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中侯接個了電話，掛斷後說︰「醫院那邊證明，那個姓孫的保安隊長，真得了絕癥。」
我問︰「他有沒有遺書之類的留下？」
冀中侯搖頭︰「他沒有成家，沒有別的親人，留給誰？」
我掐了煙，起身道︰「那您就真該立刻去排查，平時和他所有接觸親密的人。」
「你認為……」
「這個孫隊長表面看著正常，如果做心理測試，我肯定他也是個變態。李闖的堂哥能活到現在，就是他按照門規對其進行折磨。這種單方面的發泄，絕不能慰藉他整個精神需求，也就是說，他應該很可能還收了一個徒弟。」
「隨時保持聯絡。」
冀中侯走後，李闖問要不要把車留給我們，他和桑嵐要趕去醫院。
我說不用，乏勁過了，肚滿腸圓，散散步，吹吹夜風，挺好。
看著面包車開走，瞎子調侃我道︰「一代新人換舊人，心里，是不是有點酸酸的？」
我說︰「我覺得他倆挺配的。」
各地的夜市小攤都差不多，賣的東西也相似。
路過一個賣雜貨的攤位，竇大寶拉了拉我︰
「不是說要去刷子鋪偷東西嗎？咱這趟來得急，唯一臨時準備的幾樣家伙事，也都因為海小姐這‘賽車手’給叔叔們扣了。是不是得臨時再準備點啥？」
我看了看，臨近兩個攤兒，賣的都是些‘中古貨’，就是各種二手的零碎兒。
反復瞅了幾眼，我拿起一把黑色外殼的瑞士軍刀。
我自認沒有暴力傾向，對野外生存的興趣也只在于偶爾刷刷視頻過過眼癮。
但是對這種瑞士軍刀，卻有著莫名的喜好。
折開刀鋒，我就微微皺了皺眉，合上後放了回去。（拆過的不頂用）
瞎子從旁邊拿出另一把遞給我︰「這個比你原先的功能少了點兒，但是大了一圈兒，上火車肯定沒法帶。」
我把劃了一下，咧咧嘴︰「還不如剛才那把呢。」
瞎子又拿起一捆看似相當結實的尼龍繩，竇大寶則抄起一根一看就粗制濫造的甩棍來回甩了甩。
「這他娘的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貨色啊。」竇大寶扯著嗓子喊︰「老板，有沒有真能跟人干仗的家伙？」
四十來歲的胖老板只抬了抬眼皮︰「你當俺這里是啥地？法治社會，我給你弄倆關刀？干仗是吧？你去斜對面五金店，買他倆落地扇，就要中間兩根鋼管，那順手。」
「中，咱鄉音就是好听。老鄉就是實在。」瞎子用當地話說了一句，隨手將繩子放回攤兒上。
「這把刀，多少錢？」海倫娜忽然指著我還拿在手里的軍刀，用生硬到牙磣的漢語問道。
胖老板看向她，目光很快下移，「喲，外國姐姐，你說多少錢唄？」
「二十？」海倫娜笑道。
老板連她的腿也懶得看了，偏過臉去說︰「恁根本不是買主。」
「你總得開個價啊？」林彤蹙眉道。
老板頭也不回的比出倆手指頭。
林彤︰「兩百？！」
老板咧咧嘴，「你要給兩千也行。反正少了兩百不賣。」
「送點禮物嗎？」說話的仍是海倫娜。
老板明顯煩了，看向她時，雖然沒被美色迷惑的跡象，卻是有些啼笑皆非。
那是因為，此刻拿在海倫娜手里，商議作為額外贈品的，是一面圓形的玻璃小鏡子。
鏡面還很透亮，海倫娜正對著鏡子撥著自己的眉梢。
「你……成吧，看在你是外國友人的份上，那小刀就兩百，鏡子……送給你了。」
「謝謝。」
瞎子和竇大寶又在攤上選了幾樣東西，也沒再大砍價，付了錢，拐了條街，進了一家看上去還算干淨的小賓館。
才一進房間，剛一關門，海倫娜就猛地撲到單人床上，舉著那面鏡子大聲「哇耶！」
瞎子看向我︰「她這算是撿漏了？」
我把劃著手里的軍刀，說她是不是撿漏我不知道，這把1965年D國原廠的‘獵人’，即便不到五成新，拿去拍賣的話，應該也值得1000美金。」
「我靠，怪不得你攥著不撒手呢?〞竇大寶轉眼看看林彤和海倫娜。」敢情你倆一直都當托呢？「
林彤道︰「也不算，海倫娜給我使眼色，那鏡子才是她想要的。」
「鏡子？有什麼特別？」竇大寶湊過去觀望。
海倫娜興奮過後，翻身坐起，掃視一周，說道︰
「這是我們本國特殊時期的產物，我剛剛仔細看過，它並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用O成本，得到了一件可以殺敵數十，並且具有多種功用的的絕版武器！」
「說明白點行嗎？」瞎子問。
海倫娜左右看看，走到書桌旁，取出一枚給客人備用的回形針，拆開一端，朝著鏡子一側小心地插了進去。
微微一聲輕響，玻璃鏡面和金屬底座便打開，形成了一個扁平的盒子形狀。
所有人都不自主的湊上前，我只看了一眼，就大致想到那是什麼東西了。
里邊是一堆按照固定卡槽卡得整齊的金屬簧片，有幾個簧片的齒牙，竟和我被沒收的如意扳指相似。
「這特麼是一盒子萬能鑰匙吧！」瞎子點明道。
「不止。」海倫娜掃了我一眼，把手指指向一個位置。
金屬圓鏡很小，她所指的地方，原本應該安裝著一個類似卡扣，得以從外邊用鏈子拴起來掛在胸前等位置。
此刻卡扣不在，只有一個針眼大的孔洞。
而內殼中孔洞下方，卻用紅色的膠布黏貼著一小塊四方形的東西。
看清狀況，我立時走上前伸出手︰「給我！」
「當然！」海倫娜沒有絲毫猶豫，把鏡子交給我的同時不忘囑咐︰「我們國家一向注重密封性。所以，這東西雖然經過了七八十年，但這撥片炸彈依然還是可以使用的！」
「炸彈！」
竇大寶和瞎子都本能地退向門口。
林彤眼珠急轉道︰「按照時間推算，這應該是DR在我國開戰時期，D國研發的間一諜產物。能保留到現在，呵，價格卻是不菲。」
她抬眼看向我︰「管妙玲……不，是劉阿生全都算計到了。明知道你找不到炸彈，他，替你準備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