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那纏繞的夢魘

作者︰大王饒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那時媽咪帶著我在香缸,其實我們的生活已經很穩定了,可是當他出現後,媽咪就立刻辭去了這邊的工作,帶著我離開了香缸……那時候我差不多七八歲,在離開前,我真的毫無理由的想要見他一面,想跟他說句話,無論說什麼,就算是說一句‘你好’也滿足,所以那天我偷偷地跑去酒店,在酒店外面轉悠,我在酒店外面守了三天,終于等到他出來……我記得 胺天氣特別的熱,我看著他上車,看著他的背影,我興奮地都快天氣跳起來了……」

齊楚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跑過去,剛想開口,跟他說話,就被他身邊的保鏢揪住,問我來做什麼的,我說想見我父親……但那個保鏢大笑著把我給扔了出去,等我重新站起來,他早就已經離開了……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也許根本就不知道我會去找他……那天認親沒有成功,可是我卻異常的開心,我甚至不知死活的回去告訴媽咪當時的情況,說他好威風,身邊都是保鏢,媽咪當時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低著頭一直幫我擦掉掌心和膝蓋上的血珠,上藥……」說著齊楚的唇角不自覺的動了一下,笑了笑。

尹綰綰笑起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刻,也難怪你會帶我來這里……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在意公公當初沒有勇敢的表明對你母親的愛?」

齊楚沒有回答,尹綰綰眼中盛滿了全世界的天真,「公公後來知道你去找過他嗎?」

齊楚望向前方,悠然開口,「不知道……後來,是爺爺找到我媽咪,勸我媽咪帶我回去的,回去後沒多久我母親就去世了,我知道她那麼狠心丟下我是為了不拖累我,所以那時候我變得非常的恨他!因為是他間接我母親的自殺!」

尹綰綰愣住,努力的想從他的話里去尋找到安慰他的契機,「她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既然已經決定回去了,那就應該好好的看著你長大,不是嗎?」

「更有趣的是當時他已經跟令慧結婚了,令慧是我姨媽,但是那天早上我親眼看見你衣衫不整的從我媽咪房間走出來,他還笑著對我說他一定會跟我們母子一個交代,當我進去想看看我媽時,我媽獨自坐在床邊流淚……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我就恨他了……」

尹綰綰看著齊楚,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人,這個人現在的所有溫柔的背後隱藏著很多小時候無法彌補的傷害,忽然她產生了一種不要他保護,卻想要保護他的情感。

齊楚轉身,將她輕摟進懷中,「已經晚了,你也累了,睡吧。」

尹綰綰問道︰「我想泡個澡,醒醒酒。」

「我幫你搓背!」

明亮的浴室里,水珠在他強健的背脊後滾動而下,尹綰綰猛然看見他的手臂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疤痕已經恢復,只是疤痕上的皮膚顏色比其他肌膚的要深色些,看上去應該是老傷。

每次他們親密時,他都主動關燈,所以她也從未發現。

她的心被撕扯開,手指小心的劃過那道傷痕,這麼深的一道疤,當時一定流了很多血,一定很疼,「這是怎麼弄傷的?」

「做手術留下的。」

尹綰綰吃驚,「手術?做的什麼手術?為什麼會做手術?」

齊楚沒有回答,她又連忙追問︰「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一個人從鎂國回來後,其實心里很擔心你,雖然知道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我心里很內疚……所以那段時間一直在酗酒,有一晚跟學仁他們喝完酒出來不小心被車撞了,手臂斷了,就做了一個手術。」齊楚說︰「我是活該……也知道你不會可憐我的,當時你也沒有接我電話,所以……」

尹綰綰想到他當時一個人躺在手術室,身邊就連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心里也難受起來,雖然也挺爽的,誰叫他將自己扔在那麼遠的地方,「你回來後發生的事?」

「嗯,那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他們報告我,你從德國機場失蹤那天……」

那些日子里,她是沒有接過他從國內打來的電話,甚至有意斷絕了一切與他能聯系的方式,在德國轉機時,她甚至將以前用的電話卡掰斷扔掉了,沒想到那時候他竟然躺在醫院里。

「電話打不通,你可以發短信告訴我的,我還沒有鐵石心腸成那樣。」

齊楚轉身,看著她,「我知道那時候你一定恨透我了。」

尹綰綰一時語塞,雙手摟住她的脖子,唇貼上她的,齊楚抱住她,反身將她按下,瘋狂的親吻她……

再次醒來,已經第二天天明,尹綰綰睜開眼楮,看見自己枕在他臂彎中,齊楚雙手從她腋下繞過,將她牢牢抱住。

尹綰綰調皮的用腳趾在他腳背上磨蹭,但他沒有反應,她有移動到腳心磨蹭,這次齊楚終于躲避了一下,她繼續搗亂,齊楚忽然笑了,雙手抱住她的腰。

「干啥?」尹綰綰羞怯的問道。

他托起她的臉,輕輕吻了一下,「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寸金難買寸光陰……所以,不要浪費光陰……」

