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我殺人！」杜小玉還是很懂的，「在法律上，疑點利益歸于被告，你們告不了我！」
「杜小玉……」袁可眯起眼，「審訊過程全程被監控，你現在這副態度，就是一個殺人犯挑釁警方，嘴里喊著你們沒證據，只能說明你不認罪！若你沒做過，應該為自己辯解！」
她嚴重地警告她，「考慮清楚再說話，別把自己逼上絕路！」
杜小玉沉默了，袁可這番話令她啞口無言。
她雙肩胯下，仿佛泄了氣的脾氣，渾身透著無力感。
「我不會辯解，像你們說的，我沒有證人，沒有不在場證據！那我還辯解什麼？老天要我死，我還能怎麼樣！？死就死吧……」她說著喪氣話，默默低下頭去，「怪誰呢？只怪我瞎了眼，一心一意跟著一個魔鬼，浪費了自己的青春，到頭來還要在監獄里渡過，呵，命不好，運氣也不好，那個馬桶什麼時候不壞，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她冷笑著，握緊拳頭不再作聲。
袁可眉心微微一動，杜小玉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她。
「據我所知，你所在的住院部投入使用不到兩個月，設施都是全新的，不該這麼容易壞……」她坐直身子，「馬桶之前壞過嗎？」
「我住院後沒有，就昨天突然壞了……」
「突然……壞了？」
「嗯。」杜小玉沒心情跟她談論這個問題，她抓了抓頭發，顯得很煩躁。
袁可轉頭，看向背後的雙面鏡，很快，她接到一條信息，是監控室的單宸勛發來的。
她看了一眼屏幕，又問杜小玉︰「馬桶壞之前，有其他人用過嗎？」
「……有。」
「誰？」
杜小玉露出猶豫的表情，仿佛有點為難，她搓著手指，支支吾吾地。
「那個人是誰？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說？真想自己坐牢嗎？」袁可語氣凝重，「杜小玉，如果被判殺人罪，可不僅僅是坐牢，大概率是要槍斃的！」
「槍斃……」她慌了神，面孔慘白，「我……那個人是……龐雷。」
「龐雷？他是什麼人？」
「我朋友……」她低著頭，「他是我在孤兒院就認識的朋友，我們一起長大，關系非常好，他一直很關心我，听說我住院就煲了雞湯來給我補身子，臨走之前，他上了一趟廁所。」
「他上完廁所，馬桶就壞了，太巧合了。」李白隨口一說。
「警官，這些都是巧合，他是世界上最關心我的人，他不可能故意弄壞馬桶的！」杜小玉月兌口而出，說完後捂住了嘴，自己都被震驚了。
「她很聰明。」李白小聲對袁可說。
「智商一直在線。」袁可回道，轉而望著杜小玉，「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們可沒說是他弄壞的，不過一切都得調查，要講證據，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
「……不過，馬桶這種東西，隨時都有可能壞，或許是我們想多了。」
她起身，拍了拍女人的肩，「但願是我們想多了。」
袁可先離開了審訊室，她和老楊一同去醫院調查，李白繼續審問。
一個小時後，袁可回來了，他們帶回了修理工的口供。
「老大，我們聯系到了維修師傅，他說馬桶被大量的布條堵住了，廢了很大勁才疏通。」老楊將口供本交給單宸勛過目。
「黑色布條，大約二三十條……」袁可補充。
單宸勛看過後，沉聲道︰「很明顯，是人為。」
「應該就是龐雷干的。」袁可斷言，「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做？」
「為了不讓杜小玉上廁所？」坐在監控前的尹東方轉過身來。
貌似開玩笑的一句話，卻說到了重點。
「是讓她不能上病房里的廁所。」單宸勛道。
袁可微微睜大眼楮︰「這麼說，龐雷故意陷害杜小玉！？」
「如果杜小玉真沒殺人，那麼龐雷這麼做的確是在陷害她，沒有不在場證據，她難逃其責。」單宸勛問一旁的李白，「賀彬有沒有回信息？找到龐雷了嗎？」
「還沒回復。」李白搖頭，然後向疑惑的袁可解釋，「我問出了龐雷的住址，賀彬和山哥去找他了。」
「現在只要等龐雷來，問清楚才知道。」袁可打心底希望，不是龐雷干的，杜小玉太可憐了，如果最好的朋友也出賣她。
難以想象，她的心情……
賀彬和高山去了很久，天亮才回來，因為龐雷上夜班，剛剛下班就跟他們到了警局。
面對警方的審問，龐雷不承認是自己干的，他不停地解釋︰「我是上過廁所，但絕對沒有用布條堵塞馬桶，還有，病房內有醫生護士進出，也許他們其中一位上過廁所呢？」
「我們問過相關的醫護人員，他們不在病房上廁所。」袁可道，「還有，杜小玉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拉肚子？因為她喝過你的雞湯！龐雷，你在湯里放了什麼？」
「沒有！」他解釋，「我把小玉當妹妹……不，老實說，我喜歡她、我愛她，我們青梅竹馬，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就是她，我為什麼要害她呢？你們說她是殺人凶手，就因為她沒有不在線證據，就因為她離開病房去了外面的廁所，若是我堵了馬桶，不是故意害她嗎！？」
「……我怎麼可能這麼做？我寧願死，也不會害她！警官，我真的沒做過！真的不是我！」
袁可與賀彬對視一眼，在龐雷眼中，看不出任何破綻。
他們又詢問了一些問題，四十分鐘後從審訊室出來。
正好，從醫院帶回來的雞湯也有了化驗結果。
「法證科證實，雞湯里含有硫酸鎂，也就是瀉藥的成分。」單宸勛拿著報告，告訴大家。
「雞湯是龐雷帶去醫院的，廁所也是在他用過之後堵塞的，顯然這都是他計劃好的，有預謀為之！」袁可說，「不管他承不承認，他都月兌不了干系。」
「但他不承認，想從他口中探出消息，不太容易。」賀彬道。
「龐雷是嫌疑人，但不排斥其他人也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