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點多，小溫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接電話的時候也是迷迷糊糊的。
直到听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宋也的聲音，她才稍微清醒了一點，問道，「宋姐，怎麼了？怎麼這個點還沒睡啊？」
「我打擾到你了吧？」宋也有些愧疚。
「沒事沒事，不打擾的。」小溫急忙解釋，「你有事盡管吩咐。」
「你先前不是說有個工作嗎？我考慮一下，接吧。」
小溫還以為自己听錯了，再次確認了一遍，「宋姐，你不是睡迷糊了吧？你知道那個工作是誰下單的嗎？」
「我知道，是賀歲言的單子。」宋也的聲音听上去沒什麼情緒，很平靜很平靜。
小溫蹙了蹙眉頭，「那你還……」
「我接。」宋也肯定的道。
小溫，「……」
她這會兒心情特別復雜，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從和說起。
到底是跟了宋也好幾年的助理，多少對她有所了解。
即使隔著手機，小溫也能感覺到宋也的情緒不對勁。
「只是溝通這方面需要你去配合了，合約什麼的，按照我之前的標準來就行。」宋也語氣淡淡的說著自己的要求，就好像她真的只是把這件事當成是工作在做一樣。
小溫說不出來那種感覺，也很難形容，「宋姐，你和賀大神……」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晚安。」宋也直接打斷了小溫的話，匆忙的掛了電話。
小溫喃喃的把沒說完的話說完，「你和賀大神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找你找得很著急……」
可惜，宋也沒听到這些。
賀歲言和許蕩回到原京之後，好像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賀歲言閉關創作，許蕩也閉關創作。
起初沈燁還挺擔心的，一天要跑好幾次賀歲言的住處。
後來見他的情緒很穩定，甚至都不酗酒了，他才覺得他應該是變正常了。
沈燁估模著，賀歲言這是撞了南牆了。
撞了也好，知道回頭了。
沈燁還安慰他，「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賀歲言沒反應。
他又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只要你想要，揮揮手，多的是漂亮小姐姐呢。」
「你好像很閑？」賀歲言不疾不徐的問。
沈燁立馬正色道，「我承認我剛剛說話的聲音大了點，我這就走，你忙，您忙。」
到後來，都開始用尊稱了。
沈燁走了，賀歲言的世界才安靜了。
他盯著眼前的曲譜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起身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肉絲面就做好了，一碗加了香菜和蔥，另一碗不加香菜也不加蔥。
賀歲言還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稍稍的修了一下，然後登陸了許久沒登陸的微博，發了一條微博。
配圖就是剛剛的兩碗面條，配文就很言簡意賅了。
「吃個夜宵。」
兩碗面條，兩雙筷子，又是這麼晚的時間，意味著什麼就很清楚了。
不到半小時，賀歲言秀恩愛的話題就直接沖上了熱搜。
那些前陣子還在猜測賀歲言的戀情是不是見光死的人，直接被這條微博給打臉了。
原來兩人感情好著呢，看著樣子是已經同居了。
又是為別人的愛情流淚的一天啊。
沈燁在看待微博熱搜後，給賀歲言連著發了三條信息。
沈燁，「？」
沈燁，「？？」
沈燁，「？？？」
賀歲言已讀不回，慢悠悠的吃著面。
他當然吃不下兩碗面，所以另一碗只能浪費了。
收拾好廚房後，他又進了錄音室，繼續創作。
直至夜里困了累了，才會回房間睡覺。
就這樣日復一日，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靜的樣子。
沈燁總覺得他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那天的秀恩愛微博發出之後，引起了很多的猜測，弄得沈燁這邊也接到了不少慰問（八卦）的電話。
他解釋得口干舌燥的。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一個猝不及防的深夜，賀歲言又發了一條猝不及防的微博。
微博上是兩枚戒指，只有兩枚戒指，連配文都沒有。
但就單單這麼一張照片，就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一些喜歡蹭熱度的營銷號立馬截圖這條微博說賀歲言婚期將近。
這一傳十十傳百的，沒一會兒所有人都知道賀歲言婚期將至了。
于是乎，沈燁的手機又被打爆了。
他當真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欠了賀歲言的，這輩子才會被他這麼虐待。
當事人本人甚至還毫無愧疚。
在這一些列的迷之操作之後，又有小道消息爆出賀歲言已經在挑選婚禮的場地了，說得是有鼻子有眼的。
