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樹妖的知識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吧!」雷歐看了看周圍的殘肢碎肉,皺了皺眉頭,朝樹妖說道。

樹妖聞言,稍微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隨後,  雷歐簡單收拾一下行裝,騎上馬,朝著東北方向奔行了一段距離,大約聞不到血腥氣味後才放緩步伐,找了一個稍微開闊的山丘停了下來。

在雷歐騎馬奔行的過程中,樹妖的身影是完全隱形的,就連雷歐的真實之眼也看不到她的所在,而當雷歐停下的時候,她卻突然出現在距離雷歐不遠處的地方,  好奇的看向雷歐手上被白鹿祝福的婚戒。

「你那是什麼?」樹妖依然對雷歐有所警惕,但她對婚戒的好奇心已經壓制下了強烈的警惕心,在詢問的同時,她也不由得靠近到了距離雷歐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

或許在樹妖看來,這幾步之遙的距離足夠她遇到突發事件時及時逃走了,但在雷歐眼中,這幾步之遙已經足夠他輕松的將其捕捉到了。

只不過,雷歐並沒有動手捕捉樹妖,而是將被白鹿祝福的婚戒摘了下來,放在手心,朝樹妖遞了過去。

樹妖看了看雷歐,又看了看雷歐手中的婚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好奇心佔據了上風,又朝雷歐靠近了幾步,跟著彎下腰,  好奇的伸手朝婚戒觸踫過去。

當樹妖的手和婚戒觸踫的那一刻,一道聖潔的白光從婚戒上散發出來,跟著化作了一頭嬌小玲瓏的白鹿,只見這頭白鹿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周圍,在看到了雷歐的時候愣了愣,隨後又看到了那頭樹妖,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緊接著,便看到白鹿懸浮在空中,圍著樹妖,踱步了兩圈,在白鹿出現之後,樹妖便像是被定住了身體一樣,一動也不敢動,看向白鹿的眼神也充滿了敬畏和崇拜,只是在其中還夾雜了一絲迷茫,顯然她並不明白這個從戒指中出現的迷你小鹿為什麼會讓她產生這麼強烈的情緒,甚至這股情緒還影響到了她的身體。

就在白鹿圍著樹妖轉了兩圈,重新回到了戒指上時,白鹿的鹿角忽然投射出一道光芒,落在了樹妖的額頭上,  緊接著便看到樹妖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復雜的印記,  並且樹妖的鹿角也變成了銀白色,  並且散發出如同白鹿一樣的微微白光。

在昨晚這一切後,白鹿的身形立刻化作了無數的光點,重新回到了雷歐手中的婚戒上,周圍一切又恢復到了正常。

在戒指恢復正常後,雷歐感覺到戒指中蘊藏的白鹿氣息變得微弱了不少,顯然剛才白鹿化身的出現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隨後,他又看向了眼前的樹妖,只見樹妖額頭上的印記微微的閃爍著,沒有消散的跡象,而樹妖的眼楮也完全變成了銀白色,就和她頭頂的鹿角一樣,臉上神情呆滯,感覺像是進入到了深層意識一樣。

雷歐沒有打擾打斷樹妖此刻的異常狀態,他將戒指重新戴回到手上,然後坐在了一旁的土堆上,等待樹妖恢復正常。

大約過去了一個小時左右,在遠處的天邊出現了一道晨曦,天空也逐漸放亮,而這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樹妖忽然晃動了一下腦袋,額頭上的印記也消失不見,然後她的身體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晃晃悠悠的來回踱步,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腳步,並且有些驚訝的看向了雷歐。

