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日頭正足,蘇酥打了把傘,看的周清文嘖嘖稱奇。
「不陰天不下雨的,姐,你打傘干嘛啊?」
「陽光太烤人了,我怕變成烤肉。」蘇酥比較可惜的是,現在還買不到防紫外線的遮陽傘,她頓了頓,「我記得你說你有個同學家里會做油紙傘來著?」
「嗯……姐,你要的話,我明天去看看。」
蘇酥點點頭,沒再說起傘的事。
等到了女主家里,蘇酥才發現原來男主已經在這了。
她倒是也不意外,收了傘在一邊,青年已經走了過來,「怎麼挑這麼熱的時候來。」
「我怕你想我。」蘇酥從小包里拿了件衣服,將包直接塞給他,「你去試試。」
轉頭對上鐘葳蕤揶揄的目光,蘇酥走過去,將裙子拿給她,「我自己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我去換上。」女主滿臉驚喜的起了身,叫上還在看布包的好兄弟,「連丞,別傻了,走啊,你也去換上。」
「我這個做大哥的,倒是連件衣服都沒得。」沈嘉良半真半假的酸道。
蘇酥見時遠回頭,心里嘆氣,「還沒輪到你呢。」
青年是個衣服架子,怎麼穿都好看,他手里拿著件大褂,「這件大褂還像回事,你就給我穿這個?」
「你看,腰身我特意照你的尺寸改的,現在可沒流行穿連體服。」蘇酥笑眯眯的看著他,「少年,你走到了時尚的前沿呀!」
根據記憶,還要再幾年才會開始出現比較時髦的款式,超短裙更是要十年以後才會普及。
蘇酥又嘆氣,「我的款式還是沒問題的嘛,主要是布不行。」說著說著,她忽然頓了頓,「你這個大少爺,能給我弄到點什麼吧?」
時遠低頭看看身上,「你要的恐怕不好弄……等我回去看看,實在不行,我讓我爸開個布場。」
「一體化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大眾款式,當勞動服也好,回去我給你拿點樣稿,你到時候帶回去。」
「怎麼忽然變成幫我家賺錢了?」時遠瞪她。
「鄉下髒著呢,要帶你去玩,肯定每天弄一身灰。你就隨便穿穿,過陣子我有好看的料子了再給你做。」
時遠頓了頓,「那你再給我做幾件,這不夠換的。」
周清文酸的不像樣,「你別得寸進尺啊!」
「這種布料很便宜呢,天天扔也穿得起。」蘇酥看著弟弟的表情,「好好好,沒那麼浪費。」
轉過頭,換了連衣裙的女主拎著裙角,走到蘇酥面前轉了一圈,「好不好看?」
「我做的裙子本來就好看,鐘姐姐又長得漂亮,更加分了。」
「你現在可太嘴甜了。」鐘葳蕤也挺滿意的,「不過你說的對,裙子確實很好看。嘉良說你賣衣服賺錢,我都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
「你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比我買的都好看呢!」鐘葳蕤打量了一下連丞,「你倒是涼快了……手里拿的什麼呀?」
蘇酥頓了頓,「大褂。」
「你怎麼不換上?」
「這麼熱誰穿。」青年說完,又把衣服送回去了。
蘇酥無聲笑了笑,被鐘葳蕤瞧見,「你不生氣啊?」
「為什麼生氣?」他拿了大褂出來,純粹是為了顯擺有兩套,還不知道他?
「好吧……」
「你身體怎麼樣了?」
鐘葳蕤偷偷看了一眼管家,「還行……」
「那一會兒玩牌?反正今天也特別熱,就不出去了。」蘇酥哪能看不出她想出去,不過既然身體不合適,還是算了。
這麼個大小姐出了問題,倒霉的還不是陪同這位來玩的,她男朋友?
