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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縱橫人間
第1042章
初入昆虛
姚澤在一旁看的心生感慨，這神道教不愧為修真界最頂級的宗門，兩位大修士聯袂來訪，也沒有見到這些弟子慌亂，這份底蘊根本就不是一兩年可以形成的。
主峰高有數千丈，山腳一條近百丈寬的大河繞山奔騰而過，還沒靠近，就覺得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那些白雲都只在山腰間環繞，無數靈禽仙獸在山林中出沒，林木的掩映間，瓊台樓閣隱約可見，好一處靈山仙境。
姚澤第一眼看到這座巨山，就覺得有些熟悉，可自己明明是第一次到這里，他跟在軒轅明滅的身後，不緊不慢地朝峰頂飛去，目光卻不留痕跡地四處打量著，那種熟悉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他心中正奇怪著，峰頂傳來一陣仙樂聲，數位童男童女分列在大殿兩側，手中捧著各色樂器，而一位中年模樣，臉白長須的道服修士已經迎了上來。
「哈哈……軒轅道友遠道而來，神道教上下歡迎之極，哦，這位應該是魔力教的姚道友吧，上次我們已經見過，歡迎歡迎！」
來人正是神道教的掌教景行，看向姚澤的目光竟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當初在天外天秘境外見過一面，不過此時竟一語道破姚澤的身份，看來神道教對皇甫家族一事是一清二楚的。
至于光頭分身滅殺的那位聖子，還有黑衣和自己也干翻幾位神道教的長老，這些是不是已經被其知曉，卻無從推測了。
姚澤既然決定來到這里，心中自是不懼的，面色如常地和景行客氣一番，隨著他進入大殿。
大殿內沒什麼裝飾，除了四周擺放著十幾張竹椅，巨石壘就的牆壁還清晰可見。
軒轅明滅和景行看來很是熟悉，兩人談笑風生，姚澤坐在旁邊，面帶微笑，卻沒有插話。
「上次姚道友過來歷練，看來是隱匿了修為，現在想起來我還有些尷尬啊。」沒想到景行轉過頭來，竟直接把話挑明。
姚澤對此人的圓滑也很佩服，再尷尬的事，在其口中隨意說出，竟使人覺得如朋友間的閑聊，他灑然一笑，「景道友客氣，魔力教和貴教比鄰而居，以後還需要多多交流才好。」
「這個提議很好，下半年神道教會有個金丹強者的交流會，目前已經有十三個門派確定參加了，魔力教如果有興趣，可以派人來接洽……」
三言兩語間，兩人就談妥一項合作，大殿內一團和氣。
聖子加冕典禮還需要十幾天的時間，姚澤二人被安排在一處兩層樓閣中休息。景行作為掌教，事務較多，就沒有再陪二人，不過還是言明，三天後，會有一個小型聚會，與會者全是些後期大修士，以及各門派的掌舵人，到時候會派人前來相請。
姚澤端坐在房間內，濃眉緊皺，光頭分身滅殺那位風姓聖子，有東方虓在其中，肯定已經被神道教所知，他們沒有對自己立刻動手，顯然不是因為魔力教的原因。
不過讓他好奇的是，那座主峰自己竟看著有些面熟，可自己明明沒有到過這里，修士一般都會過目不忘，遇到的事情太多，反而很難一時想起。
他雙手捧著腦袋，在那里苦苦思索，應該不是近期的事，這神州大陸自己也只是成就元嬰才來過，之前自己都是在另外四個大陸，怎麼會見到神道教的主峰？
這座昆虛山如此雄偉，世所罕見，只要見過一次，肯定印象深刻。姚澤想了半天，也沒有一點頭緒，起身就準備尋找軒轅明滅，想請他一起去遛一遛，再去看看那道主峰，不料軒轅明滅竟不在房間里，心中有些奇怪。
此時昆虛山下那條寬大的河流上，漂浮著一條小舟，一位白衣老者正坐在舟頭垂釣，渾身氣息全無，如同一介凡人老翁，寬大的斗笠也遮不住白發，而軒轅明滅卻恭敬地站在舟尾，看著那白發蒼蒼的背影，目光凜然。
小舟隨著波濤起伏，四周除了那些水花濺起的聲音，靜悄悄的一片。
「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里面含著驚喜，軒轅明滅忙順聲望去，只見那老者猛地一揚魚竿，一條三尺長的青魚正跳出水面，劇烈的掙扎著，可魚竿上明明是沒有鉤線的！
軒轅明滅瞳孔一縮，只見到那白發老者鄭重其事地站起身形，雙手緊握著魚竿，隨著那青魚劇烈的掙扎，而不停地轉換姿勢，似乎真的有條線在連接著魚。
終于，那條青魚不再掙扎，老者重新坐下，小心地「取」下魚鉤，左手掂了掂青魚，口中「哈哈」笑著，接著揚手一拋，青魚在空中劃道弧線，「撲通」一聲落入河中，濺起陣陣漣漪。
