坐在房間里，面色變幻，許久才吐了口氣，左手翻轉，那塊巴掌大小的玉石再次出現在掌心，一個青色亮點正在玉石上緩慢移動著。
他心中一動，目光一瞬不瞬地緊盯著那亮點，一個時辰之後，那亮點終于停了下來，姚澤瞳孔突然一縮，那亮點竟憑空消失了。
難道魂印被人抹去？
很快他就搖頭否決了，就是化神大能也不會冒然探尋別人的識海空間，亮點消失，只有一個可能，東方虓已經進入了一片單獨的空間！
姚澤擰眉沉思片刻，看著窗外夜色漆黑，當即不再猶豫，身形一晃，就消失在房間內。
他繞過巨峰，朝西疾駛了百十里，然後停在了一處峭壁前，這里就是東方虓突然失去蹤跡的地方。
峭壁足有數百丈高，兩棵盤根交錯的巨樹在峭壁上艱難地生長，不過枝葉繁茂之極。峭壁下雜草叢生，亂石處處，姚澤站在巨樹上，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東方虓很快就要晉升聖子，閉關修煉的可能性不大，而這處密地空間不知道為何人所有，如果冒然進去，被人家發現，事情反而會變成一團糟。
黑夜慢慢過去，看來今夜又是無功而返，他剛想轉身離開，又皺眉想了下，身邊突兀地出現一道黑色身影，頭頂著一個幽黑的皮袋。
黑衣也沒有說話，抬手一點，皮袋顫動一下，直接化為一團煙霧，把他的身形包裹起來，下一刻，一層黑色皮甲浮現在身體表面，連頭臉手腳都遮蓋的嚴嚴實實。
接下來只見黑衣朝樹干上一靠，姚澤近在咫尺都覺得很難發現，不禁對這件寶物「嘖嘖」稱奇。
有黑衣在這里蹲守，姚澤也放下心思，剛回到住處，就發現軒轅明滅正在門口站著，舉手敲門，他連忙從窗戶遛了進去，隨手收起法陣，這才打開了房門。
「怎麼這麼久？不會真的在睡覺吧？」軒轅明滅毫不客氣地走了進來，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
「睡覺倒沒有，昨天的切磋，自己也有些感觸，就調息了一會，怎麼，這麼早過來，有事？」姚澤面色坦然，隨口答道。
「神道教算是整個修真界的頂尖門派，這里的坊市在大陸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沒有個三四天，別想逛一遍，走，我們去看看。」
姚澤沉吟一下，左右也是無事，去轉轉也行。
兩人也沒有找侍女帶路，直接架起遁光朝北飛行，果然如軒轅明滅所言，在半空中，姚澤就看到遠處人影憧憧，建築物鱗次櫛比，竟蔓延數百里。
神道教坊市依山而建，呈半圓形，兩人收斂起氣息，在街道上隨意而行，雖然別人一看這兩位就覺得氣質不凡，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以兩人大修士的身份，一般的東西也難入法眼，很快姚澤就覺得有些無語，這軒轅明滅竟像個女人一般，每個商鋪都充滿好奇，而且不管有沒有用處，看中就買，簡直和江火有的一拼，兩人逛了一天，竟連一成的商鋪還沒有看完。
雖然修士不要睡覺，也沒有疲倦，可姚澤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事上，眼看著軒轅明滅又要朝一間裁縫鋪內走去，還滿臉興奮的模樣，趕緊一把抓住了他。
「軒轅道友，我們大老爺們，老逛這樣的商鋪，是不是太那個了？」
軒轅明滅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大老爺們怎麼啦？不需要穿衣服？」
「不是，我們又不缺這個，喏，前面有家問吉求財館，我們去那邊看看。」姚澤說著，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拉著他的手就朝前走。
不過很快他就覺得有些怪異，這軒轅明滅的手平時藏在袍袖中，也沒注意，現在竟感覺滑膩之極，低頭看時，卻發現白女敕的似青蔥一般。
軒轅明滅很快就發覺到他的異常，連忙甩開手，臉上還難得地有些飛紅，「看什麼？還不快走？」
姚澤模了模鼻子，很快就有些釋然，可能是其修煉的功法所致，也不以為意，當先朝那家商鋪行去。
「問吉求財……」軒轅明滅抬頭看著門頂匾上所書寫的四個大字，微微搖頭，口中嘀咕道︰「不會是騙吃騙喝的神棍吧？」
商鋪內已經有十幾位修士坐著等候了，四周別無它物，除了那些竹制椅子，還有一位老者坐在一張木桌後。
