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結婚呢,就開始徹夜不歸了?
許彎彎很生氣。
她直接給許蕩打了電話,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
「彎彎,你怎麼還沒睡?」
許彎彎心里一沉,他還好意思問?
可還不等她開口,許蕩就說道,「你早點睡啊別等我,我這邊還有很多事沒弄好,可能要很晚才回來。」
怒氣和失望交織,讓許彎彎陷入沉默。
「先這樣,乖,愛你。」許蕩很形式的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那一刻,許彎彎只覺得自己心里有個什麼東西也被掛斷了。
司如靚的航班到得比較晚,但許彎彎還是提前去機場接她了。
原本就很緊張的她,又因為只有自己來接師父而更緊張。
昨晚,許蕩一整晚都沒回家。
白天打他電話的時候已經關機了。
她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告訴自己許蕩可能是真有事情在忙。
可所有她能想到的理由,好像都說服不了自己。
心里有著很巨大的落差,讓她的情緒一直不太好。
加上沒休息好,臉色和狀態都很差。
她只能用口罩來遮住自己的疲憊。
因為是夜里,出站口的人並不是很多,司如靚一出來,許彎彎就看到了。
她小跑著迎了上去,「師父。」
還順手結過了司如靚的行李箱說,「我來幫你推吧。」
司如靚打量了一下她,又看了看出站口的方向,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看到她這表情,許彎彎就心虛的低下了頭,弱弱的道,「他有點忙,沒能來,不過他幫忙安排好了酒店,我們直接過去就好。」
司如靚面色冷冷的沒有回答,但還是往許彎彎引導的方向走了去。
兩人出了機場,打了車直接去酒店。
當然,酒店的房間是許彎彎訂的,只為了能挽回一點許蕩在師父心里的形象。
一路上,司如靚都沒說話。
可反而給了許彎彎更大的壓迫感,弄得她一直很小心翼翼的。
「我訂了一些吃的,師父的腸胃不好,飛機餐又沒什麼營養,所以到酒店後,您再吃一點,都是一些養胃的食物。」
司如靚淡淡的點了個頭。
到房間後,司如靚簡單的洗了個手就吃起了許彎彎訂的晚餐。
許彎彎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一直等她吃完飯。
「你住哪兒?」司如靚吃完飯後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許彎彎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在這邊有住處,距離酒店不是很遠,十多分鐘就到了。」
她說話的時候,總小心翼翼的去打量司如靚的表情。
雖然她沒明說,司如靚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略有不悅,但到底是沒說什麼,只道,「明天我要去見個老朋友,你沒事的話陪我一起去吧。」
「啊,幾點?」許彎彎急忙問道。
「十點。」
「好,我十點準時來找師父。」許彎彎立馬恭敬的道。
司如靚沒在說什麼,只讓她早點回去休息,路上要注意安全,便起身去洗漱了。
許彎彎趕緊開溜。
出了酒店,她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雖然師父沒說什麼,可她也感覺到師父的不滿了。
一想到這個,許彎彎的心情就無比的沉重。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手機卻安靜得沒有任何一條信息。
打車回到住處,心里還抱著一點微弱的期待,可一室的黑暗把她僅存的期待都澆滅。
她關上門,整個人靠在門上,深深的無力感從心口處蔓延開來。
夜里一點多,房門被很輕的打開。
進來的人並沒開燈,而是輕手輕腳的去了浴室。
沒一會兒浴室傳來了流水的聲音,許彎彎那睜開了眼楮,靜靜的听著流水聲,心里五味雜陳。
幾分鐘後,許蕩又躡手躡腳的上了床。
伸手摟過許彎彎,輕輕的在她額頭親了一口,便抱著她睡覺了。
前後不到一分鐘,她就听見了微微的鼾聲。
也不知是太困,還是太累,許蕩秒睡了。
這讓內心極其復雜,有好多好多問題想問她的許彎彎,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一夜無眠。
天剛微微亮的時候,她剛有點睡意,許蕩就起床了。
對于一個常年十點以後起床的人士,在短時間內改變時差是根本不可能的。
許彎彎不想去懷疑許蕩的,可他的所作所為,很難叫她不懷疑。
她很想去質問他,想問清楚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可又有些害怕,害怕知道一些自己害怕的東西。
還沒想好要不要問他的時候,男人已經開門出去了。
等許彎彎追下樓來的時候,許蕩已經開車走了。
速度之快,讓她根本追不上。
許彎彎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大門口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只覺得此刻的氣溫和她的心一樣冷。
