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悅被他干擾得都忘記問他問題了。
到晚上快睡著前,才想起來問他,「你不是說要應酬到很晚的麼?怎麼提前回來了?」
「就想回來了。」赫瑪也沒多解釋。
他不會告訴柏悅,自己是推掉很重要的應酬回來的。
而且還因為這個,得罪了交情很好的世伯,回頭少不了被父親一頓罵。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只因為擔心柏悅。
柏悅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赫瑪听了好一會兒她的呼吸聲,才擁緊了她。
可心里卻隱隱的有著一股不安的感覺。
他知道這種不安的感覺是因為什麼。
那是一個他並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怎麼也睡不著,後來赫瑪輕手輕腳的起床出去了。
他想抽煙。
煙癮犯了。
明明戒煙很久了,卻還是在這個時候犯了煙癮。
柏悅不喜歡他抽煙,赫瑪就把多年的煙癮給戒了。
可今晚,他想破解。
可家里已經沒有煙了,赫瑪下了樓,去找了邁特。
邁特這個點並沒有休息,他是個稱職的管家,總是莊園里最後一個睡下的人。
听到敲門聲,立即過來開門,見是赫瑪,還詫異了一下。
赫瑪問道,「有煙嗎?」
邁特頓了頓,回,「有。」
說完便進去給他取。
赫瑪到了外面的涼亭里等著,沒一會兒邁特就拿著香煙和打火機過來了。
他微微彎腰,親自給赫瑪點上了煙。
赫瑪吸了一口,濃郁的煙霧從嘴巴進入肺部,那種熟悉的感覺瞬間就讓肺部產生了反應。
整個人情緒也調動了起來。
邁特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他抽完煙。
可能太久沒抽了,只一支的後勁就很強。
赫瑪沒抽完就摁滅了。
邁特這才開口問道,「少爺是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赫瑪矢口否認。
然而邁特卻像是沒听到一樣繼續說道,「是因為少女乃女乃?」
「我說了沒有!」
「少女乃女乃今天回來的時候,情緒有些不對。」邁特自顧自的說道,「回來後就一直呆在房間里,少爺沒去參加宴會提前回來,是因為擔心少女乃女乃吧?」
赫瑪突然就煩躁了,有些不滿的道,「你最近是不是管得有點多了?」
邁特微微頷首,「我不敢。」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赫瑪自然是信得過邁特的。
畢竟自己都是他一手帶大的。
他也不忍心責備,只是道,「我知道你信不過她,可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像尊重我一樣尊重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是赫瑪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提醒邁特。
邁特心里一凜,沉默半晌後才開口,「我只想呼你周全,這是我永遠的堅守。」
邁特是個固執的人,赫瑪很清楚,便不再跟他說了。
時間也不早了,他怕柏悅醒來看不見自己會害怕,便起身上樓。
才剛推開門進去,就听見睡著的柏悅正在囈語著。
聲音听上去有些有些痛苦,像是在掙扎著一樣。
赫瑪都顧不上開燈,直接沖向床邊。
此時的柏悅,正在痛苦的掙扎著,臉上布滿了細汗,表情有些痛苦,整個人都蜷縮著。
雙手還在胡亂的掙扎著,試圖想抓住什麼。
赫瑪急忙抓住了她的手。
睡夢中的柏悅也迅速攥緊了赫瑪的手,很是用力。
臉上的痛苦並沒有緩解,赫瑪急忙打開了床頭的燈,再去抱她,「老婆,老婆,醒醒。」
柏悅還在掙扎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眼角滑落下來。
赫瑪感激將她抱在懷里,再輕輕的吻她的臉,「老婆,老婆。」
柏悅這才悠悠轉醒,淚水迷蒙的看向抱著自己的人。
在看清楚他的面容之後,小嘴一扁,嗚咽的哭出了聲。
「沒事沒事,只是做夢,我在呢,別怕。」赫瑪將她抱在懷里輕聲哄著。
誰知道越哄她的眼淚越多,直接將小臉埋在他的脖頸里哭了起來。
這可把赫瑪嚇壞了。
手足無措的安撫著,「別怕別怕,老公在呢。」
他的聲音和懷抱,還有他懷抱里的溫度,都給了柏悅足夠的安全感。
她的恐慌一點點的消失,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
赫瑪伸手去模了模她的臉,模到了一手的濕意。
便迅速將她的臉捧起看了看。
她哭得眼楮和鼻子都紅紅的,像一只惹人憐愛的小兔子一樣,整個人可憐得不行。
赫瑪的心頓時就柔軟得一塌糊涂,輕手輕腳的給她拭去眼淚,「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柏悅嗚咽的點了點頭,聲音還帶著一些哭音。
「夢見什麼了?別怕,只是夢而已,不是真的。」
柏悅怔了怔,「我記不得了,只知道是一個很可怕的夢。」
「那就別想,只是夢,沒關系的。」赫瑪擁緊她,「睡吧,我陪你,再也不走開了。」
柏悅這才安心的閉上眼楮。
可能因為剛剛哭過,還會時不時的抽泣一下。
赫瑪就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像在哄小孩一樣。
用了一點時間,才將她哄睡著。
而赫瑪也說到做到,一直抱著她,讓她安穩的睡在自己的懷里。
