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古怪的糖糖

無論沈肆年怎麼想辦法攔住她,牧慈都表現出無比的渴望,即使是面對牧慈最喜歡的大豬肘子,牧慈也能略微克制住自己。

肯定有什麼東西在身邊,只是二人沒有察覺而已。

沈肆年不知為何,竟然看向了趴在身旁的糖糖。

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能看到他毛茸茸的腦袋,趴在地上人畜無害的模樣,倒是像能讓牧慈上當的樣子。

還是不能不提防。

沈肆年意識到牧慈肯定被控制了,如果任憑她過去,恐怕凶多吉少,自己卻又不舍得傷她半分,攔在她身前手臂紋絲不動,「前面有危險,不能去。」

「可是,阿肆哥哥,慈慈真的好想吃魚啊,慈慈好餓,你說過我想吃什麼你都會給我的。」

牧慈的聲音變了個樣,听起來甚至有些甜美,若是換做在正常的情況,沈肆年肯定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給她摘了下來。

可現在,沈肆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讓自己不要被美人計蒙蔽了雙眼。

看沈肆年始終都不為所動,牧慈磨了很久,卻忽然停了下來,沈肆年心中一動,以為牧慈恢復了意志,正打算將她擁入懷中之時,卻發現牧慈的眼楮通紅。

明顯是更深了!

和剛才柔軟的態度完全不同,牧慈現在看起來十分凶狠,頭上的角也露了出來,微微張開了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只可惜不是十分尖銳,否則對其他人的恐嚇就十分完美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牧慈在一起不正經久了,就算是這個緊急關頭,沈肆年還是腦回路十分清奇。

「我已經求你那麼久了,你如果不听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牧慈雙眼猩紅,如同兔子的眼楮一般,沈肆年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她會不會被一個兔子精附身了。

「我絕對不可能放手讓你離開的,除非我死在這里。」沈肆年堅定地開口。

牧慈的動作快的讓沈肆年都感覺不到任何痛意,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手臂上已經鮮血淋灕。

就像自己昨天抓到的野兔子,破開它們的肚子時,也是如此的場景。

莫非是昨天的兔子過來復仇了?

沈肆年感覺自己的肉都好像被咬掉了一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好像听到了牙齒摩擦骨頭的聲音。

「你放棄吧,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的。」

牧慈咬著他的手臂不放,看到他的鮮血順著手流到了指尖,她甚至伸出舌頭舌忝舐干淨,然後在他手腕的地方狠狠咬住。

她不停地啃噬他的肉,吸食他的血,沈肆年看向最開始被她咬到的地方,鮮紅的肉已經暴露在空氣之中。

有點意思。

正好是利用牧慈,沈肆年舍不得傷她,就很難找到自己身上來,等牧慈清醒之後,這件事或許會在沈肆年肚子里爛掉。

這樣就萬事太平。

沈肆年只能認輸,舍不得對牧慈用武力,失血過多,臉色都慘白,拍打著她的背,試圖喚醒她,「阿慈,阿慈,是我啊,你快醒醒,不然你就沒有夫君了。」

他一遍遍重復著這一句話,牧慈終于有了些許反應,慢慢挺下了動作,眼楮里的紅色也逐漸褪去。

看見了曙光,知道這種方法對牧慈有效,沈肆年便加快了語速,听起來十分急促。

「阿慈……」

沈肆年還沒有說完,不知何時,身後就傳來了一身虎嘯,糖糖露出獠牙,在對上沈肆年的視線之後,立即閉上了嘴,剛剛那幅樣子仿佛是個假象。

轉眼,手上又傳來一陣巨痛,沈肆年低頭看去,牧慈不知何時又變成了那副凶殘的模樣,就連那平日里看起來十分可愛的犄角,也變得恐怖起來。

沈肆年臉色大變,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恢復正常。

剛剛她明明都已經快清醒了,只不過一個轉頭的功夫,就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沈肆年嘴上的動作不停,腦子卻在飛速運轉,如果剛剛在他轉頭的時候,有什麼異樣的話,只能是——糖糖。

這個念想和剛剛到想法不謀而合,沈肆年不動聲色地壓了壓這個念頭,那雙眼楮在盯著自己,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沒想到所謂的敵人,竟然就藏在自己身邊,甚至成了牧慈的貼身寵物。

恐怕早晚都得想個辦法,讓它露出自己原來的面目,恐怕這一路上的東西,都可能是這個破老虎動的手腳,竟然敢算計到自己的頭上來。

簡直就是找死!

