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萬物皆程序 第四十二章 病友孫二平

「你就住在這里。床頭有呼叫器,需要什麼可以按下這個紅色按鈕,就會有護士過來。一日三餐都會送到你的房間里來。沒事不要離開房間到處亂跑,免得護士找不到你。」小護士事無巨細地交代了一遍,又給他拿了一套住院病人穿的那種病號服,就離開了。

姜小維把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仔細看了一遍,心想︰「看來這里條件還不錯,就是不讓出去,讓我在這里住一個月,豈不是要悶死了!這里又不像精神病院,逃走就逃走了;要是從這個軍隊單位逃出去,怕是會惹大麻煩!」

他正在發愁,便听見門口有人說道︰「你的午餐放在門口了,自己出來取吧!吃完把餐具還是放在這里,我會來收走。」

姜小維聞聲看去,只見門口放著一輛小推車,上面有幾樣餐具。這才發現折騰了一上午,都到午飯時間了。

他過去將餐具拿進來,立即便嗅到了食物的香味,這是三菜一湯和一份米飯。

姜小維正埋頭吃飯,便听到門口有人走了進來。

他抬頭一看,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男人,大約四十多歲,中等身材,有點輕微謝頂,面目看上去還比較和善。

他突然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剛才小護士說的另一位住院「病人」,他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在精神病院里那個喋喋不休地整天講外星人的孫二平。

「小兄弟,新來的吧?你好你好!我住在你的隔壁——309。」孫二平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咱們這也算是病友啦!啊呸!咱們又不是病人!算是鄰居吧!」

「哎……我怎麼看你這麼面熟呢?哦!想起來了!咱們在精神病院里見過!啊哈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沒想到咱倆又在這里踫面了!」

孫二平意外見到熟人,登時喜出望外,搶過來拉著姜小維的手上下打量,道︰「我听說你們被外星人抓去了,你是怎麼回來的?外星人對你們做了什麼?其他那些人呢?難道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嗎?」

他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姜小維也沒法回答他,只好說︰「其他人我不知道,不過我沒被外星人抓去,那天離開醫院後,我就直接回家了。」

以防這個孫二平問起來沒完,他干脆否認了那天的事情。

「你沒被外星人抓去嗎?那你還真是運氣好啊!」孫二平似乎有些失望,轉念一想,又道︰「不對!你在騙我!你要是沒跟外星人密切接觸過,怎麼又被送到這里來呢?」

姜小維不禁佩服這個孫二平的思維縝密,同時也提醒他一件事情︰

這幢樓里的住院「病人」目前只有孫二平一個人,還有剛進來的自己。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另外那65個人怎麼一個也不見?

門口穿白大褂的「醫生」說他是因為跟「外來者」有過密切接觸,才要在這里隔離一個月,看來就是針對他們這種跟外星人接觸過的人。

官方一定知道那天外星人從精神病院帶走了六十多人,其他那些人呢?全都藏得找不到了嗎?難道只有我這麼笨,自己跑回學校去被警察抓住?

孫二平一直瞪著眼楮等他回答,他只得說道︰「我是昨天晚上在秀山公園里踫到了幾個外星人……」

「這就對了!」孫二平興奮地一拍大腿,「你要是沒跟外星人接觸過,他們是 不會把你弄到這里來的!」

「那你又是在哪里跟外星人接觸過呢?」姜小維問道。那天小灰人剛一出現,孫二平就驚慌失措,被精神病院的男護士給控制住了,沒被小灰人帶走。

「我跟外星人接觸,比你們所有人都早。」孫二平得意地道,「要不我怎麼會 被關到精神病院里呢!」

在精神病院時,姜小維就覺得這個孫二平不像其他那些精神病人,他應該沒有精神病。

姜小維將餐具收拾起來放到門口的小餐車上,轉身對孫二平道︰「你又是在哪兒跟外星人接觸的?你也被外星人抓去過嗎?」

「你怎麼知道我被外星人抓去過?」孫二平瞪著眼道。

姜小維心道︰「我就這麼隨便一猜,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

孫二平道︰「我跟你說呀,我是被外星人抓去做了研究又給放回來的!」

姜小維皺起眉頭看著他,等著他自己招供。

孫二平賊兮兮地伸著脖子看了看外面,走過去把房門關上,轉過來一臉神秘地道︰「我這個事情說起來,連我老婆都覺得我是在吹牛,可是你看現在我真的被送到這里來做研究了!這說明什麼呢?說明人家官方是相信我這個事情的!」

「到底怎麼回事啊?」姜小維看著他賣關子,有點不耐煩。

孫二平在床沿上坐下來,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咱們都是一路人,我就原原本本地跟你說說我的事情,你是文化人,你也替我分析分析,看看這個事情對我到底有多大的影響?萬一要是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以後就把我的事情寫成書,能讓我的後代看一看,我孫二平也就不枉來這世上走過一遭了!」

孫二平哭喪著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姜小維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有過什麼慘絕人寰的經歷。

「我第一次被外星人綁架,是去年秋天的事情……」孫二平開始說他的故事,第一句話就讓姜小維驚了——

這廝說「第一次」,難道他被外星人綁架還不止一次?

他身上得是有多稀罕的東西,讓外星人一次又一次地綁架他?

姜小維的分意識立即就飛了出來,對孫二平的身體進行透視檢查,看看這廝身上到底藏著什麼好東西……

「我是開出租車的,那天我跑夜班,從高鐵車站接了一個客人送到北市區,回來的時候一直沒人叫車,當時可能是夜里十二點多吧,就在快進環城北路的時候,我看到路邊站著一個男人,我以為他要打車,就把車停到他旁邊,問他要去哪里。

那個人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也沒理我。

就在我準備走的時候,那人突然走過來拉開我的車門,就在車門打開的那一剎那,我的眼楮突然被一陣強烈的白光給刺得什麼也看不到了,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

孫二平沉浸在回憶之中,姜小維也被他的故事所吸引了。但分意識並沒在他體內發現任何東西,這令他有點失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昏迷中醒過來,發現我的身體漂浮在空中,四周全是星空,能看見遠處有無數的星星。我的上下左右,全是星空,我就那樣無依無靠地漂浮著,你能想象那種場景嗎?

就像是飄在宇宙中,連地球都看不見,太陽也看不見,但奇怪的是我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覺得很舒服。連我自己都覺得那種感覺很奇怪!」

孫二平伸展雙臂,像鳥兒扇動翅膀一樣,表示自己當時的狀態。姜小維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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