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找出創可貼,走過來讓我把帽子摘下來。
要說狼這種東西,听上去似乎沒有老虎、豹子凶猛,其實凶狠程度比起虎豹實在不遑多讓。而且狼是群居動物,每次狩獵都是群進群出,有的負責偵查,有些負責伏擊,有些專門搞突襲……
這樣一個有著嚴密組織的物種,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追潘穎的似乎只有一只狼。
盡管這樣,我並不覺得輕松。
狼不會無端端月兌離群體單獨生活,獨狼一般都是有野心、有實力挑釁狼王地位的,在挑釁失敗以後,被狼群所不容,所以才成為獨狼。
獨狼不但比普通的狼殘忍凶悍,更是無比的狡猾凶殘……
他看向我問︰「你看到的山子長什麼樣?」
事實上這些個想法只是閃電般的在腦子里閃過,看到潘穎,三人已經各自掏出隨身的家伙,朝著山窩子里飛跑了過去。
竇大寶一邊跑,一邊大聲喊︰
「潘潘,別怕!我們來了!」
潘穎似乎听到了喊聲,忽然停了下來。下一秒,一頭栽進了雪窩里。
追著她的那只狼立刻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
我讓竇大寶扶著潘穎,騰出手抓住瞎子的兩個腳脖子,把他像拔蘿卜似的從雪里拔了出來。
一人一狼這一撲,從我們的角度已經是看不見它們的蹤影了。
我心中大急,只能扯著嗓子「嗷嗷」的嚎叫,希望能使狼受到驚嚇,不至于第一時間撕裂潘穎的喉嚨。
剛叫了兩聲,忽然就見一個白色的人形影子從雪窩子里跳了起來,飛快的跑進了風雪中。
我問她︰「還記不記得為什麼會離開灰仙祠?」
「是山子!」
潘穎果然是被山子給迷了,才會跑到這里來的!
這家伙瞪著眼楮朝我看了一陣,一個雀躍跳出雪窩,朝著我迎面跑了過來。
眼看就要跑到跟前,我緊握著刺馬爪就要撲上去。
突然,雪窩子里冒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這家伙瞪著眼楮朝我看了一陣,一個雀躍跳出雪窩,朝著我迎面跑了過來。
我先是一愣,等看清這家伙的樣子,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這披風帶雪的家伙哪是什麼狼,居然是失蹤了多日的肉松!
瞎子也是一愣,見肉松撲進我懷里,詫異道︰
「這單身狗怎麼在這兒?我特麼還以為是狼呢!」
感受著肉松親昵的廝摩,我百感交集。
它只是一條土狗,不可能千里迢迢獨自來到這東北山林里,一定是有人帶它來的。
能把它帶來這里,又不曾傷害它的,只能是徐潔了。
徐潔果然是來了這兒。
難道老何出事那晚,後來出現在鋪子里的女個女人身影真是徐潔?
她沒有上火車?
她對老何做了什麼?
老何留下的字條,是不是她撕走的……如果是,目的又是什麼……
「潘潘!你怎麼樣?」竇大寶把潘穎從雪里連拖帶抱起來,急著問道。
「我沒……沒事兒……就是……累……累得慌……」潘穎上氣不接下氣,臉色倒是紅潤的很。
盡管這樣,我並不覺得輕松。
竇大寶急著說︰「快,我背你回去!」
「等等!」瞎子看向我,「肉松怎麼會在這兒?」
我立刻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
我問她︰「還記不記得為什麼會離開灰仙祠?」
肉松不過是一條狗,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獨自在這冰天雪地里生存。
如今它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這兒,那……那徐潔多半也在這附近!
想到這里我一陣熱血上涌,模了模狗頭,大聲說︰
「肉松,快帶我去找徐潔!」
肉松像是听懂了我的話,撒著歡的朝一個方向跑去。
竇大寶要背潘穎,我和瞎子同時制止他。
當時發現潘穎不見,我的情緒在剎那間就崩潰了,一時間萬念俱灰,有種想死的感覺。
我跑過去,從另一邊架住潘穎的胳膊,「潘潘,盡量自己走!」
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的圈兒,隔著棉襖都能感覺到她身上透出的熱氣,如果停下不動,用不了五分鐘,她就會被凍成冰棍兒了。
潘穎咬著牙點點頭,被我和竇大寶架著往前走。
跟著肉松走過一個山坳,瞎子篤定的說,先前我們就是從這里經過的。看來潘穎中招後沒多久,就被肉松給盯上,一直跟她到那個雪窩子里的。
又走了一陣,肉松在一棵雪松前站定,回過頭叫了兩聲,跑進了雪松後。
趕過去一看,才發現樹後的雪堆里有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口。
竇大寶噴著粗氣說︰
竇大寶急著說︰「快,我背你回去!」
「這狗洞只有它能進去,我們進不去啊!」
「笨蛋,不會動腦子啊?」
瞎子說了一聲,貓下腰撅著就往洞里鑽。
剛拱進去個肩膀,上方的雪就轟然塌陷,把他大半個身子都埋在下面,只剩下兩條腿在外面踢騰。
我讓竇大寶扶著潘穎,騰出手抓住瞎子的兩個腳脖子,把他像拔蘿卜似的從雪里拔了出來。
人一拉出來,壓著他的雪也跟著塌散開。
我們這才發現,那‘狗洞’居然是山壁上的一道縫隙,全部顯露出來,勉強能容人側著身進去。
「你倒是不笨,還是打洞的小行家呢,就是技術稍微差了一點點。」竇大寶調侃瞎子說。
我問她︰「還記不記得為什麼會離開灰仙祠?」
四人在暴風雪中折騰這一陣子,都已經是強弩之末,當即由瞎子打頭,不管不顧的鑽進了山縫。
我在外面胡亂撿了些樹枝,最後一個擠了進去。