第二天赫瑪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沒人了。
柏悅向來起得早,他不用想也知道這會兒她在廚房里做早餐了。
對赫瑪而言,看柏悅做飯是一種視覺和心靈上的雙重享受。
他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去樓下找柏悅了。
柏悅果然在廚房里做著早餐,很專注,連赫瑪來了都沒發現。
他也沒打擾她,就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她。
沒一會兒,幾道可口的菜色就做好了。
等柏悅端著菜上餐廳的時候,才瞧見了赫瑪。
她還被嚇了一下,隨後無奈的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赫瑪如實回答道。
「那怎麼沒叫我?」
「不想打擾你。」赫瑪起身,接下她手中的餐盤放在桌上後,並將她也按在了椅子里,說道,「我去端,你坐著休息一會兒。」
「我也不累,你知道的,我喜歡做飯,這對我來說是一種享受。」
「那也乖乖坐著。」
說罷,他彎腰下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柏悅臉頰又忍不住泛紅起來。
她皮膚白皙,像個精致的瓷女圭女圭一樣。
一點點紅潮,就顯得整個人粉粉女敕女敕的,像隨時都能掐出水來一樣,總讓赫瑪愛不釋手。
一看到他那眼神,柏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趕緊說道,「快去端菜啊,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赫瑪這才不情不願的去了廚房。
以前赫瑪覺得自己不怎麼挑食的,可恥過柏悅做的菜之後,他好像就開始挑剔起來。
不是柏悅做的飯菜,他都沒什麼胃口,總覺得被她養刁鑽了。
辦婚禮那兩天,柏悅累到沒時間做飯。
赫瑪都是對付著吃的飯,完全沒吃幾口的那種。
連邁特都看不下去了,說他的胃口完完全全被柏悅給拿捏住了。
他後來還找了人跟柏悅學做飯菜,美其名是想讓她多休息休息,別累著。
誰知道別人做的,就是不符赫瑪的胃口。
最後邁特只能放棄,決定再找其他辦法讓赫瑪不要對柏悅那麼依賴。
這陣子赫瑪的改變,邁特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
在他看來,這個柏悅身份不明,來歷也不明,說不定有危險。
赫瑪的家族,是個神秘又嚴謹的家族。
更不允許這樣一個身份的女人進入家族內部的。
所以赫瑪結婚的時候,家族的人一個都沒來。
因為他父親就沒承認過柏悅的身份。
但赫瑪我行我素,堅持娶了柏悅。
為此,赫瑪和家族的關系很僵硬。
本來這一次,邁特勸說了很久,才讓赫瑪去參加那個晚宴。
他的用意是試圖讓赫瑪修復和家族以及父親的關系。
誰知道赫瑪因為擔心柏悅,放了鴿子。
老爺子那邊已經很生氣了,邁特急得不行。
可赫瑪又特別護著柏悅,愣是不讓邁特說半點不是,這才是最讓邁特無奈的地方。
這不,一大早,兩人就你儂我儂的吃著早餐了。
赫瑪的眼楮都沒離開過柏悅,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她身上一樣。
邁特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找了個借口過去打斷了二人的用餐說道,「少爺,今天你還要去巡視分公司的產業,時間也不早了,得準備準備出發了。」
赫瑪哪里不知道邁特的用意,有些不滿的掃了他一眼。
邁特站得筆直,根本沒在怕的樣子。
赫瑪只能說道,「好了我知道了,馬上就好。」
柏悅也催他,「工作重要,先去吧,別擔心我,我又不亂跑,一直在家的呢。」
「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赫瑪說道。
「嗯。」柏悅乖乖的點了個頭。
赫瑪直接起身附身,越過桌面,捧著她的頭迫使她微微揚起臉來,很直接又熱切的吻了上去。
邁特眉頭一皺。
柏悅臉頰又紅了。
赫瑪意猶未盡的松開她,聲音溫柔的道,「等我回來,我會早點回來的。」
「嗯,注意安全。」
「是不是少了個主語?」赫瑪提醒她。
柏悅又羞怯了,糯糯的說了一聲,「老公,注意安全。」
赫瑪這才心滿意足的起身,轉身看向邁特,「準備車子,五分鐘後出發。」
「是。」邁特達成了目標,轉身去準備了。
送走了赫瑪,邁特回到房子,見柏悅正在收拾廚房,便過去說道,「少女乃女乃,這些就留給佣人來收拾吧,你別忙活了。」
「沒事,反正我也沒事做。」柏悅有些緊張的道。
她有些害怕邁特,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您還是去休息吧。」邁特固執己見的道。
柏悅只好放下了東西,默默的上了樓。
她在房間里靜坐了一會兒,後來又鬼使神差的去了更衣室,把那個藏在最里面儲物格,裝著惡魔之眼的錦盒拿了出來。
柏悅咬著唇,在糾結要不要打開這個錦盒。
心里很害怕,但又抵不過心里的那種好奇。
最終她還是決定打開,決定去面對一切。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反正……
反正赫瑪會一直在他身邊。
他說過這話的。
所以她應該更有勇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