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有壞人!媳婦你上!(四)

幾聲悶哼,還站著就剩下了倆。

筆墨紙硯的前兩位也已經追了上來,有他們動手,蘇酥就沒再動了。

時遠抓著蘇酥的手仔細看了看,原本都紅了的眼圈更紅了點。

但她的手,什麼事都沒有。

時遠又嘆了一聲氣。

換了從前的她,這麼抓樹枝只怕早就劃破了手掌。但這是死士的手,粗糙繭厚,咋地沒咋地。

蘇酥瞧他那可憐巴巴的模樣,一時間也有點心情復雜。

看得出來臭小子有多心疼她了。

蘇酥也知道他這是殼子的問題,眼見他抿著唇也不知道在那尋思什麼,但眼圈還紅著,甚至隨時都快哭出來了,蘇酥抽回自己的手,「你別跟個娘們似的哭唧唧。」

時遠︰「……」算是哭不出來了。

然而想是這麼想的,眼淚卻直接下來了——明明剛才還沒要哭呢。

蘇酥表情一言難盡,「我不受傷還不好?」

「我知道。」時遠擦掉眼淚,借著這個慘樣看她,「你凶我!」

「能把你罵哭,我也是真是厲害了。」蘇酥好笑的看著他,「平時你那厚臉皮,想見你掉兩顆珍珠那就是做夢。」

時遠抿了抿唇,「別氣我了。」

蘇酥反而來勁了,還要繼續逗他,「那你再哭哭,美人落淚,我一定認真觀賞。」

「甲一,你們不用跟了。」時遠完全當沒听見蘇酥說話,對著已經解決完麻煩的死士說道。

筆墨兩人恭敬從命,直接閃身不見了蹤影。

蘇酥跟時遠走了一會兒,就不想靠步行了,放出四白二人同騎,估模著這會兒不會再有埋伏,這才把拿到的盒子拿出來。

東西不好打開,蘇酥直接毀掉了,昆侖譜果然在里面。

蘇酥還是覺得這邏輯奇怪,「天陽谷都搬家了,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不帶走?」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時遠隨口瞎猜,又被蘇酥塞了一份昆侖譜在手里,「這是許乘月的?」

「嗯。」

時遠︰「……」

之後就像之前時遠說的,蘇酥他們繞去定台,看了看那邊奇形怪狀的山,支線任務冒出來,又不得不回去。

還沒看幾座山呢。

……

遠嫁而來的‘和親公主’,終于等到了真正出嫁的日子。男女主結婚別管真心假意,那也絕對是個大劇情。

非特定的支線向來圍繞著劇情走,蘇酥也算習慣了。

她的穿著仿佛哪家的高門貴女,跟在時遠身邊,簡直就是個女主子。

觀禮的一眾人都沒空尋思和親公主的事,全在猜測蘇酥是誰。

那愛哭鬼……哦不是,五皇子身邊除了他的護衛,別說女人了,男人也不見一個。這橫空出世的美人誰都沒見過,身份如何不得而知,但五皇子對她肯定是頗為看中。

結果男女主正拜堂呢,忽然沖進來一群江湖殺手,尖叫聲此起彼伏,那叫一個混亂。

蘇酥護著時遠遠離戰局,興致勃勃的看著熱鬧,「誰安排的?」

「不是老-二就是老四。」

這答案蘇酥門清,她就是隨口一問。又不知從哪模了一把瓜子,還遞給時遠一半。

時遠無語接過,跟她一起嗑瓜子。

這群殺手可不是見人就宰,而是非常有目的性的針對著男女主。

倒是好理解,男主死了,他們少一個競爭對手。女主死了,那也是給男主添麻煩。

大婚當天公主死亡,外族就算打不過,也需要有個交代。這個鍋自然要男主背,終歸誰死了都成。

還有渾水模魚想要偷襲時遠的,被蘇酥幾個瓜子皮打發了——知道她不好對付,怕壞了正經事,沒敢再湊上來。

總算騷亂結束,時遠回去重新坐下了,還不怕事大的開口惡心人,「喝個喜酒都不安生。」

蕭風存本來就不爽,听了這話只當沒听見,該安排的安排下去,還得安撫賓客。

剛才那禮沒成,但蕭風存卻不打算繼續了,就要到此為止。

旁人不敢說,時遠卻敢說。

「皇兄,這夫妻還沒對拜呢,這婚禮沒完。」他又裝著後知後覺,「哎?這吉時已經過了吧?」

蕭風存睜眼說瞎話,解釋剛才已經禮成了,只是出了那麼個意外,所以時遠沒瞧見。

時遠哦了一聲,也不繼續拆穿,「原來如此,那喜酒喝完,本王就先走了。」

其他賓客也趕緊散了,皇子除了時遠就沒人來,不過刺殺到這麼明面上也是頭一次,私下里都議論著呢。

蕭風存正黑著臉听屬下匯報,那些江湖殺手頂多二流,本事一般,雖然沒傷到他,可也不知道雇主到底是什麼人。

許乘月已經知道他跟哪個皇子都是不死不休,直接就去懷疑時遠了,「其他人都沒來,就他來了,肯定是為了看你怎麼死的。」

這人是個沒腦子的,說話向來不中听,蕭風存的嫌棄藏都藏不住,「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死了,本王麻煩更大,他們可不光是要本王的命。」

