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宋歸塵遲疑片刻,搖頭道,「倒也不是肯定,只是理解,理解而已。」
祝令儀一笑︰「宋姑娘之思,果然與別人不同。」
還未及細問宋歸塵為何有「理解」一說,忽听身後一人傲慢地嗤笑了一聲,一道盛氣凌人的聲音傳來︰
「去,給爺壓一千兩!今次科考,本少爺必定是金榜頭名!」
賭狀元嘛,壓自己的考生也不是沒有,但如此自傲地公然放言頭名必定是自己之人,還真沒有。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只見一身著華服的年輕公子手持折扇,正指揮著身後的家僕將一面木牌掛到牆上晏穎之前。
如此一來,他們帶來的木牌排在了第一。
眾人定楮一看,木牌上刻著兩個燙金大字︰
任懿。
這個名字陌生得緊,眾人打量著任懿主僕,對他們的來頭十分好奇。
祝令儀帶上笑容,對那年輕公子道︰「原來是任公子,久仰久仰。」
任懿斜了祝令儀一眼︰「你就是樊樓東家?」
「正是。」祝令儀好心解釋,「樊樓規矩,賭資一旦投入,輸贏自有天定,若是輸了,樊樓概不退還,公子不如打散銀兩,切莫都放到一個籃子里才是……」
沒等祝令儀說完,任懿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哈哈大笑︰「小爺我難道還輸不起這一千兩嗎!」
「這倒不是,任公子出手闊綽,只是畢竟資金數目龐大,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需任公子簽署樊樓關于賭狀元的協議方可。」
祝令儀說著,已經有人取來筆墨協議,端來小桌子就地擺好,一副任懿若不簽名,他們就不收這一千兩的樣子。
任懿見到這場景,不由大笑︰「不愧是京師第一酒樓,做事就是滴水不漏!小爺簽就是了!」
說著瀟灑地從丫鬟手里接過蘸了墨的筆,大筆一揮,在一紙協議上寫下了自己的大名,隨即將筆一扔,「唰」地一聲展開手里折扇,悠悠扇了幾扇。
望著樊樓侍女將自己方才簽了名的協議仔細地收好,任懿回過味來,皺眉道︰「你們這意思,是不信小爺今次能取得春闈頭名?」
祝令儀微笑著和任懿解釋,並非不信他不能取得頭名,只是為了保障他的權益。
眾人︰……
顧紫螢伏在宋歸塵耳邊,低聲笑道︰「這人怕不是個傻子。」
宋歸塵噙笑思考︰「說起來,我也想押狀元。」
「押誰,杜大哥嗎?」
「不,押顧大哥。」
顧紫螢露出一抹看戲的笑︰「宋姐姐,你這可是不行的呀,杜大哥要是知道你押我三哥都不押他,會氣死的吧。」
「我只押勝算大的。」宋歸塵回得一本正經。
「那你準備押多少?」
宋歸塵擰眉思索片刻,問道︰「唔,我現在錢莊存了多少銀子了?」
她賣書的分成一向都是紫螢在經營打理,所賺銀兩都是紫螢直接存到錢莊,自己除了偶爾會去取點出來日常家用之外,還真沒注意究竟有多少。
顧紫螢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宋歸塵,不過還是掰著手指數到︰
「從去年開始印刻《唐詩備問》到現在,浥輕塵這個名字在杭州早已家喻戶曉,你後來寄給我的幾本書銷量都很好,我每個月幾乎都會往錢莊存三百到八百兩銀子不等,算下來,應該已經有幾千兩了吧。」
「三千二百三十兩。」
身側,顧行之突然出聲,嚇得宋歸塵一哆嗦。
「三千二白三十!!這麼多?」
顧行之︰「要是早點听我的,自己開私刻刻書,不讓勤有堂分走一半的利潤,你本來應該賺得更多。」
宋歸塵傻笑道︰「夠多了,夠多了,已經夠多了。」
隨即大聲道︰「那我也押一千兩,押顧大哥是狀元!」
眾人還在任懿那邊的注意力被她這一吆喝吸引了過來。
杜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