「吾主,讓我跟著你。」樹妖一開口,就直言不諱道。

雷歐听得出樹妖這句話並不是詢問他的意見,而是告訴他結果,所以他也沒有打算問為什麼,既然是白鹿的安排,自然有其用意,所以他轉而詢問另一個問題,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那是吾主為我喚醒血脈記憶。」樹妖對雷歐似乎已經沒有了警惕心,面對雷歐的提問,她是如實回答道︰「按照正常情況下,每一個樹妖在成年後都會接受血脈洗禮,喚醒血脈記憶,否則的話,樹妖永遠只能保持獸性狀態,我剛才就是接受這種洗禮,而且還是吾主化身親自施禮,就算是吾主的神眷者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也就是在此之前,你都是獸性為主?」雷歐疑惑的詢問道,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詢問,是因為他在黑森林看到過獸性狀態的樹妖,那和野獸沒有太多區別,而之前這個樹妖顯然和他記憶中的獸性樹妖有著極大的不同。

「當然不是,我剛才的行為舉止難道像那些粗鄙的野獸嗎?」樹妖像是受到了什麼侮辱一樣質問雷歐,隨後又立刻解釋道︰「我的情況很特殊,我是一個天啟者,並且還是唯一一個在鹿苑以外出生的天啟者,我從一出身就擺月兌了獸性,擁有智慧,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恐怕也不可能在這個世界活到現在。」

雷歐仔細的品味了一下對方的言辭,說道︰「看來剛才白鹿喚起你的血脈記憶後,你獲得了很多知識。」

「是的,我是獲得了很多的知識,也獲得了很多的智慧,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我也不會拒絕回答,畢竟你是吾主指定給我的同伴,至少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樹妖承認了雷歐的猜測,也表示願意向雷歐共享她腦子里的知識,但話鋒一轉,又提出限制道︰「只不過,有些知識不是你能夠知道的,也不是我能夠說的,所以如果遇到了我不能夠回答的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

雷歐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口問道︰「你叫什麼?」

樹妖愣了愣,已經準備好回答雷歐提出的各種高深問題的她怎麼也想不到雷歐問出來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她的名字,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說道︰「每一個樹妖在出生的時候,她的名字都會自動出現在聖地的石碑上,那是吾主賜予的名字,也蘊含了聖地的祝福,不過,我並不是出生在鹿苑,所以沒有這樣的待遇,至今都沒有名字。」說著,她的耳朵抖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你之前不是說這里的人稱呼我叫魯塔席嗎?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叫魯塔席吧!」

雷歐對樹妖這樣隨意的決定自己名字的做法不置可否,他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為什麼沒有出生在鹿苑?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我從有記憶以來,就已經在這個世界了,至于記憶之前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樹妖魯塔席也是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像莪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先例,在以前就曾有樹妖在其他世界產生幼崽,將幼崽流在那個世界的先例,因為不是在鹿苑出生,所以不受聖地的祝福,無法回到鹿苑,只能以野獸的形態在那個世界流浪,直到死亡。我的運氣好一些,出生就是天啟者,不僅僅擁有智慧,還天生就擁有聖地保護,這才使得我能夠活到現在。」

「聖地保護是什麼?」雷歐又好奇的詢問道︰「就是你的隱身能力嗎?」

樹妖魯塔席搖了搖頭,說道︰「隱身?不、你弄錯了,我現在可不是隱身,我只是走在了世界樹枝葉的影子里面,這是聖地賦予我們的天生能力,也是保護我們能夠在不同世界安全行走的能力。」

說著,她似乎覺得雷歐听不懂,便又解釋了一下世界樹、世界和世界樹枝葉陰影的意思。

就像雷歐所知道的那樣,每一個世界都是世界樹枝椏上生長的果實,既然有果實,自然也就有枝葉,在世界周圍的世界樹枝葉會形成陰影覆蓋在世界表面,形成了一個重合空間,而這個重合空間被樹妖稱之為枝葉陰影,只有擁有特殊天賦的生物才能夠進入到枝葉陰影中。

中央王國地區就是這樣一個枝葉陰影覆蓋的地區,而且根據樹妖魯塔席的敘述,這片枝葉陰影非常穩定,不像覆蓋在這個世界其他地方的枝葉陰影一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變化位置,這片地區的枝葉陰影會始終停留在這塊地方,就像是被某種力量固定了一樣,這也是樹妖為什麼願意在這一帶活動的原因。

