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忍住，但氣味實在怪異，不由自主會反胃。
「櫃子里有口罩。」蘇槿在解剖台前清理工具，瞄了一眼女孩皺在一起的五官，淡淡開口。
袁可立即去櫃子拿了個口罩，戴上後稍微舒服一些。
「蘇法醫，肖隊讓我過來，這幾天由我負責交接兩邊的信息。」袁可走近解剖台。
蘇槿不語，手里握著一把鋒利的解剖刀，刀光晃在她臉上，看得袁可毛孔豎起來。
「有什麼新進展？」她將刀面擦得蹭亮，頭也不抬地問。
袁可搖頭，經過一天的調查，重案組獲得的有用的線索並不多。
袁可和李白到死者秦怡家中搜查過，找到不少抗癌藥物。
她沒去正規醫院，所有藥物都來自一家私人診所。
老林帶人前往診所查過，沒有特別發現。
「診所名字？」蘇槿清理完最後一把刀，抬眸問。
「哦……李國強醫療診所。」
「有正規營業執照？」
「手續齊全。」袁可跟在她後面，走到辦公桌前。
蘇槿在打一份報告，沒再說話。
袁可拉了張椅子坐下，她打量四周，解剖室簡潔冷清，除了兩張解剖台、幾個櫃子，便只有一張辦公桌。
那些櫃子里，除了儀器，還有人體組織標本，有眼楮、手、五髒六腑，還有頭骨。
靠辦公桌的牆邊，立著一副完整的骸骨，室內光線暗，那副骸骨在陰暗里，黑洞洞的眼窩，看一眼無比人。
袁可撇開目光，感覺心慌慌，不敢再盯著瞧。
「蘇法醫，尸體還有其他發現嗎？」袁可找話題，否則待在這死氣沉沉的解剖室會壓抑而死。
蘇槿快速打著字，鍵盤清脆的聲響回蕩在空曠的室內。
「有……」打完最後一個字，蘇槿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還沒來得及給你們……」
袁可接過來，文件不算正式的驗尸報告，是手寫的，字跡漂亮，落款處簽著蘇槿的名字。
袁可很少看見這麼漂亮的字，關鍵筆鋒有力，像出自男人之手，與蘇法醫瘦弱的外表形成反差。
不過，字如其人，字跡凌厲，透著一股子冷傲，與她的氣質相符。
「根據刀插入心髒的深度，發現有個很大的疑點……」昨晚拔出刀後，她剖開了死者的心髒。
刀尖沒入左心室僅有半公分，照成心肌大量失血，這是致命傷，沒有問題。
問題在于，匕首的深度。
「深度？」袁可不解。
蘇槿沒說話，剛好此時外面響起敲門聲，她應了一聲，法醫署工作人員推著一具尸體進來。
「秦怡的尸體？」袁可站起身，看見女死者的臉，疑惑地問，「要重新驗尸嗎？」
「嗯。」蘇槿邊戴手套邊往解剖台走。
工作人員放下尸體便出去了，她直接下刀。
袁可還未做好心理準備，便看到
她剖開尸體，翻出暗紅色的髒腑，登時一陣反胃。
不過，她生生忍住了，硬著頭皮走到解剖台前。
「按照正常力學，凶手又是男性，刀子垂直插入心髒，最起碼貫穿整顆心髒，而不該只有半公分，很明顯，凶手力氣並不大！」她頓了頓，「……至少，殺人時力氣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