「八戶兄怎麼說？」老者一抖魚竿，似乎把魚鉤甩出，突然開口說道。
「回前輩，老祖已經回轉仙谷，言明不再過問俗事。」軒轅明滅面帶恭敬地回道。
「呵呵，看來八戶兄真的看透了……古道那里派人去了？」老者並沒有回頭，斗笠下的目光一直盯著河面，似乎在觀察著河中大魚。
「已經有了回音，那位仙人並沒有回去，東海的搜查還在繼續，七星媚毒在這世上除了姑姑根本無人能解，晚輩推測那人還藏身東海之內。」軒轅明滅口中徐徐說道，突然細長的眉頭一動，想起來那位手段莫測的姚道友。
據姑姑說，此人竟可以解開七星媚毒！
老者沉默片刻，口中幽幽一嘆，「世上難以想象的事太多……」
軒轅明滅沒有立刻接話，過了一會，左手翻轉，一個精致的寸許高玉瓶和一塊漆黑的玉簡就捧在了手中，「老祖離開前，要求我把家族的一些心法送來，應該和壽元有關，晚輩愚鈍，也無法參悟，這粒延陽丹卻是晚輩的一點心意，請前輩笑納。」
白發老者的身形一凝，不過也沒有回頭，頓了頓，口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八戶兄太客氣，小友也是有心之人，一些瑣事，你們和景行自己就看著辦吧。」
軒轅明滅明顯松了口氣，連聲稱「是」，又等了好大一會，把手中的玉瓶和玉簡放在小舟上，恭敬地施禮後，這才轉身離去。
一個時辰之後，姚澤和軒轅明滅已經站在了主峰之巔，看著遠處的雲卷雲舒，心中都有些心曠神怡。
「姚兄應該听說過，這座昆虛山在上古時期是飛升仙界的通道所在……」軒轅明滅眼中精光閃動，口中輕聲說道。
「呵呵，這些傳聞流傳太久，以至于大家都有些相信了。」姚澤淡然一笑，低頭看著那似曾熟悉的山石，明顯不置可否的模樣。
軒轅明滅沒有立刻開口，停了片刻，才幽幽嘆道︰「姚道友現在已經站在修真界的高處，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站在最頂端，成就化神！之後呢？」
「之後？」姚澤聞言一怔，化神之後他還真沒想過。
在他心目中，一直就是成就化神，查明真相，為父王母後，大燕數億生靈討個說法，之後再去做什麼，他還真的不知道。
「成就化神，就意味著數著日子，迎接隕落……如果轉為散仙，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多活幾年……姚道友不要笑我，我追求的的永生大道！即便現在擁有的是翻江倒海的神通，可壽元一到，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一場空……可長生的路在哪里？」軒轅明滅的聲音漸低，幾乎微不可察，可落在姚澤耳中，竟如晨鐘暮鼓！
修行千年，到頭來真的甘心塵歸塵，土歸土？
突然他啞然一笑，自己面對的人物是站在這個位面最頂端的存在，還能不能成就化神，成就化神能否完成夙願，這些都是未知，還去擔心長生不老，就似眼前的美景，如同畫卷一般，和自己有關嗎？
「畫卷！」
他的身形猛地一震，眼中精光畢露，他想起來在哪里見過眼前的景物了。
嶺西大陸，玄天峽谷，那片上古遺跡！
那時候他剛從王霸天手中得到玉佩，順著玉佩闖入那片古遺跡，得到了神風羽和記載「天羅魔決」的玉枕，而當時掛在牆上的一副古畫，被自己稍稍一踫就化為灰燼。
他記得清楚，那副古畫上就是刻畫著一座萬仞高山，上面林木蔥郁，一條大河從山腳流過，和眼前的所見極為相似！
往事似潮水般涌上心頭，他面色變幻，一旁的軒轅明滅有些疑惑地望著他，「姚道友，你沒事吧？」
姚澤身形一震，清醒過來，還沒來及回答，濃眉一下子皺了起來。
兩道遁光由遠而近，轉眼間就來到山峰上空，似乎也發現了二人，在空中一個盤旋，遁光直接朝二人飛來。
軒轅明滅也是眉頭一皺，只見遁光散去，露出兩道身影。
一身青衫，長發及腰，面色驚訝的東方虓，身著黑色道服，微胖面容，雙目冰冷的公孫小劍！
竟會遇到這兩人！
而東方虓他們也顯然沒有想到，姚澤竟會來到神道教。
一旁的軒轅明滅早就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怨，細眉緊鎖，眼中精光一閃，卻沒有開口，而姚澤的眉頭早已綻開，爽朗的大笑起來，「東方道友，公孫道友，姚某這次可是來做客的，二位不會不歡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