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酒店里,蘇酥也沒客氣的點了幾樣喜歡吃的東西。
本來還想找自家臭小子吃午飯的,那就再等等好了。
「你找我什麼事?」龍琛打量著她,只覺得對方跟記憶里的季涼完全不同。
雖然他對季涼也沒什麼印象,但大體也只是安靜的人。
而從他提出離婚開始,這個人又只剩下了歇斯底里。
現在這樣看她,處處優雅,也……挺正常的。
甚至稱得上,優秀。
如果沒有聶湄,這樣的人做妻子,其實也沒什麼。
「對你來說,很簡單的事情。」蘇酥轉著水杯,「把你管家的合約轉給我。」
「任翛?他才跟我續約不久,簽了十年。月薪百萬,你要聘用他?」龍琛只覺得莫名其妙。
雖然有些東西任翛還沒接觸到,以後還要重新更換合同。但就目前來說,這身價也不低了。
「你是按月發工資的吧?」蘇酥可不想幫男主付錢。
龍琛有點無語,「怎麼?你看上他了?」
蘇酥點頭,「對啊,所以我要把人放身邊,不然怎麼追啊。」
「這樣嗎……」龍琛有點不爽,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任翛很有能力,不然我也不會花這麼多錢用他,像這樣的管家……」
「像這樣的管家,花錢你就能隨時再找一個。」蘇酥截住他的話,「不然我給你找一個?你信得過我?」
龍琛皺了皺眉,「你跟我離婚,卻跟我的管家在一起。」
「離婚是你提的,既然都已經分手了,我跟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啊!」蘇酥表明了自己不高興,「而且我還沒追到手呢,你別瞎說。他要是不同意了怎麼辦,你賠我一個男朋友嗎?」
「他沒做錯事,我沒辦法同意這件事。」龍琛頓了頓,「我需要先問過他的意見。」
「你只要把合約轉給我,他不同意也是找我,你怕什麼啊。」
龍琛︰「……」他哪里怕了?
蘇酥敲了敲桌面,「聶湄應該還不知道,是你截了她的貨吧?或者……我可以找她聊聊天?」
「你威脅我?」龍琛眯起眼,她怎麼會知道這些?
那批貨,他也是截了之後,才知道是聶湄的。
這個消息,甚至他還是今早才知道,季涼怎麼會清楚?
管家目前還沒接觸他涉黑的部分,也不可能是任翛告訴她的。
這女人怎麼回事?
蘇酥沖他笑了一下,「威脅談不上,只是幫你做決定下個決心而已。」
龍琛打量著她,「這才是真正的你?」真是小看她了,竟然這麼深藏不露?
「合約……」
「我會讓任翛自己送去的。」龍琛站起身,「不過你要是留不住人,也別怪我。」
任翛那種人,怎麼可能給她做管家。
這女人消息再靈通,任翛跟著她也是屈才。
蘇酥笑眯眯的,「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哦對了,記得付了賬再走。」
龍琛︰「……」這女人還是腦子有問題。
可竟然,忽然看不透她了。
龍琛深深看了蘇酥一眼,飯也沒吃先走了。
分手費獅子大開口就算了,要錢給了,要房要車也給了。
現在竟然連他的管家都要帶走。
這女人是瘋了吧!
這麼幼稚的報復方式嗎?
龍琛甚至覺得有些想笑。
……
時遠很意外,龍琛在這個時間回來。
他徑直去了書房,沒多久,拿了一份文件下來。
時遠覺得他看自己的表情,很古怪。
「去收拾東西吧,你的合約轉給了季涼,這里面有我的授權書。」
時遠︰「……」
就說她安靜了這麼幾天,怎麼可能不搞事呢。
微微挑起眉,時遠看著龍琛,「雇佣合同似乎不能轉讓。」
「違約金你可以找她支付,我想她一定很樂意。」龍琛頓了頓,「歡迎你隨時回來……在我還沒找到新的管家之前。」
只要任翛還回來,任翛既能賺一筆違約金,自己也能給季涼一個教訓。
龍琛還是很滿意這個結果的。
並且,他相信任翛一定會回來。
時遠沒什麼表示,去收拾了東西,拿著合同走人。
坐的還是龍琛給安排的車。
……
蘇酥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空曠的院子,估模著等時遠來了,這里就會被各種花朵堆滿了。
車輛停下,蘇酥看到自家臭小子下了車,腳邊的行李箱不大,遠遠的跟自己對上目光。
蘇酥拉開窗戶走出去,給他開了大門。
「龍琛動作很快啊。」她也才剛回來呢。
「你的分手費還剩下多少?」
蘇酥一臉莫名的看他,「啊?他沒給你發工資嗎?」
時遠隨著她走進去,「他說你會很願意支付違約金。」
「那他也有點太不要臉了,早知道分手費我多要點了!」蘇酥氣呼呼的給他拿出一雙超大號的毛絨拖鞋。
她自己的拖鞋都還很正常,偏偏這雙拖鞋,粉粉女敕女敕的。
而且眼看就要夏天了,毛絨拖鞋?
