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組隊查房

作者︰羅三觀.CS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新科室?不不不,劉堂春只是想給自己的急診科搞個新部門而已。只要孫立恩答應來當這個帶領科室的「吉祥物」,劉堂春就有把握把診斷科搞成急診科的特殊診室。徐有容對此肯定不會有什麼意見,而且孫立恩一有拿不準的地方,肯定也會第一時間選擇依靠急診科的醫療力量,至少短時間內,診斷科不會蓋過急診科的風頭,同時也不會因為診斷工作完成的過度優秀,從而導致上面的領導們突發奇想,把診斷科剝離出去。

至于小林豐那邊,劉堂春就更不操心了。實際上,這一任命里還有小林豐的建議。他在會議結束後,親切的和劉堂春握了握手,特意道,「我覺得,貴部門中那兩名為犬子診治的年輕醫生都非常優秀,診斷中心需要他們這種年輕而且富有潛力的醫生。」小林豐還專門補充道,「當然,高年資醫生的經驗也非常重要。我覺得劉主任您就可以指導一下他們這些年輕醫生的工作嘛!」

「作為捐贈方,小林豐先生的意見理應得到重視。」劉堂春笑著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應該讓年輕人闖一闖了。」

在那個瞬間,劉堂春和小林豐都露出了老狐狸才知道理由的微笑。你想利用年輕醫生缺乏經驗的缺點,盡可能收集病人資料,而我打算靠年輕人來拿下診斷科室,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但歸根結底,手段是相同的——至于擴大資料收集範圍……有老劉同志盯著,武田制藥這種美夢想想就好。

孫立恩被劉堂春打發了回去。帕斯卡爾博士的面試自然被重新交給了孫立恩負責。而作為完全沒有相應經驗的小菜鳥,孫立恩選擇了他那小腦瓜能想到的最穩妥的方法。

「接下來兩天中,您需要和我們一起在急診室里接診患者,並且做出診斷。」孫立恩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他自己都覺得,用這種方法來考核一名小有名氣的醫學博士有些過分。「請您見諒……劉主任把這個工作全部都扔給我了,而我唯一能想到的考核方法就只有這個了。」

「我已經有很多年沒出過急診了。」帕斯卡爾博士溫和的笑了笑,在大巴中,他也算是和面前這個年輕人共事過。至少在專業態度上,孫立恩表現的很不錯——能在那種氣溫和環境下,毫不猶豫的月兌上最保暖的衣服為傷者做固定,至少作為醫生,孫立恩的道德品格是合格的。「那……從現在開始?」

徐有容過來和帕斯卡爾博士握了握手,似乎是在開玩笑,又似乎很認真道,「恭喜你獲得了這個實習機會。」

帕斯卡爾博士熱情的笑道,「這是我的榮幸,女士。」兩人笑著寒暄了幾句後,帕斯卡爾博士攤了攤手,「那麼,我們從哪兒開始?」

「從時間上看,現在正好去查個房。」孫立恩作出了決定,他隨即看著帕斯卡爾博士的樣子,稍微歪了歪嘴,「不過,我得先給你找一套白大褂。」

「哦,那倒不用。」帕斯卡爾博士從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了一件折疊整齊的白大褂,稍微抖了抖,然後穿在了身上。「這件衣服我可是一直都隨身攜帶的。」這件白大褂裁剪合體,材料上乘,穿在帕斯卡爾博士身上,一下就散發出了一股,「我是專業醫務人員」的氣氛。比起孫立恩等人穿著的這件「防疫所藥劑師」的白大褂看上去精致了太多。

「走吧,咱們一層一層的看。」孫立恩走在隊伍最前面,只可惜他的氣場太弱,看上去去就像是給身後兩位大佬帶路的小規培一樣——這麼形容他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林蘭還在ICU里躺著,不過精神穩定了許多。也不知道劉堂春是怎麼和她/他談的話,但看起來她/他已經接受了自己與眾不同的這個現實。

「孫醫生。」林蘭朝著孫立恩輕輕點了點頭,術後第五天,林蘭已經勉強可以點頭了。她/他的傷口恢復的挺不錯,腿上植回的皮瓣瘡口處正在接受持續負壓引流(VSD)治療。「我听劉主任說了,是您和徐醫生救了我。」

「我其實沒做什麼,你應該謝謝徐醫生和鄭主任……」孫立恩看了看林蘭床邊那張空出來的病床,「你要是早一天醒過來,就能在隔壁床上看見他了。」

帕斯卡爾博士正在翻看著林蘭的診斷和治療記錄,只可惜他對漢字的閱讀能力遠不如他的口語水平,徐有容正在一旁低聲解釋著這些治療方案。

「這麼嚴重的復合傷,你們卻能在去除腦出血的情況下還保留肢體,厲害。」帕斯卡爾博士點了點頭,他放下了手上的記錄,轉而用英文朝著徐有容問道,「患者的肢體損傷很嚴重,外科醫生認為他們能夠保存下來多少肢體功能?」