听她這麼說,再聯想當時發現她時的情形,不免讓人覺得好笑。
看似狹窄的山縫竟然深達十幾米,進去以後,赫然是一個菜窖大小的山洞。
我把撿來的樹枝堆在一起,拿出幾塊固體燃料生了堆火,這才仔細查看洞里的情形。
見肉松搖著尾巴走到一塊大石邊,我跟著走過去,看清那後邊藏匿的東西,難抑激動的閉上了眼楮。
我在外面胡亂撿了些樹枝,最後一個擠了進去。
地上散落著一個大的編織袋,和一個洗的發白的帆布包。
編織袋里全是面包、饅頭和肉干,而那個帆布包,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從徐潔第一次出現在31號,她就一直背著這個包。
編織袋里全是面包、饅頭和肉干,而那個帆布包,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從徐潔第一次出現在31號,她就一直背著這個包。
我拿了幾個面包和一包肉干回到火堆邊。
竇大寶接過面包詫異道︰「這面包還是肉松的……哪里來的?」
我說︰「這些東西應該是徐潔給肉松準備的。」
「徐潔人呢?」
「吃你的肉松包吧!」瞎子瞪了他一眼。
我撕開一個面包的包裝,掰了半個喂給肉松。
我咬了一口面包,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徐潔的事。
這小半天雖然有驚無險,但所有人都累了。眼下找到肉松,等同確定了徐潔的確來了這兒,到了這個地步,我又何必再一時奢求。
潘穎好一會兒才歇過來,瞪著眼楮看了我一會兒,撓了撓大背頭,眼里卻仍是滿滿的疑惑。
感受著肉松親昵的廝摩,我百感交集。
我問她︰「還記不記得為什麼會離開灰仙祠?」
潘穎不答反問︰「這麼說不是你帶我走的?」
細問才知道,她剛方便完,‘我’就過去跟她說,發現要找的人的蹤跡了,其他人已經趕過去,‘我’讓她和我一起跟去。
那個自然不是真的我,她雖然能詳細的說出經歷過什麼,但從她的描述中,能听出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就比如她說自己之所以在雪地里跑,是因為‘我’和她遇上了狼群,她和‘我’跑散了,是被狼追著跑的。
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的圈兒,隔著棉襖都能感覺到她身上透出的熱氣,如果停下不動,用不了五分鐘,她就會被凍成冰棍兒了。
听她這麼說,再聯想當時發現她時的情形,不免讓人覺得好笑。
但是我們誰都笑不出來。
恍恍惚惚的,我看到火堆旁站著一個人影。
我和瞎子、竇大寶,都知道她那時是被山子給迷了,如果不是鬼帶路,我們及時找到她,等她跑的精疲力盡,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听竇大寶說了我們趕到時看到的情形,潘穎瞪圓了眼楮︰
「追我的不是狼,是肉松?」
我笑笑︰「肉松不是想追你,當時那只山子應該就爬在你背上,肉松是想把它趕開,沒想到卻被它利用了。」
竇大寶連連咂嘴,「這山子也太邪性了。」
「嘶……」瞎子忽然吸了口氣。
「怎麼了?」我問。
瞎子皺著眉搖了搖頭,「我怎麼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他看向我問︰「你看到的山子長什麼樣?」
「白乎乎的,像個小孩兒,有手有腳,沒有五官。」
「我靠!」
瞎子和竇大寶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雙雙瞪大眼楮駭然的看著我。
我很快意識到瞎子說的不對勁是哪兒不對勁了。
瞎子找出創可貼,走過來讓我把帽子摘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听見肉松叫了一聲。
那的確是個人,而且看身段,還是一個女人,可這衣著單薄的女人絕對不是潘穎。
山子做不到這一點,也就是說,當時在我身後的,除了山子,應該還有別的東西。又或者從一開始迷惑我的,就不是山子。
剛叫了兩聲,忽然就見一個白色的人形影子從雪窩子里跳了起來,飛快的跑進了風雪中。
可當我鼓起勇氣,下定決心想著無論如何把潘穎找回來的時候,‘潘穎’卻出現在我身後,讓我再次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這深山老林里的邪乎東西,實在太多了……
肉松只叫了一聲就不叫了,所以我也沒怎麼在意,以為是瞎子他們誰被尿憋醒了。
這的確是個女人,而且是我熟悉的女人,但她不是潘穎,而是……
瞎子撕開創可貼幫我把受傷的耳朵貼上,坐在我旁邊搖了搖頭,「說不上來,你也別問了。」
回想起來,那實在不符合我的性格。
四人胡亂吃了些東西,圍著火堆橫七豎八的睡了過去。
越往上看,我心越是跟著向上提。
山子是孤魂野鬼變幻來的,擅長迷惑人,卻不能對人造成直接的傷害。
雖然眼皮沉重,可眼下危機四伏,什麼狀況都可能發生,我還是警惕的強撐眼皮睜開了眼楮。
看著他和竇大寶心有余悸的神情,我點了點頭。
當時發現潘穎不見,我的情緒在剎那間就崩潰了,一時間萬念俱灰,有種想死的感覺。
「你們見到我的時候,趴在我身後的是什麼東西?」
恍恍惚惚的,我看到火堆旁站著一個人影。
等到我看清這人的臉,猛然間就驚呆了!
可我的耳朵卻是真真切切的被咬破了!
我摘下帽子放到火堆邊,偏過頭低聲問︰
可保險起見,我還是揉了揉眼楮,借著火光向上去看那人的樣子。
等到我看清這人的臉,猛然間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