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輸了,就算是秦祖來不殺自己,切爾頓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這……
慕言昆西突然一個踉蹌,直接坐到了擂台上,滿臉的絕望。
切爾頓沒有搭理慕言昆西,在慕言昆西輸的那一刻起,慕言昆西在他的心中,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他之所以剛剛幫慕言昆西說話,也只是不想讓慕言昆西死在大唐手中罷了。
畢竟,再怎麼說,慕言昆西也是吐谷渾帶來的人。
但是沒有辦法,秦祖來油鹽不進,他只能是將殺慕言昆西的機會,送給大唐了。
不過……
切爾頓冷笑著看向秦祖來,他說道︰「秦祖來,你既然這麼聰明,能夠判斷未來的事情,那麼你能夠判斷到……你,很快也就要死了嗎?」
秦祖來眼眸眯了一下,他似笑非笑道︰「本官,可不這麼覺得。」
「本官反而覺得,你可能要和你之前的同僚一樣,被關進我大唐的大牢里面,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聞得此言,切爾頓目光猛地一寒,他一拍桌子,喝道︰「秦祖來,你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當真是可笑!」
說罷,他直接看向李二,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大唐陛下,你現在殺了秦祖來,我可以保證,留你大唐數十萬百姓的性命。」
「否則的話……你大唐數十萬百姓的性命,皆要因為秦祖來而死。」
「所以,你是要留秦祖來一人的性命,還是要大唐數十萬百姓之命,你自己選擇吧。」
「什麼!?」
李二听到切爾頓的話,臉色猛地一變。
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雙眼如刀,盯著切爾頓,冷聲道︰「切爾頓,這是什麼意思?」
切爾頓此時也不再隱藏了。
他淡淡道︰「大唐陛下,你該真不會以為我吐谷渾,花費這麼大精力來你大唐,是為了一個簡單的比試吧?」
李二心中一驚,長孫無忌等人,也都皺起了眉頭。
而突厥二皇子,卻是嘴角揚起,看起來了好戲。
切爾頓自得道︰「我吐谷渾可汗,深謀遠慮,豈是你們這些目光短淺之人所能夠想到的?」
「我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吐谷渾真正的目的,壓根就不是這場所謂的文斗……」
「這場文斗,只是我們為了吸引你們的注意力罷了,我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贏過你們,以此來讓你們無暇分心。」
「而我吐谷渾真正的目的……」
他冷笑道︰「其實是為了你們大唐境內的一股勢力,他們已經暗中歸順我吐谷渾了。」
「並且就在這幾日,趁著我們來到長安攪動風雲,吸引你們注意的時候,已經是起兵出發了。」
「現在,就在你大唐境內肆意而行。」
「而他們去玩我們吐谷渾的路上,會經過數十萬百姓所在之地,所以……現在那些百姓的性命,皆在我們的一念之間。」
切爾頓一臉得意的看向臉色陡變的李二,他冷笑道︰「所以,李世民,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殺了秦祖來!我們保證,不會殺戮過多的百姓……當然,沿途需要糧食錢財了,那殺了也沒有辦法。」
「第二,你不殺秦祖來,那麼我們保證,沿途數十萬百姓,將無一活口,所有縣城,所有村落,將全部被屠戮一空!」
「所以,你是選擇哪一條道路呢?」
切盾話音落下,李二等人內心皆是膽寒了起來。
李二雙眼瞪大,震驚的看向切爾頓。
「你說的,可是真的?」
切爾頓冷笑道︰「你覺得,我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話嗎?我還在長安呢,我會自己找死嗎?」
李二頓時如遭雷擊。
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也面色大變。
雖然他們之前也都猜測過,吐谷渾和突厥肯定還會有其他目的,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李世民,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切盾提醒道。
李二手腳冰涼,整個人滿是掙扎。
殺秦祖來?他可舍不得。
無論是因為女兒長樂還是大唐,都不可能!
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那數十萬百姓去死?