牧慈的眼底比剛才的更加猩紅,嘴里的牙齒不知何時變了,露出了獠牙,不顧一切地開始啃噬他的血肉,就如同那些中了蠱的人。

沈肆年確實沒有辦法,他的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如果不讓牧慈停下來的話,恐怕自己兩個人就走不出這個林子了。

他大手一揮,盡量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道,劈在她的頸後,牧慈雙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沈肆年伸出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接住她,緊接著看向那條堆滿了尸體的河流,手中閃出一道光,直接在落在河中。

頓時,四周光芒四射,那條河和里面的死人頓時消失不見,周圍的陷入黑暗。

糖糖在身後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幕,看到沈肆年抱著牧慈打算離開,便匆忙跟了上去。

他根本沒有在意身後的糖糖。

沈肆年不敢讓牧慈離開自己半步,這里危機四伏,而且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只老虎來歷不明,只是當初因為牧慈的緣故,所以才讓它留在身邊。

恐怕是個大隱患。

把牧慈放在自己膝蓋上,沈肆年支起火堆,用神力點燃,熊熊的烈火燃燒起來,周圍的花草都迅速地遠離,害怕燒到自己身上。

糖糖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在火堆旁,漆黑的寶石般地眸子看著雙眼緊閉的牧慈,她的嘴邊還沾著沈肆年的血。

它忽然舌忝了舌忝鼻子,又重新換了個姿勢躺下。

沈肆年忍著痛用內力給自己療傷,用神力把什麼東西隨便填在自己被咬的地方,看起來就跟原來一模一樣。

他害怕牧慈知道了,會心生愧疚,比起承受這麼一絲絲的痛苦,他倒是希望牧慈可以開開心心。

沈肆年又給牧慈洗了臉之後,靠在一根樹上,閉著眼楮小憩。

牧慈身上的威壓其他動物不敢上前太近,而今天晚上這麼一個鬧劇,沈肆年倒覺得後面的路應該會平穩許多。

翌日。

自己的額頭上忽然濕潤,牧慈睜開眼楮,不知何時迷霧森林竟然下起了小雨,水珠順著樹葉滴落在自己的額頭上。

周圍都是一片安靜,前面的火堆還沒有完全滅掉,牧慈一眼就看出來了,周圍設了一層結界,應該是沈肆年設下的。

他還沒有回來,牧慈也不著急,自己對于昨天根本沒有任何記憶,只知道和沈肆年打贏了那機關螞蟻之後……就在這里了。

或許是昨天法力消耗太多,她自己給睡了過去吧。

牧慈抬了抬手,手上竟然有一抹很不起眼的紅色。

她愣了一愣,湊在鼻子前聞了聞,血的味道。

難道是昨天沈肆年處理野味的時候不小心濺在她身上的?牧慈撇撇嘴,真是不知道小心一點。

在她起身打算去找沈肆年的時候,沈肆年提著一頭野熊回來,直接丟在牧慈的身邊,「餓了沒?昨晚都沒吃東西。」

沈肆年手腳利落地處理干淨熊,遞給牧慈,自己饑腸轆轆,在接過沈肆年手中的肉時,牧慈卻意外地覺得沈肆年的眼神不對勁。

自責愧疚……

她心下一驚,「怎麼了?踫上什麼事情了嗎?」

沈肆年明白她的脾性,如果不給她一個說法,恐怕會追究到底,便用嘶啞著的聲音回道︰「沒什麼,只是在想,昨天若是讓那機關螞蟻得逞,你恐怕就吃不到我烤的肉了。」

牧慈差點笑出聲來,擺著一副想要嘲笑他的樣子,「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

沈肆年身後的草叢里鑽出糖糖,不知去哪里玩耍了,毛上甚至還掛著幾粒草籽。

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根本沒有向後看糖糖一眼,這人天天跟糖糖爭風吃醋,牧慈對于他這態度也沒放在心上,只當他又在跟一只老虎置氣。

牧慈一邊吃著肉,一邊隨口問起了昨天的事情,沈肆年顯得十分不關心的樣子,隨口敷衍了幾句,「你估計是餓暈過去了,一個人忽然就倒下了,都把我給嚇了一跳。」

他的眼神恍惚,就連心大的牧慈都看出了他敷衍的態度,牧慈吃肉的動作都頓了頓,模著自己頭上的犄角。

如果只是睡覺的話,它不應該會跑出來,那就是沈肆年不願意告訴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反正沈肆年不可能委屈自己,牧慈也就沒再追究到底。

一行人繼續往迷霧森林更深處走去,牧慈看著沈肆年只感覺有什麼事瞞著自己,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瞥了一眼一旁的糖糖,似乎他們的關系也更緊張了,不似原來一般。

所以,在她昏迷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一路上都提著心,雖說也有小小的風吹草動,卻也沒有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不知不覺就到了最深處,在走過去並是懸崖,兩人站在崖上,冷風徐徐,不停地吹擺著兩人的衣服,墨發飛揚,緩緩交織在一起。

「還要下去嗎?」沈肆年輕聲的問道。

牧慈轉過身看向身後的糖糖,「你說我們還要下去嗎?」

深邃的眼楮似乎是看穿了什麼,糖糖耷拉著腦袋,一雙眼楮大大的無辜極了。

牧慈輕笑一聲,深深的看了它一眼,轉身走到沈肆年身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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