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有種既視感。
仿佛當初剛帶著許佑寧離開實驗室時，這傻子還在惦記研究她的血……跟現在一毛一樣！
畢竟方墨看起來就很想研究她的人格分裂！
可好歹那時候她的血真有用，現在她也不是人格分裂啊！
不過她這個情況……說人格分裂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不肯填麼？」方墨似乎有些失望。
蘇酥猶豫了一秒，「我覺得沒什麼必要……」才不會心軟！她又沒病！
方墨看了她半天，拿回那幾張紙，轉身走了。
連句話都沒說！
「感覺臭小子又生氣了……」
不用感覺肯定是生氣！畢竟時遠脾氣大著呢。
「晚飯肯定看不見秀色可餐的臭小子了……」
……你就在意這個？
如同蘇酥猜的那樣，而且別說晚飯了，吃藥的時候人也沒來。
晚上護士小姐姐查了房，熄了燈，蘇酥翻來覆去的躺了一會兒。
等到夜深人靜，讓小可愛作假一下監控，她就直接遛了。
找的偵探能查到的東西有限，之前臭小子給她看的東西也不完整，蘇酥是想模去警局，看一下目前完整的卷宗。
順便查查監控。
查監控稍微麻煩了點，回去都已經半夜了。
索性有一丟丟的收獲！
「我去！」臭小子為什麼在她房間！
她第一次離家出……不是，第一次越獄……好像也不對，哎，怎麼就被撞見個正著！
這個人就很奇怪，既然生氣就好好生氣啊，來看她做什麼！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更改監控的嗎？」方墨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翹著二郎腿，仿佛一直在等她回來。
屋子里光線很暗，但走廊的燈光很亮。
蘇酥適應了之後，鎮定自若的躺回床上，「大半夜來一個女孩子的房間，不太好吧方醫生？」
「相比你私自離開，我作為值班醫生，查房不是很正常嗎？」
「我難道不是一直在睡覺？」蘇酥沖他眨了眨眼。
按理說這屋里的光亮程度，對方應該看不見，不過蘇酥覺得，臭小子可以。
方墨挪了一下椅子，傾身與她拉近距離，「你秘密還真不少。」
是很興味的語氣。
臭小子果然是個變態……
「你可以放心，我既然一直等到你回來，以後也不會說出去。」方墨勾起唇角，「作為共犯，回答我幾個問題，不過分吧？」
「那得看你問的問題過不過分……」
方墨卻笑了笑，話題跳的也遠，是表態，更是為了蘇酥接下來能真實回答，「我從來不覺得你會是凶手。」
「即便你認定我人格分裂？」
「正因為如此。」方墨坐直了些，但還在看著她，「席夏不是凶手，這一點我很肯定。如果是你，我相信你有能力進行高智商犯罪，但不會是現在這樣。」
蘇酥︰「……」
席夏沒膽子害人，就算她受到父母欺騙，得不到家產，也不會做出殺人的舉動。
而誘發她產生人格分裂必然是因為受到了刺激。
很可能行凶過程被席夏看到，這也能證明新人格不會是凶手。
方墨語氣引誘，「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是人格分裂。」蘇酥有點心累。
「新人格單獨看，也可算作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身份。你跟席夏之間的區別，並不只是遭受刺激性情大變那麼簡單。」方墨聲音低了下去，「不願意告訴我麼？」
「我沒騙你，我真的不是人格分裂。」她要是說了，才是把人格分裂石錘了吧！
方墨嘆了一聲氣，「你別想出院了。」
蘇酥︰「……」是不是威脅她！
「不早了，休息吧。」方墨站起身。
不出院就不出院啊！
反正他在這！
……
蘇酥好幾天沒見到方墨。
就算他有事會經過，處理了其他病房的事情，也愣是沒來看她一眼。
習慣了，臭小子脾氣大著呢。
不來就不來！
……宿主跟病友玩的也很好……
這天上午組織他們看電影，蘇酥跟個老大爺似的一手拿著保溫杯，另一只手還在盤核桃。
核桃是病友親屬來看望時帶來的東西，硬是送給了蘇酥。
原因是前兩天許問筠非要送給她一片天使羽毛，另外幾個人不知道為啥突然勝負欲強烈，爭先恐後的回去找了自己珍藏的東西送給她。
除了羽毛跟核桃，蘇酥還獲得了一塊卡通橡皮，一顆被藏起來沒有吃的藥片，半截刀片，甚至還有一條包裝都沒拆的男士內褲。
