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甘露殿。
李二召集幾個大臣在議論大事。
等朝政大事商討完畢。
大臣們相繼離開。
長孫無忌，卻是被留了下來。
李二看著長孫無忌，問道︰「輔機啊，最近看來，你的心情不錯啊，再也不像往日那樣唉聲嘆氣了……」
長孫無忌笑道︰「陛下，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臣這幾日，乃是開心的……不瞞陛下說，其一嘛便是格桑公主壞了沖兒的孩子，再過幾個越就要生了，臣也要做祖父了，自然是喜事，其二嘛，也是因為這事，此前臣一直擔心陳楚會搗亂，所以才厚顏請陛下派陳楚去種土豆，如今，听聞陳楚已經搬到了城北三十里地之外，很難得回來，臣也就放心了。」
「原來如此，」李二笑呵呵地說道，「其實，朕留你下來，還有一件事。」
說著，李二揮揮手，屏退了左右。
片刻後，甘露殿大門關上。
大殿中，就只留下長孫無忌和李二倆人。
長孫無忌便知道，李二陛下是要與自己談論大事了。
滿朝文武，只有自己有這個待遇。
他好奇地問道︰「不知陛下為何事煩憂？」
李二抿了口茶，說道︰「輔機啊，想必你也知道，當初朕立承乾為太子，卻不想讓他一直這麼安逸下去，有心磨礪一下他，是以，朕便將青雀推出來，青雀從小的封賞和賞賜，全都和承乾一樣，為的就是讓承乾長出斗志，將來好做一個合格的太子……如今，承乾沒讓朕失望，但朕卻感覺，青雀已經長大了，羽翼豐滿，百騎司甚至探听到，朝中有些大臣，是非不分，私下揣測朕有另立儲君的打算，竟然打算支持青雀……輔機啊，你怎麼看？」
李二的出發點是用李泰來磨礪李承乾。
原本一個是刀，一個是磨刀石。
但現在李二突然發現，兩個都成刀了。
長孫無忌面色一變。
他愣住了。
李承乾和李泰，都是他的親外甥，都是長孫皇後所生。
不管是誰做了太子，誰將來做了皇帝，對長孫家來說，都不是壞事。
但……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陛下……臣，這是陛下的家事，臣無權過問。」
長孫無忌干脆不管了。
連意見也沒有。
李二卻不答應︰「輔機啊，這滿朝文武，有些話，朕也就只能對你說，你難道能讓朕失望嗎？現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大唐皇帝，而是好朋友，難道你忘了當初的那個二郎了嗎？」
長孫無忌汗顏。
年輕時，李世民還不是秦王，更不是皇帝。
連李淵都是大隋朝的臣子。
那時候，二人親如兄弟。
時隔多年，李二突然提及，長孫無忌的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他看著李二，說道︰「感謝陛下抬愛，此事，其實就看陛下如何決策了，太子和越王，選擇一個，就必須放棄一個，對那個放棄的來說，只怕都是不小的打擊，只怕這輩子都會一蹶不振。」
這也正是李二擔心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不想看到手足相殘。
大唐的手足相殘，到自己這一輩已經夠了。
決不許再傳下去了。
不然，後世會如何評價。
李唐的江山，又如何穩固。
李二看著長孫無忌，怔怔地說道︰「難道，沒有兩全之策嗎？」
長孫無忌搖搖頭︰「陛下，太子和越王，都已經長大了。」
「唉……」
李二揮揮手，說道︰「朕知道了……」
長孫無忌起身，悄悄離開了。
李二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
長安城北，煤山。
「什麼？」
「你讓我一個越王，去挖煤？」
「陳楚，你說清楚……」
李泰站在陳楚面前，看見陳楚拿過來一個竹條編制的安全帽，他頓時就毛了。
陳楚解釋道︰「青雀，你錯了，你不是挖煤的，你是好采煤廠開采區的總工程師……」
總工程師？
只見陳楚遞過來一塊牌子。
這牌子是用木板雕刻的。
上面寫著︰開采區總工程師，李泰。
李泰猶豫了一下，問道︰「等于說，這開采區，我說了算？」
陳楚點點頭︰「理論上是的。」
當然，實際上，整個采煤廠的都是老子說了算。
一個破王爺，管個屁用。
陳楚見李泰不說話，又說道︰「殿下，開采區是全采煤廠最重要的，過幾日，冬季就要到了，咱們的煤，將會源源不斷運往長安城，到時候，肯定火爆，至于能賣出多少，就要看你的開采區能開采出來多少了，開采的越多，到時候賺的越多啊……」
這回李泰听多了。
自己這個位置，關系到以後賺錢的多少。
他拿過牌子和安全帽，說道︰「好，我干了……」
旁邊的護衛阻攔︰「殿下，你身份尊貴，怎能去挖煤。」
李泰不高興地推開對方︰「滾開，什麼挖煤，本王是開采區總工程師，別耽誤本王發財，不然砍了你。」
旁邊的人，尤其是程處弼，目瞪口呆。
陳楚竟然真的指使越王去挖煤了。
這太離譜了。
當然，最離譜的是，越王竟然還答應了。
程處弼擔心地問道︰「叔，陛下要是知道，不會怪罪你吧？」
陳楚看著李泰那執著的背影，笑道︰「放心，父皇要是知道，他會獎賞我的……」
程處弼︰「……」
……
采煤廠就這樣運轉了起來。
陳楚已經與李麗質商議過。
采煤廠這邊亂糟糟的，他打算在長安城建一個煤炭銷售中心，李麗質專門負責銷售這一塊的工作。
他這三腳貓的銷售、數學的知識，全都一股腦地傳授給了李麗質。
李麗質已經成為全大唐除了陳楚之外最厲害的數學大家和管理大師。
搞定這一切，接下來就是銷售的事情了。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件事，陳楚一直沒忘記。
那就是種土豆。
他答應了李二和滿朝文武，要為大唐種土豆。
而且煤山這片地還是用種土豆的名義從長孫無忌手里騙來的，若是到時候種不出土豆，就沒法交代，至少，長孫無忌就不會答應。
只是，這采煤廠有李麗質，李泰，程處弼，還有朱能等人盯著，陳楚很放心，以後可以做一個甩手掌櫃。
但這土豆，卻是缺了一個可靠的人來幫陳楚打理。
陳楚說要幫大唐種土豆，又沒說自己種。
只是，他思前想後，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唉！
人才啊！
公元7世紀的大唐，最缺的就是人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