蘇酥一開始沒玩牌,在旁邊借了本女主的書看,非常類似《十萬個為什麼》。這本書實際上也的確跟70年代那版很像,各個方面都有,不少都很貼近生活。
挺厚的書,有好幾本,蘇酥覺得這種完整的世界可真有意思。劇情里女主顯得有些全能,好像什麼都明白似的。
現在果然就是積累知識的階段啊。
打牌前周清文吃了太多西瓜,就昨天抱回去的那一個,這會兒憋不住,要蘇酥替他玩一把,沖出去方便了。
蘇酥不太會這種牌,原主就是一知半解,她更是頭一次听說。
上來輸的老慘,對面的時遠看了看她,見周清文回來,讓他坐自己的位置玩。自己則抱著蘇酥,兩人看一手牌。
另外三個恨不得瞎了眼,蘇酥覺得還是看書有意思,準備去拿書,被時遠按住了手。
就這麼玩一會兒,蘇酥總算弄明白規則,時遠扔她自己玩了。
但還在旁邊。
一會兒喂她一口水果,不時出聲告訴她出錯了。
感覺快吃飽了,蘇酥搖搖頭,「不吃了,晚上還吃飯呢。」
時遠就起了身,過一會兒拿了兩杯酸女乃,一杯放在鐘葳蕤手邊,一邊遞給了蘇酥。
蘇酥把牌給他,「你昨天不就買了倆?」
「你不吃給我留著。」
「蜂蜜加太多了。」
「我嘗嘗。」
蘇酥喂了他一口,時遠點點頭,「不多,正好。」
旁邊鐘葳蕤語氣揶揄,「我的怎麼沒有蜂蜜啊?」
「要吃自己加去。」
「以前真不知道你竟然是這種人,談對象了就是不一樣啊。」
「這不是廢話麼。」青年睨著她,「你跟我女朋友怎麼比。」
鐘葳蕤這把牌正好輸了,當下把牌一摔,「不玩了,你們也吃點東西吧。」
吃完酸女乃,蘇酥又捧了書看,鐘葳蕤瞧她看一下午,還挺認真,晚飯時就問她,「嘉良說你現在也開始賺錢了,不考慮繼續念書麼?」
「念書干嘛?」
「你這不是挺有求知欲的?」鐘葳蕤笑她。
見大家都看她,蘇酥無所謂的笑了笑,「知識在腦子就夠了,家里有一個大學生就行了。」
周清文根本沒把連丞當自家人,當下許願,「姐你放心,我指定考個好大學!」
「有你什麼事!小花兒說的是我。」
蘇酥滿意的看了一眼時遠,可算有個人用兒化音叫她的名字了!
周清文非常難受,他不死心的問蘇酥,「姐,你說的是不是我?」
「是誰都行。」
「不行,你說的是我對不對?」
鐘葳蕤收起意外的表情,打著圓場,「那小文,你可一定要努力學習啊,等你考上大學,我滿足你一個願望好不好?你想要什麼,鐘姐姐都給你買。」
「哎……我會努力的……」周清文見蘇酥不說話,心里難受。
「一會兒還去不去偷瓜了?」時遠問。
周清文鼓著臉看他,「去也不帶你!」
蘇酥有點無奈,「哪有天天偷瓜的。」
「嘉良,別光顧著吃飯啊,多吃點菜。」鐘葳蕤給身邊的人夾菜。
「謝謝。」沈嘉良看了看桌上的人,垂眼吃飯。
吃完飯沒待太久,女主身體不好,得早睡早起,正好大家各自也都有事。
時遠一副要送蘇酥回家的模樣,被蘇酥拒絕了,「挺晚了,到時候你還得一個人回來。」
「這又沒多遠路。」
「沒听見我姐拒絕你啊!」周清文那是有事沒事都要跟這個拐走自己姐姐的人嗆火。
「小屁孩,那不叫拒絕,那叫心疼。」
蘇酥明白這倆人在一起是沒辦法消停,轉移了話題,「好多事情鐘姐姐都不能一起玩了,來養病樂趣大打折扣啊。」
「我能玩啊。」時遠跟她手拉手,特別幼稚的,前後晃得老高,「明天去玩什麼?」
「姐,你可得等我回來啊!」
時遠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去?」
「姐說要做兩把傘,我明天去同學家。」周清文覺得自己對姐姐有貢獻,一時挺起了小胸脯。
「要傘哪用那麼麻煩啊,我給你拿。」
「姐要的是油紙傘。」
時遠看了看她,「兩把?」
蘇酥點點頭,「兩個女孩子呢,鐘姐姐現在身體不好,別再中暑了,過段時間會越來越熱的,也不能總也不讓她出門啊。」
「你倒是惦記這個,惦記那個了。」
「我也惦記你呀……」蘇酥往他身邊斜了斜,「要不要給你做套睡衣?」
「咳……」一直透明人的沈嘉良咳嗽了一聲,「小文還在這呢。」
周清文點了點頭,又覺得不對,「姐,你都沒給我做過睡衣!」
沈嘉良看看傻小子,心里嘆氣。
最終目光又落在了蘇酥的臉上,少女哂笑著,「你呀,平時睡覺什麼時候穿衣服了?」
「他不穿衣服睡覺你也知道?!」某人真的黑臉了。
「我有穿內褲的……」周清文到底有點不好意思,聲音小小。
「你別總跟我弟弟計較。」蘇酥捏捏他的手,「他是我親弟弟呀。」
這句話兩個人听出了不同的意思,周清文有些得意,時遠也緩和了臉色。
沈嘉良在旁邊看著,苦笑著搖了搖頭。
……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周清文帶著錢去給姐姐買傘。
出了村,看見路邊停著車,他表情疑惑,那車里就探出個人頭來,「小屁孩,上車!」
「才不坐你的車!」
「趁現在天沒熱,不然你讓她頂著大太陽出門啊?早去早回!」
周清文猶豫了一下,到底了上車,「事先說好,我只為了我姐。」
「你要不是她弟弟,看我理不理你。」
「哼!」周清文咬著牙,「要不是我姐喜歡你,你以為我會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