九點半,她還是到了酒店去見司如靚。
司如靚已經吃過早飯了,整理了一番後,便帶著許彎彎去見自己的老友。
她給許彎彎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這位朋友,「我和她從小就認識,是很好的閨蜜,以前來往很密切,只不過這些年我一直住在潞州,鮮少回國,跟她見面的次數才少了許多,但交情很好。」
「是綰紓阿姨嗎?」許彎彎好奇的問。
司如靚點點頭,「對,就是她。」
對這個綰紓,許彎彎是有點印象的,以前沒少听師父說起她的這位閨中密友。
綰紓是一位很有個性的女人,出生書香世家,是很典型的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年輕的時候還是一位頗有名氣的才女,當年不少原京富家子弟都想追求她來著。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高門子弟嫁過去。
可誰也沒想到,綰紓一生未嫁。
沒人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嫁人,甚至還有一些因為追求不成而詆毀她的人,在背後說她是因為自身原因才嫁不出去的。
也有人想看她笑話,看她人老珠黃後的落魄。
然而綰紓用事實證明了自己。
雖然她一生未嫁,可她卻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甚至大部分已婚女士,都羨慕她的生活。
這一點,司如靚跟綰紓特別的像。
司如靚也是一生未嫁。
至于原因,沒人知道。
不過許彎彎曾隱約听說,師父年輕時候有個很愛很愛的人。
和那個很愛的人分開之後,她便一直單身到了現在。綰紓住在原京以森林公園為主的別墅區,與時下流行的那種現代風格不同,這里的建築全是古色古香的風格。
她還親自到門口來接的師徒二人。
初見綰紓,和許彎彎所想的樣子差不多。
她穿著淺藍色絲絨旗袍,頭發只簡單的挽了個小鬟,上面別了跟精致的玉釵。
旗袍那種與生俱來的軟和膩,和她本身的氣質融合在一起,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感。
面容更是清麗秀美,完全看不出其年齡。
「這位就是彎彎吧。」綰紓跟司如靚打過招呼後,便把視線落在了許彎彎身上,「你小時候我好抱過你呢,沒想到都這麼大了。」
「綰紓阿姨。」許彎彎乖乖的叫了一聲。
綰紓笑著迎兩人進去,「快進來快進來,今天天氣有點涼,到屋里喝點熱茶吧。」
屋內的裝修風格也是古色古香的,茶桌上正煮著茶,香氣撲鼻。
她坐下親自給兩人倒茶,又與司如靚談笑風生著。
大概是太久沒見了,兩人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
許彎彎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腦子里在琢磨著許蕩的事兒。
後來司如靚讓她泡茶,她還因為走神差點燙到手。
這讓司如靚很不滿,微微的掃了她一眼。
許彎彎心虛,急忙說道,「師父,綰紓阿姨,我出去透透氣,你們聊。」
「好,就院子里走走吧,看看花花草草,都是我種的,哦對了,後院還有一顆山楂樹,山楂紅了,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去摘來吃。」綰紓很和顏悅色的道。
「好的。」許彎彎感激的道。
她知道,綰紓阿姨這是在幫她擋師父的不滿。
等許彎彎出去後,綰紓才道,「小如啊,你別總板著臉,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樣呢?看把孩子嚇的。」
「你也知道,我生性如此。」司如靚無奈的道。
「你這次來原京,是有什麼事嗎?」綰紓好奇的問。
司如靚嘆了口氣,說,「就是為了那丫頭的事。」
兩人聊了一會兒後,綰紓才想起司如靚拜托自己的事,急忙回屋里,從保險箱里里取出了她要的東西,「這個啊,是你拜托我買的,我可是費了點心思才買到的呢。」
司如靚接過打開了錦盒,里面是一串鑽石項鏈和同款式的耳墜。
「這個可是限量,只此一套的,你也是眼光一如既往的好,會挑東西,挑中這個了。」綰紓夸道,「這款項鏈和耳墜,可是出自天才設計師‘蕩’之手,而且是他十八歲那年設計的限量款,市價已經無法估算了,很有收藏價值的。」
「我不是拿來收藏的。」司如靚解釋道,她合上錦盒才道,「我是打算送給彎彎的。」
「啊?」綰紓有點詫異。
「她可能要結婚了。」司如靚道,又拍了拍錦盒說,「這個啊,是給她準備的嫁妝,你也知道,彎彎從小就無父無母的,我是她師父,也是她父母,是她的娘家人,自然得為她準備這些。」
聞言,綰紓柔柔的笑了起來,「我就說吧,你啊,面惡心善。」
面對調侃,司如靚卻沒有笑,眉頭微微的蹙著,像是有什麼煩心事一樣。
綰紓便關心的問她,「這不是喜事嗎?你怎麼這個表情?」
「彎彎從小就听話,特別讓我省心,而且她還很有才華,拿到了很好的成績,所以我對她特別放心,誰知道」
說起這個,司如靚的心情就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