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三章,返程

作者︰南斗昆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1月中旬,菩提伽耶。

三天的追逐,秦昆把吉爾尼帶到了旅館,旅館中的涂庸和拉哈爾都有些費解。

「秦昆……你不是來這地方為了追查鐵屠汗的老巢嗎?捉個和尚干什麼?」

和尚叫吉爾尼,渾身依舊七竅流血,但涂庸看不到,拉哈爾只能朦朧看到一點。

秦昆把電話遞給吉爾尼︰「等什麼呢,打吧!」

吉爾尼腦袋轉到一邊︰「你之前不同意我的求饒,現在讓我打電話找人?晚了!」

佛輪被奪,修行垮了,精神信仰也垮了。吉爾尼對秦昆恨得咬牙切齒。

秦昆捏住吉爾尼的下頜掰過來,循循善誘道︰「印度原生佛教早已衰弱,誰都知道佛教精髓盡入華夏,你要想重修佛法,就把古什塔他們叫過來換你自由。」

「你休……」

話說到一半,吉爾尼一愣︰「重修……佛法?你讓我去華夏修佛法?」

秦昆好奇︰「達摩祖師都能來,你來不了?」

「你能讓華夏佛門接受我?」吉爾尼狐疑不定。

「笑話!」秦昆白了一眼,「你就算自己去求寺廟,他們都能接受你。」

北魏時,禪宗創始人達摩就是南印度人,九年面壁,一葦渡江,達摩佛法高深,武功也了得,但受人敬重的絕不只是佛法和武功,還有普度眾生的慈悲心。

吉爾尼低著頭,秦昆也沒逼迫,出門吃飯去了。

「留他一個人在屋子里,跑了怎麼辦?」阿麗亞問道。

四個人,一桌子飯,秦昆狼吞虎咽吃完,喝了口辛辣的調料湯,渾身舒坦︰「跑了就跑了唄,腿長他身上,總不能打斷吧?」

拉哈爾問道︰「好不容易捉回來一個知情人,綁起來穩妥點吧?」

秦昆啐了一口︰「之前捉他揍他是秘門之間的恩怨,既然沒選擇殺了他,就不能折辱。綁起來扣押是犯法的……我可是良民。」

三人听著頭都扭到一邊。

這條街可能都是良民,但按照順序排你連前100都排不到!那和尚被你打的鼻青臉腫的,好意思說自己良民?

吃完飯回來,秦昆還專門打包了一份素食餐,回到旅館後吉爾尼果然還在。

他不僅沒跑,旁邊還多了一個白胡子和兩個墨鏡男。

白胡子和墨鏡男看見秦昆幾人出現後,情緒激動,想要掙扎,但是中了定身術一樣只能站在原地。

「阿彌陀佛,秦上師,你要的人帶到了。希望你最早的承諾有用……」

吉爾尼頭顱低下,幾乎在喃喃自語。

「行,你先吃飯。」

秦昆二指並起,彈在白胡子眉心。

定身術解掉,白胡子渾身驚愕,他看向吉爾尼,幾次張嘴準備斥責,但他也能看出吉爾尼鼻青臉腫,似乎是被人脅迫了。再看阿麗亞都站在了秦昆旁邊,這時候知道大勢已去。

從紅堡開始逃跑的一路上,他就感覺有人跟著自己,連續兩次托人用了障眼法,都沒能消除那種危機,現在被秦昆堵在屋子里,他已經認命了。

白胡子老頭微微一嘆︰「華夏道士,你殺了我吧。」

秦昆揮了揮手︰「你身上沒有臭味,吉爾尼和阿麗亞也都原意幫你,看來你以前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混賬。我之前答應過吉爾尼放過你,你走吧。」

白胡子一怔,看向老朋友,又看了看阿麗亞,最後朝著秦昆行了一個大禮。

「濕婆神保佑,古什塔感謝你的寬容。」

「趕緊走,下次濕婆神也保不住你了。」

秦昆盯著白胡子老頭,他看了兩個墨鏡男後,露出愛莫能助的眼神,匆匆離開。

兩個墨鏡男此刻表情慌亂。

秦昆對著涂庸和拉哈爾道︰「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問。阿麗亞在旁邊坐鎮。」

坐鎮?

