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故事,由我來說吧。」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許彎彎的思緒。
她抬頭,便看見了許蕩。
綰紓跟司如靚也看向了剛進來的許蕩,一個帶著審視,另一個帶著好奇。
許蕩很是恭敬的做了個自我介紹,「兩位阿姨好,我叫許蕩,是彎彎的男朋友,很抱歉來遲了,我以茶代酒,跟兩位長輩請罪。」
許蕩態度還是很誠懇的。
反正綰紓是覺得這孩子很好,很有禮貌。
司如靚這個人嚴冷慣了,這會兒到是沒怎麼表態。
即使許彎彎沒給許蕩做介紹,許蕩也能分辨出誰是師父。
他先給司如靚斟了茶,再給綰紓斟茶。
綰紓再次滿意的點點頭,覺得許蕩有眼力見。
所以她很爽快的喝了茶,見司如靚沒動,還用腳在桌子下踢了踢她。
司如靚這才端著茶,淺淺的喝了一口。
一旁為許蕩捏了一把冷汗的許彎彎,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綰紓放下茶杯後立馬問道,「後來的故事呢?我還在等著听呢,你快說說。」
「其實我並不是對誰都這麼友善的,只因為是她。」許蕩很篤定的說道,「彎彎可能有所不知,我對她早就心動了。」
許彎彎有些詫異,顯然是第一次听許蕩說起這件事。
許蕩也看向了她,眸色說不出的溫柔,「這一段,彎彎也不知道。」
于是變成了三個人傾听他的故事。
「其實在更早之前,我就知道她,十八歲生日前夕,我到國外去參加衾衣獎評選,與朋友一同去參加一個畫展,在畫展上,我被一幅畫震撼到了,感覺自己遇見了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好像得到了靈魂的共振一樣,因為那副畫的內容,曾無數次的出現在我的夢里和腦海里,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沒有畫過這幅畫,我都要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所以我一下子就注意到畫這幅畫的人,雲染。」
「我托朋友幫我聯系雲染,我想見一見這位跟我有靈魂共鳴的人,可遺憾的是,畫展的主辦方告知我說他們也沒見過雲染本人,這幅畫也是他人掛在這里展覽的,後來我買下了那副畫帶回原京,也就是在那之後,我設計了‘碎星’一系列的作品,當時我父親本想將這個系列打造成fx當年的季節限定產品,被我拒絕了,我只同意把項鏈和耳墜作為季節限定發售,但戒指不再是fx所有,而是我私人所有。」
「再後來,我多番打听過雲染的消息,卻依舊是沒有收獲,甚至還想著通過戀愛綜藝找到她,雖然也沒什麼收獲。」說起這一段的時候,許蕩還挺不好意思的。
當時他公然在綜藝里說起了征婚,條件就是要會畫畫的。
那是他苦尋雲染無果之後,做出的無厘頭之舉。
當然這也沒能幫他尋找到雲染。
身邊的朋友听聞他的事情之後,大多都是勸他要清醒一點。
萬一這個雲染是個男的呢?
退一萬步講,就算雲染是個女的,說不定是個年過五旬的老太太呢?
這對許蕩的打擊太挺大的,一度讓他差點放棄尋找雲染。
直至得知雲染要來原京舉辦個人畫展的消息時,許蕩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我托人幫我查了雲染的消息,還幫她搞定了一些舉辦畫展上的相關事宜,讓她能更順利的在原京舉辦個人畫展,也就是在這些接洽中,我知道了雲染的信息,見到了她本人的照片,沒人知道我當時有多激動,正想著要如何認識她的時候,我們的車在紅綠燈路口撞上了,當時我見到是她,別提有多激動了。」
「所以,你當時並不是第一次見我?」許彎彎吃驚的問。
「是第一次見你,但在更早之前,我就知道你。」許蕩解釋道,「只是那一撞,提前讓我們相遇了。」
綰紓听得直樂呵,「這就是緣分啊!戀愛還是看別人談有意思啊,後來呢後來呢。」
許彎彎一直都不知道這里面的故事,听許蕩說起,才知道他們這段緣分來得有多不容易。
許蕩在桌下握了握許彎彎的手,又才繼續說道,「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我們又是第一次見面,我沒敢直接要她的聯系方式,怕她以為我對她有所企圖,本想著怎麼安排第二次見面比較合適,沒想到我們有意外的踫到了。」
他話音剛落,許彎彎就有些激動的道,「當時我是深夜餓了,想吃東西,又沒弄懂怎麼點外賣,就深夜出門去找吃的,結果找來找去,只有海底撈還在營業,便獨自一人進了海底撈吃火鍋,工作人員見我一個人,便好心的問要不要與人拼桌,這樣吃著不會太孤單,我也沒多想就同意了,沒想到就遇見他了。」
許蕩撓撓頭說,「我那會兒也是深夜出門覓食,是那家海底撈的常客了,每次去都是一個人吃,那天是七夕,店里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服務員覺得我一個人吃火鍋太孤單,就問我要不要與人拼桌,我看人家服務員是一片好心,就同意了,沒想到就遇到她了。」