雖然離譜，但想想送東西的人……完全沒什麼問題了呢！甚至東西有點過分正常！
排隊入座的時候，蘇酥就悄咪咪站到方墨身邊了。
許問筠看起來非常失望，回頭看了她好幾眼。
護士小姐姐發現缺人，準備找人並來跟方墨報告，蘇酥被方墨看了一眼，「沒事，她跟著我就行。」
「對！」蘇酥點點頭，又往方墨身邊貼近了點。
護士小姐姐看了看方主任無奈的表情，回去跟同事一起坐好。
「方主任對席夏好像挺不一樣的。」
「席夏那個情況也挺特別的，哎，別說方主任了，你們不也是對她很照顧。」
「誰說的。」
「我都看見你給她糖果了。」
「還有這事兒呢，你怎麼不給我糖？」
「別說我了，你那天還把橘子都給她了呢，我都沒得吃了！」
「她說喜歡吃，我為什麼不給。」
有人回頭看了一眼，蘇酥跟方墨已經在最後一排坐下了，蘇酥正拿著什麼東西遞到方墨面前。
被方墨擺手拒絕。
「哎，席夏是不是喜歡方主任啊？之前故意不吃飯就是為了讓方主任去哄她。」
「誰會不喜歡方主任啊！」
「那也是……」
「席夏要是沒病，跟方主任還是挺般配的。」
「她那個情況應該可以治好吧，我看現在恢復的挺不錯。」
再前面，許問筠也在說這事兒。
「夏夏為什麼會喜歡那個醫生？」看電影都跟他坐一起！
「可能因為他長得還行？你以前不是也挺喜歡他的？」
「你們覺得方醫生配得上夏夏嗎？」
許問筠第一個響應問題，「當然配不上！」
「這話不對，夏夏是病人，那男的是醫生，按照那些人來看，是夏夏配不上醫生才對。」
「那夏夏怎麼辦？豈不是要失戀了！」
「看來也只能單相思了……」
幾個人忽然沉默下來。
「嗚嗚嗚嗚怎麼辦……夏夏要失戀了嗚嗚……」
「你哭什麼啊，又不是你失戀。」
「對哦……」
「可是夏夏要失戀了，我也想哭……」
許問筠語氣沉重的開口，「既然如此，我們要確保她不會失戀！」
「好耶！」
又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弱弱舉手，「我們怎麼確保她不失戀？」
「嗯……難道要犧牲我跟夏夏戀愛麼？」
「扁他！」許問筠一聲令下。
動手打架可不是小事，護工趕緊把他們拉開，安撫了一下其他患者的情緒，幾個人被帶離禮堂。
這幾個有一半是方墨的病人，他自然得處理，蘇酥見是他們幾個，也就跟了上來。
方墨看了一眼蘇酥，倒是也沒攔著她。
護士小姐姐正在溫聲詢問︰「不喜歡看電影嗎？還是這部電影不喜歡？為什麼打架？」
「嗚哇哇哇……」
蘇酥剛到，就見其中一個哭的特別悲傷，「夏夏要失戀了嗚嗚嗚……我不想讓她失戀……」
「我們已經有計劃了，她不會失戀的！」
「嗚嗚嗚她才不要跟你戀愛！」
「那夏夏失戀怎麼辦？」
蘇酥︰「……」如果沒錯的話，夏夏是在說她吧？
「嗚嗚嗚我哪知道怎麼辦……」
「誰說我失戀了？」蘇酥是真的有點蒙。
「夏夏你有病，他不會接受你的！」
蘇酥︰「……」她沒病！
「嗚嗚嗚夏夏你別怕，我們不會讓你失戀的。」
「我沒……」
「嗚哇哇夏夏……」
哭的也太真情實感了點。
蘇酥哭笑不得，「別哭了！」
「嗚嗚嗚夏夏你都失戀了還不讓我哭……」
「不許哭了！」我失戀你哭什麼啊！
不對，就沒失戀！
護士小姐姐看向方墨，「方主任？」
蘇酥還沒太搞清楚，「為什麼說我失戀？我沒有！你也不許哭了。」
「哦。」
「沒失戀那太好了！」
「病人可以跟醫生在一起嗎？」
護士小姐姐笑眯眯的，「當然可以呀。」
方墨一直面無表情，這會兒叫蘇酥回去看電影。
畢竟這麼情況，還是得處理的。
蘇酥︰「……」我都被失戀了，我還不能留下看看嗎！
直到電影快結束，方墨才回來。
陪蘇酥坐在後排的護士小姐姐滿臉姨母笑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方墨摘了眼鏡，捏了捏鼻梁。
「很累嗎？」
「嗯？」方墨重新戴上眼鏡，對上蘇酥目光，抿了抿唇，「昨晚值班，但沒什麼時間休息。」樓上有幾個鬧事的。
要不是有集體活動的話，他上午就該休假了。
蘇酥哦了一聲，「不是說我失戀嗎，他們怎麼打起來的？」
方墨眯了眯眼，「他們都很喜歡你。」
「那方醫生呢？」蘇酥湊到他近前，「你喜歡我嗎？」
「不如先告訴我，你是誰？」
蘇酥︰「……」
——
護士小姐姐們︰在線嗑CP
病友們︰團寵不允許失戀！
護士小姐姐們︰對！團寵不允許失戀！
時遠︰嗯，不允許失戀
蘇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