關鍵還有消息說，他已經找了著名的婚紗設計師松葉大師為其未婚妻設計婚紗。
本來只是傳言，眾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沒想到賀歲言本尊親自點贊了這條微博。
這下可不得了，就像是一種間接的承認一樣。
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好不熱鬧的樣子。
正在外地出差的沈燁差點沒崩潰。
「賀歲言都要結婚了，你卻不知道？你這個經紀人做得有點失敗啊。」紅姐在看了網上的傳言之後，給了沈燁一個客觀的評價。
沈燁，「……」
「你听我說，賀歲言真的沒有要結婚，我總覺得他是在醞釀什麼陰謀。」沈燁摟著曲紅葉道。
曲紅葉眯了眯眼，「雖然我能理解你為了藝人的發展需要做一些適當的保密工作，但也不至于這麼保密吧？畢竟賀歲言也掛靠在江羨傳媒的呢，我多少有點知情權的。」
沈燁覺得自己現在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你听我解釋……」
「好，我听你狡辯。」
「……」
算了，還是睡覺吧。
沈燁表示很頭痛，所以他決定化悲憤為睡覺，將遇到困難睡大覺的原則進行到底。
就在這些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小溫的電話打到了賀歲言這里。
好像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他的語氣很平靜，「要求？當然有要求，讓設計師跟我溝通吧。」
小溫早料到會是這麼個說法，趕緊說道，「宋姐說了，她不太方便跟您直接溝通，讓賀先生把要求都羅列出來，我會代為傳達的。」
賀歲言也料到會是這麼個處理方案，頓了頓道，「也行，先簽合同吧，簽完合同我們再來說要求。」
「賀先生，我事先聲明一下，松葉大師的婚紗都價格不菲，合同一旦簽訂，就不能反悔，一旦反悔，一縷按照合同上的條款來執行。」小溫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錢不是問題。」賀歲言坦白的道，「只要我太太滿意，價錢都好說。」
小溫听他說我太太三個字的時候，總覺得很刺耳。
「賀先生，我能問你一個跟合作無關的問題嗎？」小溫有些控制不住的道。
她知道自己這樣問會顯得很多嘴，而且宋姐知道絕對不會讓她這麼問。
可她還是忍不住。
「可以，你問。」賀歲言坦率的回答道。
「先前你來找宋姐，我以為你對她念念不忘，現在看來好像是我誤會了什麼，讓我更沒想到的是，你這麼快就要結婚了，所以你愛你的太太嗎？」小溫的問題很犀利。
「愛。」賀歲言回答得很篤定。
小溫蹙了蹙眉，剛想說什麼。
賀歲言那邊又補充了一句，「很愛。」
小溫頓時覺得自己問的那個問題太多余了。
她氣得腦門都疼，氣呼呼的說道，「好了，我馬上把合約準備好給你傳真過去，再見。」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不太禮貌。
在準備合約的時候，小溫心里的氣都還沒消。
她想到賀歲言說只要他太太滿意，價格都好說那句話就更來氣，還忍不住去跟容里吐槽。
自從衾衣獎的事件之後，她跟容里成了閨蜜，平日里總會聊聊天什麼的。
容里听了之後還說她，「其實你不應該那麼問的。」
「為什麼？我就替宋姐不值得啊，男人都這樣的嗎？說變心就變心？」小溫氣鼓鼓的道。
「男人都很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溫，「你說得好對，我竟無言以對。」
「好了好了，別打抱不平了，就把這件事當成工作來對待，學學宋姐，宋姐多厲害啊。」容里安慰著。
小溫嘴上答應，可心里卻是不服的。
既然男人這麼無情，那就別怪她無義了。
沒一會兒，賀歲言那邊就收到了小溫發來的傳真。
是關于定制婚紗的合約，上面的條款都很仔細。
只是價格上面，好像不對。
賀歲言一眼就看了出來，但他並沒在意，直接簽了字就給小溫傳了回去。
小溫本來以為他會打電話來詢問的，沒想到他直接就簽字了。
拿著那份傳真過來的合同，小溫表示很迷茫。
他是沒看見那個價格嗎？
就這樣簽了？
就……簽了？
本來是想黑一下賀歲言的，雖然黑成功了，可小溫心里又心虛了。
還真是干不了壞事的人，干了就心虛呢。
她不得不再次跟賀歲言打電話過去，有些支支吾吾的道，「那個……賀先生，剛剛我沒注意看合同，金額上出了點差錯，多了一位數，我這邊重新修改一下合同再給你發過去。」
「不用了，就這樣吧。」
小溫，「？？？」
啊這……
「訂金我已經打到你提供的賬戶上了，請查收一下。」
小溫，「……」
她腦子已經轉不過彎來了。
「至于婚紗的要求，我這邊不太了解，你們是專業做這個的，就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即可。」
「不是，賀先生，婚紗是每個女人的夢想，我覺得還是應該听取一下你未婚妻的意見比較好。」
「不了，我想給她一個驚喜，如果提前告知她婚紗的事，那就沒有驚喜可言了。」
「……」小溫撓撓頭，有點為難，「那對婚紗的款式有什麼要求，或者材質之類的有什麼特殊要求的嗎？」
「都可以，隨便。」
小溫頓時一臉黑線。
都可以和隨便，才是最難的。
算了，她還是先反饋給宋姐吧，看看宋姐那邊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