涂庸似乎猜到了什麼,看向阿麗亞的眼神又多了一絲驚愕之色。

這女人……似乎也來頭不小?

解開禁制,他們去了隔壁房間,屋子里只剩下秦昆和吉爾尼。

吉爾尼在吃飯,慢條斯理,沒了先前在金剛座旁的狂傲,也少了一絲傲氣,秦昆看他吃完飯後,開口問道︰「之前給你的提議想好了?」

吉爾尼低著頭,慘笑道︰「我還是繼續留在這苦修吧。你可能不懂修行,在當地,修行者大多都是家境富裕之人,貧苦的人連肚子都填不飽,更別提自證佛法了。他們最多算是信佛,僅此而已……至于修行……呵呵,恐怕十輩子積德行善,才會有些用處吧。」

「你可能不懂華夏,在華夏,賺錢也是修行的一種方式,賺了錢,你行善積德,自證佛法,可以省去後顧之憂。」

吉爾尼一笑︰「你很市儈,到底是怎麼達到這麼高的修為的?」

「這不是市儈,這是生活。」

「金銀俗物生不能帶來,死不能帶去,賺它何用?」

真正的修行中人,視金銀為糞土,吉爾尼就是那種人。

秦昆道︰「不喜歡的話,賺了錢贈予他人就是了。」

啊?

吉爾尼忽然有些傻眼。

為他人做嫁衣?

這在之前的修行中想都不敢想。

「阿彌陀佛,秦上師,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很可笑嗎?」吉爾尼雙手合十。

秦昆也雙手合十︰「佛祖割肉喂鷹的故事我九歲時就听過,你覺得可笑嗎?我當年倒是看哭了。」

吉爾尼渾身再一震,良久,一聲嘆息出現,吉爾尼朝著秦昆拜伏,磕了一個頭︰「我不如世尊。」

世尊就是佛祖,這個頭也是給佛祖磕的,秦昆知道是自己用這一典故點醒了對方,才得此禮,也沒閃躲。

「如不嫌棄,貧僧願與秦上師返回華夏,求取佛法。」

「那就說定了!需要我幫忙嗎?」

「借點錢,我安頓一下家里人。」

「……」

一月下旬,涂庸的事終于處理完畢。

運輸隊中身亡的員工得到了撫恤,罪魁禍首也捉到了,兩個墨鏡男交代是鐵屠汗的人下的手,就是因為鐵屠汗覺得這個國度不需要掮客,兩方互不信任的人達不成交易是最好不過的事,只有亂,他們才能取利,所以不止是涂庸,還有一些掮客的業務全被動了手,甚至鬧出的人命不止這幾條。

這些都是普通人做的手腳,秦昆後續便沒有參與,怎麼處理兩個墨鏡男秦昆也從沒過問,阿麗亞卻從頭跟到尾,涂庸對這位漂亮的廟妓產生了感激之情。

這幾天涂庸頻頻請阿麗亞吃飯,秦昆懷疑涂公子是不是準備在外面掛彩旗了,還提醒了兩句,好歹自己是韓垚委托來的,不能看著涂公子越界啊。

「你想什麼呢!和阿麗亞吃飯是談福利院的事。勒克瑙走上歧途的無知少女很多,她不想看到那些女孩重蹈覆轍。于是找上我看看能不能有一些資金上的支持……」

福利院?

涂庸的格局還是很大的,秦昆覺得自己小人了,不過也放了心。

「那你準備怎麼辦?」

「和拉哈爾商量了一下,反正錢都是在當地賺的,一方面維持發展,一方面撥出一些我和拉哈爾的分紅,資助幾個福利院。資金方面由阿麗亞當理事會負責人,監督資金用途。其他方面拉哈爾負責,這里離他家也近。」

這種資金上的運作和管理秦昆是一竅不通,听涂庸說的頭頭是道,他便沒再理會。

一家倒閉福利院重新開張時,涂庸、拉哈爾受邀去剪彩,主持剪彩的人正是阿麗亞,被邀請的還有秦昆和吉爾尼。

不倫不類的陣容,被一群孩子圍在中間,心情還是不錯的。

福利院在勒克瑙郊區,攀不上城市里的繁華,這里就是一個村莊,孩子們都是可憐的孤兒。

原本要倒閉的福利院,院長不知道孩子們該怎麼安頓,正發愁的時候忽然得到這個好消息,讓她精神振奮,福利院的院長非常感激涂庸和拉哈爾的資助,一切商量妥當後,采購主任卻發現油水被克扣的連口湯都喝不到,在剪彩當天表示反對。

