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宋業成先生把其名下的第二類財產,也就是現金類,均分為三份,一份捐獻給抑郁癥基金會作為研究和治療抑郁癥患者所用,另外兩分分別給了宋繼顏先生和秦粵小姐。」鄭律師繼續宣讀著遺囑的內容。
抑郁癥基金會
秦粵還是頭一次听到這件事。
鄭律師也解釋了,「其實這些年來,宋先生每年都會給抑郁癥基金會捐贈一筆錢,並且是以自己個人名義捐贈的。」
秦粵黯然了一下。
原來父親默默做了這麼多事,她卻一直不知情,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覺得父親很絕情,對他有很大的意見。
只是現在才知道這些,有什麼用?
秦粵又紅了眼眶。
鄭律師翻了頁,繼續宣讀遺囑,「宋業成先生的第三類財產是房產類的,其中海天一線莊園歸秦粵小姐所有,其余全都劃分給了宋繼顏先生。」
听到這里,宋繼顏眼楮都亮了。
鄭律師繼續宣讀最後的財產劃分,「第四類便是宋先生的收藏品,這些收藏品目前價值大約是在十億以上,除去其中一套‘光華’珠寶歸秦粵小姐所有,其余也一並劃分到了宋繼顏先生名下。」
到這里,所有遺囑都已宣讀完畢。
所有人都听出來了,宋業成是偏心兒子的。
當然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雖然是男女平等的年代,但人們在私心里還是會偏向兒子的。
女兒,始終會嫁給別人,是別人的人。
「秦粵小姐,宋繼顏先生,如果你們對此沒什麼意見的話,就在這里簽個字把。」鄭律師把最後一份確認的文件遞給了兩人。
宋繼顏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到是秦粵,拿著筆,遲遲沒有落筆。
這遲疑的行為,讓心里有鬼的人緊張著。
宋繼顏心虛的看向秦粵,試探的問道,「姐,你是對爸爸所立的遺囑有意見嗎?」
「沒有。」秦粵淡淡的答道。
「那你怎麼不簽字?」宋繼顏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氣。
秦粵搖了搖頭,最終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特別是宋繼顏。
他看了一眼鄭律師,鄭律師收起了文件後說,「我的工作就到此結束了,謝謝二位的配合。」
「麻煩鄭律師了。」宋繼顏挺懂禮貌的道。
秦粵沒多說,直接起身上樓了。
等她一走,其他人又開始議論起來,「那這麼說來,以後宋少就是公司的管理者了,宋少,往後還請多多照顧呢。」
「應該的應該的,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經營公司的。」宋繼顏已經開藏不住自己的得意了。
等到人群都散去,宋繼顏才滿心喜悅的回到房間。
關上門的第一時間,他就給母親顏芝芝打去了電話,「媽,搞定了!」
「這麼快?還順利嗎?」顏芝芝立馬追問道。
「很順利!順利得有些詭異。」宋繼顏如實的說道。
顏芝芝到底是有些好奇的,問宋繼顏,「秦粵那小賤人呢?听到遺囑內容沒有反對嗎?」
「沒有,我就是覺得這一點很詭異,當時簽確認文件的時候,她遲疑了一下,我那會兒都快緊張死了,怕她質疑遺囑的真實性,沒想到她只停頓了一下就簽字了。」宋繼顏把情況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顏芝芝。
顏芝芝听後也緊張了一下,當然知道結果沒變之後,又松了一口氣說,「她估計就是垂死掙扎一下,你不用太緊張,她現在單槍匹馬的,根本斗不過我們。」
說起這個,顏芝芝就忍不住要得意一番,「再說了,她媽當年沒斗過我,她又怎麼可能抖得過我,你別太看得起她。」
「有媽在,我當然是放心的。」宋繼顏恭維起來。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得趕緊掌握大權才行,我明天就到你家來。」
「秦粵還在呢,你就過來?」宋繼顏有些顧慮。
「她在怎麼了?她在我也過來,你別忘了,那房子現在是屬于你的,又不是屬于她的,你有權利把她趕走的。」顏芝芝有些刻薄的道。
在宋繼顏還有所猶豫的時候,她又動搖他說,「顏顏,媽媽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她的存在對你的威脅太大了,萬一她發現我們在遺囑上動了手腳,你就危險了。」
她這麼一說,宋繼顏又覺得很有道理,「那是得趕緊把她趕走才行。」
「你放心吧,這事兒我來處理,你只需要去穩定和公司那群人的關系就行,其他的交給我。」顏芝芝叮囑道。
事情叫給顏芝芝去做,宋繼顏自然是放心的。
宋業成走得突然,這後續的事情,都是顏芝芝在弄,包括跟鄭律師串通修改遺囑,以及把宋家的監控和人都調走,清理了所有的證據等等。
她做得很細致,秦粵並沒看出問題來。
當然也不排除秦粵因為父親去世對她的打擊太大,已經無心去探究這些事了。
可不管怎麼樣,秦粵必須離開才行,不然顏芝芝心有不安。
秦粵一個人在宋業成的書房坐了好久好久。
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坐在父親平日坐的位置上發呆。
腦子里想著許多從前的事,可清醒過來才意識到這些都不會再發生了,心里就開始狠狠的抽痛起來。
原本以為流盡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她屈膝抱住自己,把臉埋在膝蓋里,任由眼淚從鼻尖滑落。
哭著哭著又睡著了,以極其不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她夢見了好多人。