樹妖魯塔席講述這一部分的世界隱秘時,顯得很隨意,顯然這一段知識不在她的限制範圍之內,而作為旁听者的雷歐卻听出了其他意思,並且產生了一些聯想。

將樹妖魯塔席的話音剛剛落下,雷歐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在枝葉影子里面,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活著的東西嗎?」

「當然。」樹妖魯塔席給予了一個肯定的回答,同時又頗顯驕傲的說道︰「不過,只有我能夠同時在兩個世界出現。」

「你現在這種隱身狀態,還有其他人可以看到嗎?」雷歐又詢問道。

「你是我這麼多年來遇到的唯一一個例外。」樹妖魯塔席搖了搖頭,說道︰「只要我不願意,就算是站在這個世界的神靈化身身邊,祂們也都看不到我,不過祂們可能會感覺到我的存在。」

雷歐听後忽然又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個有些突兀的問題,道︰「你知道初始之神嗎?」

樹妖魯塔席听後,忽然沉默了下來,沒有像之前那樣立刻回答。

「這個問題是不是禁忌?」雷歐很敏銳的捕捉到了樹妖魯塔席的神色變化,問道。

「是的。」這回樹妖魯塔席很快給出了回應,並且加重語氣,補充道︰「任何涉及初始之神的知識都是禁忌。」

雷歐听到這里,立刻明白初始之神恐怕不像他以前所想的那樣簡單,僅僅只是這個世界自行衍化的第一個原始神,祂恐怕還和世界樹有關系,否則的話剛剛獲得白鹿賜福開啟血脈記憶的樹妖魯塔席不會表現得這樣緊張。

在確定了這一點後,雷歐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轉而又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道︰「你既然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這麼久,這里的任何事你應該知道得不少吧?」

「這要看你問什麼事了。」樹妖魯塔席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很少出現在城市等人類聚集的地方,大多數都會出現在戰場上,所以你如果問那些我沒有看到過和經歷過的事情,我也不能回答你。」

「不,這個你肯定知道,他在中央王國地區的戰場上也很有名。」雷歐步入正題,問道︰「被真神教會活人封聖的護國公巴巴利薩你應該……」

不等雷歐說完,樹妖魯塔席便立刻抬手制止雷歐繼續說下去,並且閉上了嘴巴,露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看上去她依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樹妖魯塔席沒有回答雷歐的問題,但對于雷歐來說,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就像樹妖魯塔席剛才所說的那樣,所有關于初始之神的知識都是禁忌,而提及巴巴利薩時,樹妖魯塔席的反應和提及初始之神時的反應完全一樣,在沒有其他更多的資料和證據之前,他基本上可以斷定,巴巴利薩肯定和初始之神有關系,而且樹妖魯塔席應該知道這是什麼關系,就是不知道她所知道的內容是和她的血脈記憶中的知識有關,還是和她在這個世界上的經歷有關。

不過對于雷歐來說,那些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至少已經明確了一個信息,至于巴巴利薩會被真神教會活人封聖、並且受到這種超規格的待遇,是不是因為他和初始之神的關系,就需要更進一步的調查了。

如果說,之前雷歐接受巴巴利薩的委托還只是一個交易,將調查相關事情當作是一個打發多余時間的游戲的話,那麼現在雷歐已經開始有些變化了,他對初始之神、超月兌者組織以及真神教會等等在中央王國地區的種種謀劃越來越感興趣了。

在收獲了大量有用的信息後,雷歐緊接著又嘗試著詢問道︰「綠翡翠地區的森林你了解嗎?」

見雷歐換了問題,樹妖魯塔席又恢復正常,快速的回答道︰「當然了解,那是我的家。」

雷歐又詢問道︰「你知道納尼亞湖的情況嗎?比如納尼亞湖中的那種晶石。」

在听了雷歐的提問,樹妖魯塔席首次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她的四蹄不安的踱著步,同時語氣微微顫動說道︰「你怎麼會問哪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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