他同樣也不允許。
所以,要該怎麼辦?
李二滿臉的掙扎。
著實是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了,突然到李二沒有一點兒準備。
與此同時。
擂台遠處的長樂,她看到臉色開始不上起來的自己父皇,和吐谷渾使臣,內心隱隱有了一些擔憂。
「父皇……祖來……你們哪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長樂滿目擔憂。
渾然不知,自己的父皇已經面臨人生難題,以及自己的夫君面臨將死之境。
而在擂台上。
秦祖來站了出來,說道︰「陛下,不必驚慌。」
就在李二心中大亂的時候,屬于秦祖來淡淡的聲音,平靜響起。
這是?
李二猛的看向秦祖來,這是秦祖來的聲音!
秦祖來見李二看來,臉上扔就是那副淡然自若的神色。
他笑著說道︰「陛下,難道忘記我了嗎?」
「這件事情,陛下已經全權交給我處理了,陛下覺得,我會讓吐谷渾的詭計得逞嗎?」
「什麼?!」
李二微微一怔。
難道……
突然之間,他猛地想起了秦祖來這段時間的作為,雙眼猛地一亮!
而切爾頓卻是冷笑道︰「秦祖來,你就不要再裝模作樣了,你根本就連我們掌控的是哪一支勢力,都不知道你裝什麼裝?」
「裝模作樣?」
秦祖來笑了笑,「我覺得,你可以在看過那些東西之後,再來評價本官更合適。」
說罷,他直接拍了下手,淡淡道︰「盧十三,去!把你帶回來的東西,給他瞧一瞧。」
「東西?什麼東西??」
眾人心中都是不解。
而這時,盧十三才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他笑呵呵的走到李二的面前,向李二一拜,說道︰「見過陛下,末將,前段時間受少卿大人之令,離開了長安,去執行一個秘密任務。」
「正巧,略有所得。」
「秘密任務?」
李二心中一動。
難道……
他眼眸微微動了一下,說道︰「你就按秦祖來所說的去做吧。」
盧十三微微點頭,他直起身來,走到了一臉得意的切爾頓面前。
看著吐谷渾切爾頓使臣,看著切爾頓那一臉張狂得意的樣子,盧十三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這些人,是真的不了解少卿大人的恐怖啊!
但凡他知道少卿大人有多麼恐怖,在這種時候都不會有如現在這般無知。
和少卿大人比聰明,比遠見……
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真的是自己找虐,活該的啊!
切爾頓見盧十三走到自己面前後,就不斷搖著頭,一臉看白痴一樣的看著自己。
這種視線,讓他只覺得內心無比發悶。
他咬牙喝道︰「盧十三,你們究竟要玩什麼花樣?」
「我告訴你們,你們玩任何花樣都沒有用,他們只听我的命令,只有我傳信送過去,他們才會听!」
「所以,你們必須听我的,要麼殺了秦祖來,要麼,就讓那些百姓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沒有其余的選擇!」
盧十三聞言,卻是說道︰「你一定不了解少卿大人吧?」
「什麼意思?」
「曾經有一些人,和你一樣要給少卿大人,兩個或者三個選項,可你知道他們的結果是怎麼樣的嗎?」
「怎麼樣?」
盧十三笑道︰「少卿大人,每次都沒有選擇他們給出的選項,少卿大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受人威脅了。」
「所以每一次,都是少卿大人自己走出了一條新的道路。」
「而你這次,其實也是一樣的。」
「這是什麼意思?」
切爾頓見盧十三笑的那麼開心,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覺得這些人有毛病。
明明處于那麼劣勢的情況,怎麼還能夠笑得出來?
什麼走出新的道路,自己只給了他們兩條路,他們怎麼可能走出第三條路?