這個明媚的清晨,饞綿繼續……-

那天,齊楚去了齊氏在香江的分公司處理公務,而她在與兩個視頻之後,感覺很累就上了床休息,夢中回想起當年生齊尹的情景,最後心底一沉,從夢中驚醒。

昏暗的臥室中,她蜷縮身體,捂著劇烈抽搐的肚子,全身都被冷汗浸濕了,齊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躺著沉睡,她不敢抬眼看他,因為害怕看見他那張被陰影籠罩的臉後,再想想前後生下兩個孩子,幾乎每次都是從閻王殿里走了一遭回來後,她真的怕自己會崩潰。

可是,就算是不去看,她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為這個薄情冷漠的男人生下兩個孩子,自己成為了他的妻子。

當年,懷孕對于她來說很困難,但懷上了,那無疑是很幸福的,特別是在懷著嘉寶時,她身體經過那麼長的顛簸,情況非常的不好。

去了 國後,除了每天嘔吐不止之外,她又必須強迫自己盡可能多的吃東西,這樣孩子才能多吸收一些營養,等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期,隨著孩子越來越大,她當時瘦弱的身體又開始承受不住那種負擔,經常出現軟弱無力,出汗,甚至是呼吸困難的情況,後來甚至莫名其妙的發燒,反反復復的在夢中看見齊楚丟下她們兩母女離開的背影。

當時,送她去了醫院,醫生問她,「你覺不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很差?」

她不敢說什麼,只是沉默著搖頭,醫生告訴她,「你有點輕微的產前抑郁癥,孩子對于這麼體弱的你來說,負擔太重了……作為醫生,我建議你引產,放棄肚子里孩子。」

她堅決的拒絕了醫生的提議,「不可以!我可以放棄一切,但是不能放棄這個孩子!」後來的那幾個月,真的如醫生說的那樣,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每晚都要做噩夢,甚至連覺都睡不著。

那些日子,整晚失眠,甚至出現了臆想,想著她一次次的流產,失去還愛……也臆想過自己承受不住,跳海自殺,海水淹沒了所有的痛苦,終于解月兌了,甚至臆想過從莊園的二樓跳下來……

後來又去醫院,醫生再次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說出來,我無法幫你。」

她只能告訴醫生︰「從懷孕被丈夫拋棄後,我就一直坐著噩夢,無法安眠……孩子就像是一個鬧鐘,無時無刻不再提醒我,孩子的父親拋棄了我,也拋棄了孩子……」

她驚恐的捂著自己的大肚子,看著醫生︰「我很害怕……我害怕自己沒有能力保住這個孩子,我很怕失去她,醫生,求求你,一定要幫我保住這個孩子!」

醫生無可奈何的搖頭,告訴她,「你的抑郁癥越來越嚴重,你看看你現在,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也許,那對于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月兌,可她不是那種會尋求解月兌的人,因為她知道有個人愛她勝過所有,她很怕他的兒子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

回憶戛然而止,就在她輕嘆著想要下床時,睡在身邊的齊楚驚醒,摟住她的肩,關切的詢問︰「綰綰?怎麼了……沒事吧?」

齊楚對她很在意,幾乎到了萬事都謹小慎微的程度,有時候就連她的呼吸都要仔細的去听,她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沒事,就是做了噩夢。」

齊楚扭開床頭的燈,黑暗消失,她急忙的捂住臉,生怕燈光會暴露出她眼中的痛苦來,「你的臉色很不好。」

「沒事,剛才有點熱,可能是窗戶關上了。」

齊楚立刻下床去打開窗戶,他忽略了她此刻的睡衣都被冷汗浸濕了,齊楚又進浴室扭了一條濕毛巾出來,坐在床邊後,輕輕抬手幫她擦去額頭的汗水。

毛巾的溫度讓她感到非常舒服,她的意識恍惚間已經安穩下來,「已經好多了。」然後,齊楚解開她的睡衣紐扣,柔軟順滑的睡衣便順著她的雙肩落下,他拉去衣服,放在一邊,隨後她閉上眼楮,側身躺下。

「綰綰……」齊楚嘶啞著喚她的名字,「身上也是汗,我幫你擦擦……」隨後毛巾滑過她的雙肩,縴細的腰身,還有雙腿……

「嗯……」她應著,將臉埋在他肩頭,手指在他胸膛繞圈圈,「你是不是想……其實我,沒問題的……」

齊楚搖搖頭,將毛巾收起來,在她身邊躺下,從背後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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