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零章,似曾相識,卻不認識

作者︰南斗昆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即便是夏天,北國也會有冰雪未消的小鎮。

遠山,白雪皚皚。

小鎮,陽光和煦。

陽光沒有多麼熾熱,卻比遠方雪山有溫度。

挪威一處偏遠的村莊,這里離最近的小鎮也有20分鐘車程。

偏遠不代表偏僻,可以看出這里之前是一處漁村,不知為何荒廢,那些漁船附滿貝類,隨意擱置在海邊,經過裝點成了一處旅游景區。

如同這樣的小景區,北國有許多。

海邊一處垂釣的碼頭,一個少年在垂釣,旁邊站著一個魁梧丑陋的家伙。

少年一頭橘色頭發,眼神很靈動,目光卻盯著海面,從沒瞟向身後一眼。

在這里駐足就已經很愜意了,更別說垂釣。

只是有些人欣賞不來垂釣的樂趣,譬如那位魁梧丑陋的家伙。

「喂,你在做什麼?」

憋了良久,他終于開口。

「釣魚。」

「什麼是釣魚?」

「……」少年不滿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就是釣魚。」

「可是……魚呢?」

少年生氣地摔下魚竿︰「古怪的大叔,你到底是誰?跟了我一晚上了,我可以報警抓你。」

魁梧丑陋的家伙搔了搔胳肢窩︰「我叫海奎因,海奎因‧泰坦。」

少年揉著太陽穴︰「愛琴海難道沒有魚嗎,泰坦?」

泰坦是希臘神系,愛琴海是比鄰希臘,所以少年認為,海奎因泰坦應該來自那里。

只是對方不知道愛琴海,還是一頭霧水地看著自己。

海奎因坐在少年旁邊︰「你身上的味道,很特殊……」

「謝謝,你身上的味道更特殊。像鯡魚罐頭。」

海奎因還是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不過也不重要了。

他很不禮貌地拽起了少年的魚線,魚餌是一個彪形大漢,如果不是他渾身鎖鏈紋身的話,海奎因或許還認不出來對方。

‘死牢’黑伊萬!

十死城的黃泉宿主。

此刻被打的不成人形,綁在魚線上當魚餌。

海奎因發現他光脖子以上的傷口多達十多處,腦袋幾乎被利器環切,可即便這樣,‘死牢’還是沒死。那些傷口兩側細密的鎖鏈在縫合他的創傷。

「海奎因……」

‘死牢’眼皮腫成一條線,血水不停滴落,露出淒慘的笑容,「殺了我吧……」

海奎因模向後腰的屠刀,橘發少年卻不高興了︰「這可是我的魚餌,你沒有權利殺他。」

海奎因看了過去,少年五指用力張開,然後捏起拳頭,表情有些躍躍欲試。

最終,海奎因還是放棄了,不是害怕,可能是覺得不禮貌。

「小朋友,我昨天聞聲而來,他本該是我的獵物。」海奎因一字一頓說道。

「我昨天發現你了。但……那又怎樣?是我先帶走他的。」少年挑眉。

「你叫什麼?」

「阿撒茲勒。」

「很好,阿撒茲勒,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真的不會留情了。」

海奎因說罷,轉身就走。

垂釣台上,不到二十歲的阿撒茲勒撥弄著頭發,吹著海風,老遠叫道︰「泰坦,你很強嗎?」

「很強!」

「我也很強!」少年意氣風發,碼頭走來一位妙齡少女,為他披上衣服。

「但你還年輕。」遠處回道。

「年輕又怎樣?」

「我見過很多宿主,都很強,但他們太年輕,所以又不怎麼強。」

少年不解︰「宿主是什麼?而且他們既然很強,為何又不強?」

「因為他們還沒活夠!不敢拼命。」

少年還待發問,忽然听到空氣中刺耳的摩擦聲。這聲音似乎很熟,像是冰川裂開的咆哮,像是輪船折斷的哀嚎,像是切割,像是分離,像是死神來臨的前奏!