盧十三見切爾頓不理解,他微微搖頭,嘆息道︰「和你這種不識趣的人交流,就是麻煩啊!」
「不過也罷,見到這些……我相信你就會明白的。」
說著,盧十三便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布包。
他將布包向切爾頓一扔,切爾頓下意識接了過去。
盧十三說道︰「你自己去看吧。」
「什麼東西?」
切爾頓心中不解。
可是見到盧十三一臉自信的樣子,還有擂台上秦祖來那神情淡然的樣子,他心里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想了想,他還是迅速就打開了布包。
然後就發現了,被藏在布包里面的一些東西。
而在見到這些東西的瞬間,他雙眼突然猛地一瞪,臉色剎那之間大變。
一道控制不住,音量極高的驚呼聲,陡然響起。
「什麼?!」
「這……這……這是?!」
他看著布包里的那些東西,整個人突然就呆在了那里。
他仔細地看著,甚至是用牙齒咬著。
而越是看,他臉色就越是蒼白。
越是驗證,他的額頭汗水滴落越多。
這一刻,李二,長孫無忌等人也都似乎察覺到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突厥二皇子阿史那林頓,此時也是眉頭皺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切爾頓。
切爾頓仔細檢查完了每一樣東西,他突然看向盧十三,說道︰「你,你究竟是從哪里得到的?」
盧十三笑了一下,說道︰「你瞧,我剛剛說了什麼?」
「我就說了,只要你看到這些東西,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現在你明白了吧?」
他笑著說道︰「少卿大人已經是跳出了你給的兩個選項,走出了一條新的路了吧?」
切爾頓內心一顫。
他全身都猛的晃了一下。
原來,原來這就是盧十三所說的第三條路!
秦祖來,秦祖來他真的是走出來了啊!
可是這種事,怎麼可能呢?
他猛地看向擂台上的秦祖來,說道︰「秦祖來,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二等人,也都是茫然地看向秦祖來。
他們直到現在,都還是滿腦子糊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而突厥二皇子,此時也是皺眉看向秦祖來,桀驁的神情,第一次有了變化。
秦祖來被眾人注視著,也不慌不忙。
他不緊不慢,緩緩開口,「這件事情,還要從半個多月前的一次街邊小攤說起。」
「街邊小攤?」
切爾頓一愣,特麼的,這事關街邊小攤什麼事情呢?
你可別告訴我,你毀了我吐谷渾這麼深謀遠慮的計劃,就是因為一個街邊小攤?
秦祖來一眼就看穿了切爾頓的想法,他笑著說道︰「這還真的是因為街邊小攤,粉碎了你們的計謀。」
「什麼?!」
切爾頓要瘋了。
秦祖來沒有賣關子,說道︰「那日,本官和京兆伊在街邊小攤吃飯,結果從小攤攤主那里得知,最近的糧食價格下降了,而且降得還很多。」
「可是本官知道,現在還沒有到秋收,又經歷過前段時間的漲價事情,糧食價格頂天,也就是保持平穩,怎麼可能會輕易降價?」
「所以本官就詢問小攤攤主,結果他告訴我,說長安的降價沒有降低,是他有親戚在北方的羈縻州,發現那里的糧食降了許多。」
「所以給他寫信,讓他趁機會多屯一些糧食,從了降低成本,多賺取一些利潤。」
聞得此言,切爾頓滿臉疑問。
「這有什麼?不過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攤販的話而已。」
李二卻是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眸微眯。
房玄齡與長孫無忌對視了一眼,旋極兩人皆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他們還真的不知道。
他們很少在路邊攤吃飯,都是府里做好的飯菜。
所以對價格什麼的,了解的並不多。
秦祖來笑道︰「無關緊要?或許對你這種蠢貨來說,的確是無關緊要。」
「但是對于經常辦案,絕對不會錯過一個細節的本官來說,這可是存在著太大的問題了。」
他淡淡道︰「糧食問題,乃是一國之根本。」
「糧食價格,將直接決定百姓生活好壞的,只又怎麼可能會是小事情?」
「更別說是羈縻州地處偏僻,那里的糧食很少有豐收的,所以糧食只能更貴,怎麼可能會突然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