時遠抿了下唇,「我現在是有記憶的,你確定要我穿這個?」
「有記憶怎麼了。」蘇酥完全沒當回事,「給白錦軒那雙,怕他多心,我只是買了雙大號的,都沒買這種毛茸茸超可愛的!」
「果然。」時遠後來回憶起來,就覺得不對勁來著。
當時那雙鞋那麼大,根本不是她的號碼,而且她自己幾乎不穿粉色的東西。
在她‘失聯’的那段時間里,白錦軒也是懷疑過的。
滿足她的惡趣味當然可以,不過時遠仍舊選擇了拒絕,「現在天氣很熱,這雙拖鞋就不必了。其他必要的東西,我等下出去買。」
蘇酥一臉惋惜的將那雙粉女敕毛絨拖鞋放進鞋櫃,重新拿了一雙跟她自己情侶款的男式拖鞋,「那等天冷了,你記得穿啊。」
時遠︰「……」這人怎麼回事!
拖鞋明明都準備好了,他要是沒拒絕,是不是就上當了!
時遠無語的穿上,「除了你的房間,我住哪?」
蘇酥莫名看了他一會兒,「那就隨你便了,你自己選吧。」
「違約金什麼時候付給我?」
「哇,你不是吧?」蘇酥本來都裝作生氣要走了,一轉身回來抱住他,「你看我值多少?以身相許夠不夠?」
時遠抿著唇,沒說話。
他倒是很想說完全不夠,可在他心中,這個人才是世間珍寶,區區金錢,如何衡量?
「分手費我都拿去炒股了,你等我分紅到手,我再給你付錢好不好?」
「你不需要管家。」時遠覺得她這麼搞,完全沒必要。
「我樂意給你送錢行不行?」蘇酥干脆拎起他的行李箱,「選好哪個房間沒有?」
時遠哭笑不得的拿了過來,「既然我是管家,這種事怎麼能讓你做呢?」
蘇酥看了他一會兒,笑的有點壞壞的,「那你怎麼稱呼我?主人?」
有點帶勁……
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要是也這麼叫……
咳……
先別想這些。
時遠沖她笑的眉眼彎彎,「合同建議你仔細看一遍,請我做管家,也有很多要求的。」
蘇酥挑了挑眉,「我總跟別人不一樣吧?」
時遠不置可否,在一樓的空房間放下了東西。
「做管家多屈才啊。」蘇酥跟在他後面,在門口站定,「其實這個家,還缺個男主人,你要是想上位,我是不介意啦。」
「大小姐晚飯要吃什麼?」
蘇酥︰「……」就當cos了還不行嗎!
大小姐×管家,也挺帶勁的不是?
轉念想了想,她忽然笑了笑,「吃火鍋啊!」
「需要時間準備,明天再吃可以嗎?」時遠說完頓了頓,明明上次都下定決心不給她做火鍋了的……
「不用你今天就上崗。」蘇酥在他房間的椅子坐下,「要不要客串一下男主人?說真的,那雙拖鞋你真的不穿嗎?」
「兩者有什麼關系嗎?」
「拖鞋跟男主人,你總得選一個吧?」
時遠無奈的看了她一會兒,「就那麼想讓我穿?」
蘇酥指使他去洗水果,這才捧著一碗車厘子語氣感嘆,「其實白錦軒最適合了,多可愛啊。」
「他……成為你心中最特別的那一個了嗎?」
「當時那句話,我沒敢對他說。」蘇酥看向時遠,目光認真,「他確實是特別的,卻絕對無法成為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時遠眼神復雜。
「就只是,組成那個獨一無二的一部分,而已。」
「雖然白錦軒一定不喜歡听。」時遠停頓了一下,仍舊復雜的笑了笑,「但我很喜歡。」
「你當時是不是準備了很多東西?」蘇酥有點不好意思,「我那會兒挺難受的,知道傅嘉和把你帶走了,我就也走了,都沒看你的精心準備……」
時遠面色古怪,一時無言。
蘇酥挑了挑眉,「你不會臨走時,都給帶走了吧?」
「那你還想看嗎?」
「你的目的不是為了讓我看嗎?你都帶走收藏了,我看什麼呀?」蘇酥有點沒理解,但還是點了點頭,「拿來看看嘛。」
「要離開時,總覺得那些東西留下,恐怕要成為黑歷史,所以就帶走了。」時遠笑了笑,也不明白自己現在怎麼就能坦然面對。
這個時候拿出來,一樣是黑歷史。
可白錦軒也是他,時遠……想讓蘇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