話說到這里,蕭風存又有點火大,「剛才要不是本王攔著你,你是準備動手嗎?那外族公主難不成是個會武功的,你是怕別人看不出你是假的?」

許乘月這會兒當然知道自己沖動了,「可都殺到我面前了,我還不能自保?」

「莫非本王能讓你在眼前出事?」

「下次我會注意的……」許乘月頓了頓,「我還是懷疑那個蕭夜!」

「這次恐怕不是他。」

見許乘月不明白,蕭風存也懶得給她解釋,一起身走了。

剛才許乘月沒看見,他卻是瞧見了,那兩人躲在角落看戲,也是有人想要動手的,只是顧忌著那女人,才放棄。

畢竟他們的首要目標,肯定是自己。

那麼隱蔽的情況,老五自然不會是為了做戲。

這件事,不是老二就是老四,不管是哪個,一並算在他們倆頭上好了。

……

時遠這邊消息不斷,全是另外三個在互掐。

大皇子早夭,剩下這四個兄弟從來都是水火不容。他還少有這樣萬事不沾,只要看戲的時候。

不過也安生沒多久。

蘇酥的身份根本瞞不住,時遠被皇帝叫進宮里了。

死士當中,有甲乙兩隊,乙隊屬于替補,能力夠強,才能把甲隊的人拉下來,自己上位。

甲隊之中,又有四個實力最強的,代號是筆墨紙硯。甲隊的人,鉚著勁要得個代號。

死士就像是養蠱,完全的弱肉強食。

原主的實力排第四,得了個硯字,她能記得的,也只有姓顏,好不容易守住了第四,干脆就叫了顏硯。

蕭夜身邊的筆墨紙硯不是什麼秘密,只是沒怎麼露過面——能見過他們臉的外人,那基本都死了。蕭風存之前也是沒想到,時遠會跟讓死士見光,沒往那上面想。

等查了蘇酥的身份,才對上。

但也很不解。

莫非還真喜歡上自己的死士了不成?

蕭風存不覺得這是什麼可以攻訐的地方,既然沒什麼用處,他也不會拿出來提。想把人拉下馬,他自然要選擇能左右命運的事情才動手。

可別人不這麼想。

時遠看戲的同時雖然不參與,倒也不是躲在家里不出門,他又從來沒掩飾跟蘇酥的關系,甚至完全不看場合,到處秀恩愛閃瞎別人狗眼。

老二跟老四,就是知道時遠不會真的做出什麼要命的錯事來,才不肯放過這一點點的小瑕疵。

哪怕是惡心他也好,不能叫他順心意。

所以時遠跟蘇酥的關系,被他們捅到皇帝那里,拐彎抹角的告了狀。明知道對他不會有任何影響,他們也覺得心里暗爽,實在是掐了這麼些年,一個個都心理變態了。

打死他們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皇帝那邊跟時遠談話的具體內容他們不清楚,但老五跟皇帝吵起來了!這簡直太陽打西邊出來,老五有點屁事就哭哭啼啼,排除這個,他一向是‘乖’的,竟然為了一個死士,跟皇帝唱反調。

天知道皇帝比他們還意外。

雖然不耐煩小兒子遇事就哭,但好歹是中宮嫡子,辦事能力可以,總歸是抱有些期望的。

本意是安排事情給他做,順便提點一句別太過分了——喜歡誰私下寵著就是了,這麼放明面上不好看。

誰知道他來了句對皇位沒興趣,就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誰愛爭誰爭去,他不伺候了!

皇帝被氣的夠嗆,事情也還是安排下去了。兒子叛逆了又怎麼樣,只要還是這個身份,為了自保你也得干!

當然也沒忘了去皇後那里埋怨一頓,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皇後跟皇帝之間的糾葛也挺復雜,雖然還沒太清楚怎麼回事,那也是直接嗆火的主,「陛下別忘了,兒子也不止本宮一個人教導。夜兒如今,也有陛下的功勞。」

「朕可沒教他跟死士談情說愛!」

皇後雖然驚訝,倒也穩得住,「上梁不正下梁歪罷了,陛下不是還一心寵愛良妃,她良妃是個什麼出身,陛下不會忘了吧?」

皇帝瞪了眼,「這麼多年了,你還拿她出身說事,朕讓老三娶了公主,什麼意思你還能不明白?」

「臣妾不明白,陛下要是真看重夜兒,怎麼到現在還不肯立太子?」

「他自己若是沒本事,朕立他為太子,那才是害了他。」

皇後懶得听他狡辯,干脆說道︰「是夜兒無能,陛下何不隨了他。」

皇帝拂袖起身,滿臉怒容的走了。

不過這麼些年,每每去見皇後,通常都是這麼個結果,宮里的人也不意外。

皇後也沒去查怎麼回事,只是叫人通知時遠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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