少年雙眸圓睜,一把長鉤離他的鼻尖還剩半米不到的距離,凶猛的來勢忽然停下,長鉤和鎖鏈被對方收了回去。

少年已經聞到了鉤子上惡臭的腥風,卻終究沒有真正接觸那一鉤。

海奎因走了。

腥風散去,靜止的時間恢復,阿撒茲勒額頭一滴冷汗流下,他旁邊的妙齡少女拍著起伏的胸口︰「大殿下,那個人好可怕!」

阿撒茲勒從僵硬中回過神,品味著海奎因的話,心中不是滋味。

對方說的沒錯。

自己還年輕。

年輕人呢……總有很多不舍……在選擇方面,不會做出危險的考慮。尤其是他已經過了莽撞的年紀,而且還有自知之明。

剛剛那一鉤代表著……對方如果要玩真的,自己討不到好處。

「是啊……那個人一瞬間的氣勢,和教宗大人像極了。密雅,我握著魚竿的手有些發抖。」阿撒茲勒苦笑道。

「那……要不要回去?三殿下剛有消息傳來,教宗的簽售會要開了,我們得去幫忙。」

阿撒茲勒表情立即變成了豬肝色︰「我不會去童話故事發布會上當托了。從小就是我,現在我已經19歲了!」

阿撒茲勒說著,一只手熟練地伸入密雅的衣領中。

密雅臉上一紅,感覺到那只有些粗糙的大手,低聲道︰「教宗讓你保持聖潔之軀。」

阿撒茲勒大罵︰「卡特大人這方面非常混蛋,一方面讓我們聖潔,一方面將你們這些尤物塞給我們。除了安士白,誰能抵擋得了?」

說著,阿撒茲勒將手伸了回來,躺在地上,一臉苦悶。

密雅噗嗤一笑,將他拽起︰「走啦,教宗大人等著呢。」

……

……

此刻,秦昆一眾走在返回的路上。

亞列沒有敵意,這是秦昆樂意見到的,這次他的目標不是黑魂使徒,所以能少點麻煩最好。

秦昆總覺得這幾年下來自己的殺氣收斂很多了,也不知道為何,之前自己嫉惡如仇,卻沒除惡的能力,現在有能力了,卻沒了當年那股孤勇。

是意興闌珊嗎?

秦昆深思了一下,或許也是人間的惡魔太多吧。

汽車行駛在路上。

主駕的秦昆在思考人生,嬰母和法尤坦在欣賞風景。

法尤坦不喜歡這種地方,植被不茂密,而且晚上有些冷,遠比不了上次去的開羅。

嬰母卻無所謂。

這里的男士很優雅,這就夠了。

「昆侖魔,你看!那個人長得很像你!」

即將回到狼屋酒店,路邊卻出現了一個人,嬰母說的像是人種,而不是模樣。

那個人是東方面孔。

他打著一把油紙傘站在路邊,一身長袍垂下,目光平靜,似乎專程在等他們。

秦昆眯起眼楮,總覺得在哪見過對方。

停車。

下車。

秦昆站在路邊,法尤坦上前低聲道︰「那就是‘傘鬼’。」

嬰母詫異︰「听說‘傘鬼’經常戴一個面具,他也沒戴啊。」

法尤坦道︰「我確定就是他,別忘了我就是從巽風獄來的!」

二人說話的時候秦昆已經走了過去。

「東方人?」秦昆點了根煙。

「你也是?」對方問道。

「大和陰陽師?」秦昆吐出煙霧。

「不,華夏捉鬼師。」

對方說完,秦昆一口煙霧嗆到。

華夏捉鬼師?

秦昆打量著對方的油紙傘︰「這還奇怪了,華夏捉鬼師中, 我可認識不少人。你這傘……和我一個朋友的很像。」

傘鬼冷笑︰「你這神態,也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秦昆笑了︰「是嗎?你那朋友叫什麼。」

「秦昆。」

秦昆大罵︰「放屁!我就是秦昆!」

傘鬼聞言,身形暴漲︰「你是秦昆?」

面前,秦昆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人柱力在俯瞰自己。

那頭怪物蹲在地上,低著頭,渾身好聞的氣息和難聞的氣息輪流出現,他的鼻孔中兩根煙柱噴出︰「你確定,你是秦昆?」

怪物戲謔冷笑,秦昆則雙目呆滯。

酆都觀,尸解仙!

但面前的家伙,卻不是他認識的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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