「院長!她是個廟妓!憑什麼讓她來參與福利院的事!」

主任將自己知道的關于阿麗亞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堆,完全不顧場合,也沒發現涂庸和拉哈爾鐵青的面孔。

一時間,福利院亂糟糟一片,員工們全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阿麗亞。

阿麗亞並不在意這些人怎麼看她,只是發現員工反對後,孩子們似乎也被嚇到,他們是更親近那些員工的,所以看著阿麗亞的表情有些警惕,這種眼神傷到了阿麗亞的內心。

旁邊的秦昆嘆息道︰「吉爾尼……」

「沒了佛輪,我靈力不夠。」吉爾尼自然知道秦昆要說什麼。

只是下一刻,一只手搭在吉爾尼背後,地上碼了一圈銅爐模樣的陣丸。

「這樣夠了嗎?……」

秦昆如同燃燒的香燭一樣,體內靈力源源不斷地涌入吉爾尼的身體,這種靈力波動比在菩提伽耶時的秦昆還要澎湃!

他當時竟然沒用全力?!

吉爾尼看著秦昆的神通,已經顧不上佩服了,口中吐出一個真言︰「咄!」

蓬——

度靈陣震碎,雜亂的周圍迅速開始倒退,因為時間很短,所以幾乎是瞬間,變成剪彩開始前的樣子。

福利院院長在感謝涂庸和拉哈爾,吉爾尼挽起袖子,二話不說捂住那采購主任的嘴,一個鎖喉放倒,秦昆熟練地抬起對方的腿,二人在被人發現前把采購主任扛到了一個小黑屋里。

「你們要干什麼?!」那人滿臉橫肉,有些痴肥,強裝氣勢,其實是想靠聲音引來外面的注意。

一張膠布被貼在對方嘴巴上,吉爾尼質問︰「你是不是想說阿麗亞身份有問題?!」

對方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阿彌陀佛,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吉爾尼老拳奔臉,對著痴肥的主任拳打腳踢。秦昆在旁邊都傻眼了,這和尚打起人來比自己粗魯啊……

那人嘴巴沒被封嚴,還是掙扎了出來,哀嚎道︰「我沒有!你污蔑我!」

「狡辯!信不信我一掌斃了你!」吉爾尼瞪著眼楮齜牙道。

秦昆才想起這廝修的是不動明王,那是大日如來的忿怒身,趕忙在中間勸架︰「行了行了,以後他們還得在一起工作……要不就算了吧……」

「算什麼算!」吉爾尼瞪著秦昆,「要不是打不過你,我今天也把你一掌斃了!」

秦昆嘴角一抽,媽的,沒佛輪後這廝修養也退化了……大哥,嗔怒是業啊,修什麼不好你修不動明王……踫到脾氣差的把你開瓢了怎麼辦?

「行行行你厲害,今天看在我面子上放了他吧……」

吉爾尼捏著主任的嘴,一根手指戳著他的腦門警告道︰「你記住了,要是我听見有什麼流言蜚語,不管是不是你放出來的,第一個過來打你!我在七個邦有五百號弟子,全都修的羅漢法相,你跑到哪都沒用!」

那痴肥的主任都哭了,自己剛剛也就心里想想,什麼都沒做啊,白挨一頓打……

他也不敢多嘴,擦去鼻血後只能啄米似的應道︰「大師,我記住了!」

「不行,你得拜我為師!」

「我是印度教徒!」

吉爾尼給了對方一耳光,厲喝道︰「今天開始是佛教徒了!」

屋子外,剪彩結束,涂庸和拉哈爾、阿麗亞脖子上掛著花環,笑的開心祥和,看見秦昆和吉爾尼過來後,開口道︰「秦昆,吉爾尼,你們剛剛去哪了?合影都不見你們。」

秦昆編了個謊話︰「身份特殊,不宜留影。」

吉爾尼則活動著肩膀,把護照甩給涂庸︰「你們返程時也帶上我。」

吉爾尼說著,看見福利院下午有課,準備自己來講第一堂課,于是拍拍離開。

涂庸愕然看向秦昆︰「這和尚……氣質怎麼跟當初不一樣了?」

當初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這才一個禮拜,剛恢復,怎麼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秦昆訕笑道︰「修佛修岔了,別惹他……那家伙在七個邦有500多弟子呢,多少有點脾氣的。」