老者身著青袍，須發皆白，面色紅潤，看起來倒像一位得道高人。
此時老者雙目微閉，似乎已經睡著，而面前還坐著一位白衫修士，雙手放在桌子上面的石頭上，眼楮也是緊閉的，臉上卻露出狂喜之色。
整個商鋪都靜悄悄的，兩人進來後，也沒人招待，那些修士連頭也沒有回，目光都放在里面的老者和白衫修士身上。
姚澤心中奇怪，也不以為意，和軒轅明滅站在眾人的後面，靜靜觀察起來。
老者也不過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面上的表情一直就沒有任何變化，而那位白衫修士臉色又變得愁眉苦臉起來，短短一柱香的時間，竟在狂喜和憂愁間轉換幾次，終于睜開了眼楮。
此人怔了片刻，似乎才回過神來，連忙對著老者抱拳施禮，口稱「謝謝」。
很快就有下一個修士坐在老者對面，伸手遞過去一塊上品靈石，老者似乎有所感應，眼也沒睜，袍袖在桌面上一拂，靈石就消失不見。
這位修士是位中年女子，右臉上還有塊寸許長的疤痕，也有著結丹中期的修為，拿出靈石後，默不作聲地雙手直接放在石頭上，稀疏的眉頭緊皺起來。
幾息之後，那女子突然尖叫一聲，臉上的疤痕竟扭曲起來，十分憤怒的樣子，連那位老者都睜開眼瞧了過來。
那女子喊叫了兩聲，臉上又露出喜色，似乎遇到了開心的事，又一柱香的時間，才滿意地站了起來，施禮後離開。
很快姚澤有些明白了，所謂的問吉求財就是把手放在石頭上，似乎在感應什麼，每一次就需要一塊上品靈石。
這樣來財也太快了，一柱香的時間就是一塊上品靈石，而且還沒有講價的，那老者只管閉上眼楮收靈石就行，一時間他對那塊石頭也好奇起來。
神識掃過，石頭灰不溜秋的，根本沒什麼特別之處，難道必須接觸才可以感受到不同？
他不動聲色地在旁邊一直觀看著，十幾位修士竟有八位都拿出了靈石，似乎又都滿意而去，很快就輪到了姚澤二人。
軒轅明滅也很感興趣，伸手取出一塊上品靈石，像別人那般，也把雙手放在了石頭之上。
老者似乎有所感應，睜開眼楮打量下，袍袖一拂，接著閉眼假寐起來。
軒轅明滅坐在那里不久，細長的眉頭就緊皺起來，接著身形都開始顫抖，似乎遇到了極為可怕的事。姚澤心中一動，卻沒有擅動，只在一旁靜靜觀看。
只見很快軒轅明滅的眉頭又舒展開來，面色平靜之極，接下來竟再沒有任何波動。
那位老者睜開雙目，再次看了看，似乎也覺得有些奇怪，一直等軒轅明滅收起雙手，老者有些訝然地點點頭，「小友不錯。」
此人也沒有說明什麼不錯，而軒轅明滅更只是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就站了起來。
姚澤也沒有遲疑，一塊上品靈石拋在了桌面上，雙手就放在了石頭上。
說真的，他心中對這神奇的石頭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他坐在那里老大一會，也沒什麼感覺，只知道手里有塊石頭而已，不禁奇怪地睜開眼楮，卻看到老者正驚奇地望著自己。
「老人家，我怎麼沒什麼感覺？」姚澤心中一動，和氣地問道。
「小友高姓？」老者沒有立刻回答，反而這樣打探起來。
「哦，在下姚澤，這石頭……」姚澤沒有隱瞞，坦然回道。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的訝色愈發濃郁，片刻後，示意道︰「姚小友，你再試一下，神識順著雙手看一看。」
姚澤也沒有多想，雙手再次放在石頭上，神識微動，眼前突然看到一頭龐大的妖獸憑空出現，通體幽藍，片片鱗甲耀目，兩只眼楮射出電芒，巨大的嘴巴一聲嘶吼。
他臉色一變，感覺整個空間都被這吼聲撕裂，連忙收起雙手，可似乎已經有些晚了，「砰」的一聲悶響，石頭竟四分五裂！
「這……」姚澤一下子傻了眼，這玩意可是人家生財的寶貝，怎麼自己竟直接給弄碎了？
一旁的修士都驚呼起來，連軒轅明滅也是吃了一驚，這樣的寶貝算得上無價之寶，這老者哪能善罷甘休？
出乎大家預料的是，老者的臉上竟沒有驚怒的神色，反而充滿了震撼，雙目精光湛湛，一瞬不瞬地盯著，嘴皮微動，竟問出一句讓姚澤毛骨悚然的話來。
「小友化形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