「哇,這也太浪漫了吧!」綰紓眼楮都亮了起來。
就連一貫沒什麼表情的司如靚,嘴角都微不可見的揚了一下。
「我當時一眼就認出了他,特別的意外,加上之前的車禍的事件,對他本來就有好感的,所以一頓飯吃得很愉快。」許彎彎眸子彎彎的道。
許蕩眼底柔光流動,「其實我當時比你還激動,只是努力在裝作鎮定罷了。」
「然後你們就在一起了?」綰紓好奇的問。
許彎彎臉頰一紅,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那頓火鍋結束之後,他執意要送我回酒店,到了之後,我正常的跟他感謝道別來著,開車門的時候,他卻突然的落了鎖,我當時都慌了,以為他露出本性了,結果他支支吾吾半天,跟我表白了。」
「哎呀,你怎麼把這段都說出來了啊。」許蕩自己不好意思起來,耳根子都紅了,「我當時怕我們還會錯過,就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直接跟你表白了,我更沒想到的是,你直接就同意了。」
「多浪漫啊!雙向奔赴啊!」綰紓贊許的道,「真好!實名羨慕了!」
大概是她太過激動,有些忘形了,司如靚才輕咳了一聲提醒她今天是來干嘛的。
綰紓這才收斂了一點激動說道,「然後你們就甜甜蜜蜜的在一起了?」
「後來我們通過接觸發現,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靈魂共鳴,我們總有聊不完的話題,漸漸的開始依賴彼此,難舍難分了。」許彎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她還心虛的看了一眼司如靚。
司如靚垂著眸,沒什麼表情,只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淡淡的說了一句,「所以你舉辦完畫展,也拖著沒有回去就是因為他?」
「嗯。」許彎彎點頭承認。
許蕩趕緊維護的道,「是我當時舍不得跟她分開的,她還是想回去回復師命的。」
大概是許蕩的維護,讓司如靚的神色緩了緩,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服務員也上了最後一道菜了,綰紓急忙打圓場,「哎別光顧著聊天啊,一邊吃一邊聊嘛,不然菜都涼了。」
司如靚沒有反駁,算是默許,這頓飯才正是開始了。
綰紓幫司如靚問了挺多問題的,大多都是司如靚想知道的。
沒多會兒司如靚忽然開口對許彎彎說,「我剛看到附近有一家賣檸檬茶的店,彎彎,你去幫我買杯檸檬茶吧。」
「師父,我去吧。」許蕩已經主動開始叫司如靚師父了。
誰知司如靚拒絕了他的請求,並說,「彎彎才知道我的口味,讓她去。」
「我去吧。」許彎彎拉了拉許蕩的衣袖,「你幫我陪一陪師父。」
「好。」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許彎彎很明顯的在告訴許蕩,師父這是故意支走她,擺明是要跟他單獨談談的,讓他好好應對,自求多福。
所以許彎彎一走,許蕩都拘謹了很多。
綰紓很有眼力見,說要去一趟洗手間,把空間留給兩人。
等包間里只剩下司如靚跟許蕩後,司如靚才冷冷開口,「我听說你在準備婚禮的事,是怎麼回事?」
許蕩大吃一驚。
這事兒他可是高度保密的,為什麼她會知道?
是誰走漏了風聲?!
不過他還是如實的回答了司如靚的問題,「我想和彎彎結婚,所以在準備婚禮的事情,不知道師父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從別處打听來的。」司如靚四兩撥千斤的回了一句,「那怎麼沒听彎彎提起你們婚禮的事?」
許蕩趕緊說道,「這事兒她還不知道,我是想給她個驚喜來著,師父有跟她說嗎?」
「還沒有。」
許蕩明顯的松了口氣,「師父,你可不可以先不告訴彎彎啊,我想給她個驚喜的。」
司如靚看了看他。
像是在審視,也像是在打量。
許蕩這會兒眼底都是真誠,一如他想去許彎彎的那份真誠一樣。
司如靚沒有忘記他在說起跟許彎彎相愛的過程時,那雙眼楮里的光。
她畢竟是個長輩,識人無數,還是能分辨出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假意。
她很確定的是,許蕩對許彎彎的感情是真心的。
再听他說起結婚的事,心里的那點顧慮,也就徹底的消散了。
司如靚微微的點了個頭,算是答應了許蕩的請求。
許蕩暗暗的松了口氣,並說道,「師父,不知道您要在原京停留幾日?」
「怎麼?」司如靚挑眉看向他。
「我想帶我父親來正式拜訪您,也想跟您商議一下提親的相關事宜。」許蕩態度很是誠懇的道。
他的這番話,徹底的打消了司如靚的顧慮。
而且她還挺欣賞許蕩這種坦蕩而真誠的做法,便說道,「本來是明天打算離開原京的,不過既然說道了彎彎的婚事,我可以再多逗留幾天。」
「謝謝師父的體諒!」許蕩底氣都足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