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血陽煉魂
與凰霓衣的絕招「黑凰蝕日」相似，葉暝在全力催動候選者之力的情況下，也將那龐大無匹的力量凝聚為一團熾烈的血陽。
當血陽出現時候，葉暝頭頂上方的整片天空盡皆被染成刺眼的血色，遠遠看去，就仿佛是有一片血海懸浮在半空中。
暗紅的血海將西石城都籠罩在內，下方的西石城民眾看著天空中投下的陰影，心中盡數涌起一種強烈的絕望感。
像是站在斷頭台前，等待著鍘刀的落下，那種強烈的死亡感令人心智崩潰，精神暴走。
原本就混亂不堪的城市現在更是陷入一片狂暴，一部分剛剛還能勉強抵擋「戰爭」權柄影響的人也扛不住這無形的重負，開始瘋狂地砍殺起來。
此刻的西石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屠宰場，鮮血染紅每一寸地面，有人抓起死者的殘肢啃噬，狀如惡鬼。
「跑啊，趁現在快跑！」
有人開始朝著西石城外狂奔而去，現在巫全根失蹤，西石城衛戍軍群龍無首，再加上這恐怖的壓力，西石城還保留神志的人全都開始朝外涌去。
大群的人們沖到城門前，空虛的城門早就形同虛設，然而人群涌到城門口的時候，卻又齊刷刷地停住腳步。
黑壓壓的人群就這麼圍在城門口，就像是前方有一道無形的牆壁，人們面面相覷，竟沒人踏出第一步。
「怎麼辦？」
「我……我怎麼知道，出去……出去也是死啊。」
人群低聲議論起來，不一會兒，終于有不怕死的站了出來。
「滾開，他媽的，老子就不信了！」
此人衣著襤褸，乍一看簡直跟一個乞丐差不多，可從他身上散發的氣勢來看，竟是一名接近魂戰皇的高階魂戰王。
感覺到他的實力，眾人眼中也多出幾分希望。
此人身子一閃，以極快的速度沖出城門，當他的身軀掠過城門的瞬間，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就在歡呼聲剛剛爆出的瞬間，那人的臉上還帶著幾分解月兌的微笑，他的身軀猛地一頓，緊接著，濃烈的黑氣從七竅中涌出，他的肉身瞬間干枯萎縮，尸體摔在地上，立刻隨成一地黑色的粉末。
歡呼聲戛然而止，人們保持著振臂高呼的姿勢，臉上的神色卻已經化為了絕望。
沒錯，凰霓衣早就將自己的力量深深根植在西石城之中，除了她親自挑選的人員外，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離開。
這偌大的西石城，早已化為一個巨大無比的監牢，所有西石城的居民，都是被囚禁的囚犯！
又有人從人群中沖了出來，這些人身著華麗的服飾，與當初迎接葉暝的禮儀隊有些相似。
這些人便是凰霓衣所挑選出來的「近衛」，也只有他們擁有進出西石城的權力，在需要進行物資轉移等必要工作的時候，這些人會管理著數量龐大的，失去神志的「工人」出城。
很明顯，這些人也清楚地知道這身衣服代表的並非是什麼光鮮亮麗的東西，身為凰霓衣的近衛，若是表現得差了，就會立刻被處死，表現得好了，則會受到凰霓衣的「寵幸」再死。
隨時可能死亡的危險，也扭曲了他們的精神，讓他們在面對普通居民時通常會夸張地發泄自己的恐懼。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能逃走的機會，這些人自然是不會放過。
後方的人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沖向城門，人們眼中的目光很快從羨慕變成嫉妒，然後迅速轉化為仇恨。
眼看這些近衛就要沖出城門，忽然，人群中有人沖了出來，迅速越過近衛，擋在了城門之前。
「喂，你干什麼！」
「快滾開！」
近衛們憤怒的罵起來，然而他們的實力都太弱了，最強僅僅是一名魂戰將，而擋在他們面前，是一名正兒八經的魂戰王。
從他的穿著上看，是西石城衛戍軍的人，他不屑地掃了一眼這幾名近衛，狠狠地道︰「你們他媽的別想跑，老子要死，你們也別想活！」
「對，要死一起死！」
「他媽的一群賤人，平日里仗著凰霓衣撐腰作威作福，干脆直接弄死算了！」
「對，弄死他們！」
人們群情激憤起來，幾個近衛驚恐地看著人們面帶殺意地涌了上來。
「你們干什麼，別過了，我警告你們！」
「救命，救命啊！」
「凰後陛下救我啊！」
在已經失去理智的人群前，這些人的呼救只是火上澆油，很快他們就被瘋狂的人們淹沒，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更是受盡凌辱。
當人群散去，地面上只有一片令人作嘔的血泥。
在死亡的壓力下，在凰霓衣與葉暝那擴散至全城的候選者權柄的影響下，西石城的人們所有被壓抑的丑陋全都爆發了出來。
正如當初即將毀滅的亡命城，西石城也同樣被瘋狂籠罩，化為人間煉獄，所有人類能夠想象到的暴行，都在這里現場上演。
下方的殺戮聲，哭嚎聲清晰地傳入葉暝耳中，他想要制止這一切，但他更加清楚地知道，他不能停下來，因為他必須消滅凰霓衣，否則西石城將無一人可以幸存。
「我的手，早就沾滿鮮血了啊。」
從踏出那一步起，葉暝就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弄髒自己的雙手，他總有一天會揮舞起屠刀，仁慈的王者與殘暴的王者，區別不過是座下尸骨數量的多少罷了。
葉暝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打倒凰霓衣，只是在這途中會有多少人犧牲，會有多少人如同螻蟻般死得悄無聲息？
可是，哪怕是眼前只有一條血腥的道路，哪怕是要踩著無數的尸體，這條路，葉暝也必須走下去！
作為理想主義者的葉暝早就已經死去了，但他的殘魂也依然寄宿在這副身軀之中，此刻，這殘魂正發出憤怒的咆哮。
那怒火注入手中的血陽，熾烈的血焰又再度升騰了幾分，仿佛連帶著將下方人們的癲狂與絕望也一同吸收進去。
帶著葉暝的怒火，灌滿整個西石城最後的瘋狂，烈烈血陽騰動，噴發出日珥一般絢爛的光帶。
「凰霓衣，也讓你嘗嘗這一招！」
雙手下壓，血陽墜落，將凰霓衣的身軀完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