涂庸無語︰「我在十六個邦總共有1300員工呢,我也沒這麼狂啊。」

1月末,涂庸的事情落下尾聲。

涂庸、秦昆、吉爾尼回到德里的機場,準備返程。

拉哈爾、阿麗亞前來送行,臨上飛機前,開來二十幾輛面包車下來了500多個光頭,對著吉爾尼哭嚎︰「師父!我們舍不得你!」

500光頭,長得奇模怪樣的,秦昆虎軀一震,500羅漢來了!好家伙,得虧當時在菩提伽耶沒遇到他們,要不然自己還不一定打得過!

吉爾尼望著送行的弟子,非常感動︰「都回去吧!我去求取佛法精髓,短則三五年,長則七八年就回來了!」

500多個光頭神色肅穆,開始念經。

秦昆覺得氣氛極其不吉利。

「吉爾尼,你的徒弟是咋裝進面包車里的?」

吉爾尼白了秦昆一眼︰「你管得著嗎?」

說完,轉身進了候機室。

「你……」秦昆抿著嘴,得虧現在脾氣好,不傷無辜,放以前你試試。

「走了!」

秦昆跟拉哈爾、阿麗亞擁抱告別。

還沒去恆河,拉哈爾把那里留給秦昆做保留景點,下次可以帶家人旅游,他全程陪同。

阿麗亞則用豐滿的身體粘著秦昆不放。

「秦先生,真不試試瑜伽?」

秦昆趕緊掙月兌︰「打住,我是正經人。你說以你的容貌,干什麼不好,現在有了福利院,為何還在神廟住著?」

阿麗亞嫣然一笑︰「你不會懂的。」

秦昆聳聳肩,忽然模出一張紙條,悄聲道︰「這一周拉哈爾查到你那位情郎的八字了,我讓華夏懂八字的朋友算了一下,你倆八字不合啊……」

阿麗亞笑容僵住,看了八字批語後生氣地撕碎紙條︰「誰算的!一點也不準!」

秦昆苦笑道︰「那可是算命頂級的老頭啊,應該不會差……」

「不行!這是我唯一的念想, 說什麼也得給我合上!」

你這不是難為人麼……

「秦昆,是不是朋友?是就幫我!」

秦昆皺著眉冥思苦想,忽然把一個號碼發了過去︰「行!那念在朋友一場,我再幫你一次。這人也是我一朋友,精通茅山和合術,可厲害了!不管你倆多不合,都能給你合上!但是他如果也沒辦法的話,你真得死心了……」

阿麗亞小心收好這個電話,終于開心了一點。

拽過秦昆,在這個保守的地方,阿麗亞當眾親在秦昆臉頰上︰「感謝濕婆神,讓我認識你,只要你需要,阿麗亞會是你永遠的朋友。」

「哈哈哈哈……美人香吻,我就收下了,歡迎來臨江玩。」

「既然是朋友,要不要把那只辮子鬼留下送我?」阿麗亞撲閃著大眼楮。

秦昆毫不客氣地召出徐桃,徐桃此刻不知道跟誰在賭呢,姿勢很不雅,赤著腳,咬著辮子,手上是骰子,衣衫敞開。

「主子?干嘛啊?我這把是大牌!」

「阿麗亞讓你留下。」

徐桃轉頭,嚇得辮子都翹了,雙腿打著擺子道︰「聖……聖女!之前多有得罪,我給您陪個不是!您饒了我吧!」

秦昆聳聳肩︰「你看到了,他不願意。」

阿麗亞失落。

徐桃見到美人落寞,于心不忍,適時插嘴道︰「我還有個好兄弟名叫馬烈,你問問我主子讓不讓它過來……」

「那個馬烈呢?」

「滾蛋!」秦昆一記爆栗打在徐桃頭上,徐桃噙著眼淚,吃痛消失,秦昆也趁機溜了,「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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