「要看具體恢復的情況。」徐有容解釋道,「患者家屬對于保存肢體的意願非常強烈,而且患者本人是專業運動員,保留肢體對患者的生活質量有重要意義。」

帕斯卡爾博士輕輕搖了搖頭,「如果在美國,我們肯定會第一時間建議截肢。患者左腿肌肉群撕裂的傷勢很嚴重,保肢造成的痛苦極大,而且也不一定能恢復多少功能……」

「這是中國,博士。」徐有容聳了聳肩膀,「中國人非常在意身體完整性。對患者來說,比起可能的痛苦,他們更希望能保存自己的身體。」

「這一點和美國很不一樣。」帕斯卡爾博士點了點頭,「還好我不是外科醫生,否則還真是不習慣。」

「按照預定,你的……手術時間可能會稍微晚一點。」帕斯卡爾博士和徐有容正在討論,孫立恩則應付著林蘭的詢問。他解釋道,「你現在的身體上有兩處嚴重損傷,尤其是腦出血這個問題更是麻煩。等到你腿部的傷勢基本愈合,並且開始做復健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著手準備手術了——其實這個手術很簡單,用月復腔鏡就可以了。」

如果說,中國人對于截肢手術的抗拒讓帕斯卡爾博士有些新奇,那麼,中國人對于毒品的態度,就簡直讓帕斯卡爾博士感到驚訝了。

「拒絕繼續治療?」因為急性甲基苯丙胺中毒而引發腎衰竭和肝衰竭的高嚴也在ICU里。而他的父母在猶豫了兩天後,卻出乎意料的提出了這個要求。孫立恩听了之後也嚇了一跳,「叔叔阿姨,高嚴還是有希望的,只要撐過衰竭,他是有機會……」

「他沒有機會了。」高父長嘆一聲後搖了搖頭。高父高母在听說孫立恩和徐有容來了ICU以後,就要求當面談談。現在五人正一起坐在ICU的小會議室里。「我……和他媽這幾天找了些警察系統里的朋友。那個和他一起來醫院的女人已經被抓住了。」

孫立恩還想繼續勸說高父高母繼續治療,但听到這里,他忽然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那個女人……說是我兒的女朋友。他們一起吸毒已經一年半了。」高父的聲音悲切而且憤怒,「一開始只是從網上搞什麼網貸,借錢去吸毒。後來開銷越來越大,他們竟然自己開始制毒……一邊制毒販毒,一邊自己也吸毒……」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臉,痛哭了很久以後,他才繼續道,「警察在他的房子里搜出了很多冰毒,足夠槍斃了。」

孫立恩跟著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讓他就這麼走吧,至少比被槍決強。」高母哭著替著高父繼續解釋道,「我們兩個教子無方,怨不得別人吶!」

帕斯卡爾博士在高父高母簽下拒絕治療協議後,低聲問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這麼選擇?是因為沒有治療費用麼?」

「在中國,毒品是所有人都痛恨的東西。」徐有容搖頭道,「販毒和制毒,都會被除以最嚴厲的刑罰。他們大概是覺得……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只要參與到了制造和銷售毒品中,那他也該死。」

「如果美國也這樣就好了。」帕斯卡爾博士嘆了口氣,「我見過很多因為O.D而死去的年輕人,太可惜了。」

「西方政客們還覺得這種行為是侵犯人權呢。」徐有容有些不屑的答道,「英國政府因為一個叫什肯‧阿克毛的家伙,已經罵了中國很久了——那個蠢貨在自己的行李里面裝了四公斤的毒品,在中國,走私運送1000克以上的毒品就會被判死刑,他走私的量足夠被槍斃四回了。」

查房過程中也不全是出乎意料的事情。魏金水今天出院,他高興的朝著孫立恩和徐有容揮了揮手。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被孫立恩先攔了下來。

「記住,說拜拜就好了。千萬別道別。」孫立恩一臉嚴肅,「雖然你以後還要來復查,但是不要道別,這樣很不吉利。」

魏金水憨憨的笑了笑,「別的護士和我說過了。」他朝著孫立恩鞠了一躬,「謝謝您,我听護士說,當時有個瘋子想要攻擊我,是您替我擋下來的。」

「那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孫立恩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輕輕拍了拍魏金水的肩膀,「你平時戴安全帽的習慣很好,以後也要堅持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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