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歪起腦袋，心中盤算一番，然後說道︰「不如就吃火鍋刷牛肉吧。」
火鍋？
這個程咬金倒是知道，戰國時期就有了。
俗稱咕咚鍋，源于火鍋燒開時會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但這刷牛肉，他是第一次听聞。
程咬金忍不住問道︰「好吃否？」
陳楚笑道︰「與荷包雞相比，各有千秋？」
各有千秋？
那就是不相上下。
程咬金頓時就要流口水了。
陳楚放下口袋，轉身看了一眼李二，問道︰「老李，吃完牛肉再打？」
李二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他瞪了陳楚一眼，冷聲道︰「我方才吃了山珍海味，區區火鍋涮牛肉，不值一提……不吃了！」
說罷，他轉身，大步瀟灑離去。
誰也不知道，他眼楮一直偷看哪麻袋的牛肉。
作為皇帝，想吃牛肉的時候自然是可以吃的。
但，火鍋涮牛肉，卻是從未吃過。
他其實很想留下來品嘗。
奈何心中憋著一股氣呢。
呸！
不吃也罷。
等李二走了。
程咬金好奇地問道︰「老李這是咋啦？」
陳楚沒好氣地說道︰「被我罵了。」
啥？
程咬金頓時瞪大眼楮。
陛下被罵了？
簡直是駭人听聞。
他追問道︰「罵的如何？」
陳楚尋思道︰「狗血淋頭的那種吧！」
我的娘哎！
陳楚這小子也太大膽了吧！
比魏徵那個老匹夫還猛。
是條漢子！
程咬金又問道︰「他沒揍你？」
陳楚不屑道︰「他打不過我……」
程咬金︰「……」
他從程處默口中听說過，陳楚一個人就能把龍武軍的二十多人打翻在地。
連陛下都忌憚，看來傳言是真的。
程咬金雙眼發光地盯著陳楚。
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他是個粗人！
胸中僅有的筆墨，已經無法言表他對陳楚的欽佩之情了。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就是︰「兄弟，俺老程服了……」
連陛下都敢罵，還沒被打死，是個狼滅。
程咬金粗魯，卻不傻。
他本能地想離陳楚遠點。
畢竟這小子太作死了！
說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玩死了。
連累我老程可就不妙了。
可陳楚幫我盧國公府開設了長安大大大大酒樓，日進斗金。
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對？
不這樣做會被牽連啊！
程咬金糾結了。
他心事重重地走上前，提起麻袋。
剛邁步，一腳踩在陳楚扔在地上的棍子上。
嘩啦。
整個人重心不穩，向前倒去。
噗通。
程咬金雙膝跪地，跪倒在了陳楚面前。
他整個人都懵逼了。
陳楚也傻眼了，慢悠悠地說道︰「老程啊，我知道你心中感激我，可是也不用行此大禮吧？」
老程是個實在人啊！
陳楚都感動了。
程咬金冷汗都下來了。
突然，他腦子飛快轉動，靈機一動，說道︰「不不不，我可不是給你行禮，我……我是想說，你是條真漢子，不如，咱們結拜吧。」
「結拜？」
陳楚一愣。
程咬金卻是一把拽住他的袍子，將他拉著跪在旁邊。
然後大聲說道︰「我程咬金！」
陳楚︰「我陳楚！」
程咬金說道︰「蒼天在上，黃土在下，我二人今日心甘情願結為異性兄弟，我是陳楚的大哥，陳楚是我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嗚嗚……」
同年同月同日死還沒說完，程咬金就被陳楚粗暴地捂住了嘴巴。
陳楚一頭黑線。
這場景，他有些熟悉。
卻想不起來何時發生過。
老程都四五十歲了，我還年輕啊！
我還想多活幾十年呢！
陳楚趕緊說道︰「大哥，夠了夠了，說太多就不靈了。」
「哦，好吧！」
二人站起身來。
程咬金高興道︰「賢弟！」
陳楚頭皮發麻︰「大哥！」
砰。
程咬金重重地一拍陳楚的肩膀，拍胸脯說道︰「你以後就是我兄弟，全天下，誰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保準把他揍得屁滾尿流。」
他實在太開心了。
猝不及防跪倒在陳楚面前，他竟然想到結拜來化解尷尬。
俺老程的聰明才智，天下少有。
陳楚則是認真地說道︰「大哥，我發現老李那廝有私心，我看他不對付，你能不能幫我把他打一頓。」
「啥……」
打老李？
程咬金臉都綠了。
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手啊。
那可是皇帝！
「這……哈哈，呵呵……」
「我們……」
「賢弟，今日的天氣真好啊！」
「你看，這花真漂亮！」
程咬金打了個哈哈，顧左右而言他。
陳楚︰「……」
程咬金絲毫不覺得尷尬，說道︰「賢弟，我們還是先吃火鍋涮牛肉吧。」
正好這時，程處默走了進來。
听到程咬金的稱呼，程處默一臉呆滯。
半晌，他才問道︰「爹，你們這是？」
程咬金哈哈一笑，說道︰「兒啊，我與陳楚，方才已經結為兄弟了。」
結為兄弟？
程處默差點暈倒。
他本以為，那天香皂三結義只是喝醉的胡鬧，醒來後誰也不會記得。
誰知道，這才沒過多久，真的結義上了？
程處默是崩潰的。
他一把拽住程咬金的袖子，說道︰「爹，我與陳楚，兄弟相稱，你們結為兄弟，那我怎麼辦？」
程咬金也犯了難，他想了想，說道︰「不如，各論各的吧。」
程處默一臉不解。
陳楚在一旁解釋道︰「對，各論各的，阿牛啊，從今後，他是你爹，也是你兄弟，我是你叔叔，也是你兄弟，這麼說，你能听懂吧？」
程處默︰「……」
他看著一臉開心的程咬金，再看看一臉高興的陳楚。
心情卻是一落千丈！
……
砰。
瓷瓶被砸碎。
轟。
桌子被掀翻。
當當當。
黑大粗的柱子，被鋒利的寶劍砍出了一個個缺口。
李二徹底瘋狂了，舉著寶劍，在甘露殿到處砍殺。
他看什麼都像陳楚。
「好小子，連朕都敢罵！」
「朕要將你挫骨揚灰！」
「看劍！」
甘露殿中，一片混亂。
近侍高琛和一群宮女太監，瑟瑟發抖地躲在角落里，大氣不敢出。
吱嘎。
就在這時。
大門被人推開。
長孫皇後緩緩走了進來。
唰。
李二長劍一揮，在距離長孫皇後的脖子只有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李二雙眼通紅，盯著長孫皇後，一言不發。
長孫皇後見狀，心中一痛，眼淚掉了下來，聲音顫抖地喊道︰「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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