有正在給她做裙子的媽媽,還有正在看報紙的爸爸
她還夢見了喬十一。
只不過他一直背對著自己,任憑秦粵怎麼喊,他也沒回頭過。
秦粵不甘心的追了上去,拼了命的追。
眼看著就要追上了,卻突然出現一個人帶著喬十一飛走了。
她大聲的叫喬十一的名字,希望他能回頭看看自己。
可哪怕她喊破了喉嚨,喬十一也沒回頭過。
到是那個帶走他的人,轉頭沖她笑了笑,笑得有些挑釁,也笑她的不自量力。
秦粵看清楚了那張臉,是林暖。
她好似一下子失了聲,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然後顏芝芝的看著兩人越走越遠,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喬十一」秦粵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看著熟悉的環境,才意識到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可那個夢為什麼那麼真實,讓她的傷心難過也顯得那麼的真實。
因為晚上在書房里睡著了的緣故,第二天秦粵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發低燒。
她想找些藥吃的,又才想起這是在宋家,她並不知道藥在什麼位置,就出了房門下樓想問問每日定時來打掃衛生的佣人知不知道。
只是才到樓梯口,就听見了一個熟悉,但她並不想听見的聲音。
這聲音,是顏芝芝的。
「你們都給我听好了,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們是我聘請來的人,所以你們都得听我的安排,我這個人要求比較高,需要注意的事項有很多,已經整理成了條例,一會發給你們,你們就按照上面的嚴格執行,一旦又違反我規定的,一律開除處理,事情嚴重的,還會追究責任,听明白了嗎?」
「听明白了。」
「好了,都去忙吧,別閑著,我花錢請你們來是讓你們干活的,不是讓你們來玩的。」顏芝芝教訓結束,才回到沙發上坐下,端起一旁的花茶淺淺的品了起來。
又回到了從前的榮華富貴日子,她心里別提有多美。
只是才美了一下下,就看到了樓梯口站著的秦粵。
她臉色一冷,放下了茶杯,雙手往膝蓋上一放,一副自我優雅的樣子說道,「秦粵,你醒了?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說。」
這陣子顏芝芝沒出現過,秦粵到是快忘記這號人了。
不過她再出現,還是那副讓人討厭的樣子。
秦粵一點也不想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就直接問了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佣人說,「你知道藥箱在哪兒嗎?」
顏芝芝被秦粵忽視,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駁斥道,「秦粵,你還以為這是以前的宋家嗎?還以為你爸會給你撐腰嗎?你別忘了,這里現在是我兒子的,你只是在這里借住而已,我是顏顏的媽媽,也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什麼事情都得听我的。」
「一條被趕出家門的狗,現在又回來叫囂了?」秦粵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顏芝芝氣得一下子就站起身來罵道,「你個賤人!誰準你這麼說我的?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你閉嘴!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說著就要撲過去,秦粵到是很容易就避開了,讓她撲了空。
但顏芝芝不服啊,直接喊道,「你們都瞎了嗎?幫我把她按住啊!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們這就忘了嗎?不听我吩咐的,全都開除!開除!」
大概是被顏芝芝的氣勢給震懾到了,一些擔心失業的人還是往秦粵走了過來。
秦粵冷著臉開口,「夠了!你以為我想留在這里嗎?要不是因為我爸,這里我一秒鐘都不想呆。」
「那你就走啊!」顏芝芝立馬叫囂。
秦粵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後,轉身上樓了。
沒多會兒,她便擰著東西下來了。
說真的,顏芝芝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她以為需要費點功夫的,畢竟秦粵沒拿到什麼財產。
換做是她,肯定是要鬧一番的。
可秦粵就那麼決定離開了。
看著她走到門口的背影,似乎沒有要停頓的意思,顏芝芝突然開口叫住了她,「等等。」
秦粵回頭看她,想看看這女人還要作什麼妖。
顏芝芝走了過去,打量了一下秦粵後,視線落在了她手上擰著的袋子里。
隨後指了指她的袋子說,「這是什麼?」
秦粵有些錯愕,然後冷笑著說道,「這是我的私人物品,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說是就是嗎?」顏芝芝嘲諷的道,「打開檢查一下。」
「你是不是有病?」
「是心虛不敢打開給我們看?」顏芝芝更過分的道,「秦粵,這是我兒子的家,這里的東西都屬于我兒子,我必須要確定你沒有帶他的東西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