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盯著她,怪不得這麼消瘦憔悴,一個人每天都在月復瀉,不虛月兌才怪。
「平常都是誰去買藥?」
「我自己。」
「多久去一次?」
「一個星期。」說話間,女人捂住了肚子,應該又不舒服了,于是吞了顆藥片,「不好意思,我可能隨時隨地要吃藥……」
單宸勛沒再問話,讓她休息片刻,他的目光在藥瓶之間穿梭。
有止痛藥,也有緩解病癥的藥物,這個女人就靠這些東西維持生命。
「你每天都會發病?」過了片刻,單宸勛又開口問。
「是,幸運的時候一天四五次,不走運的話一天十幾次,而且間隔時間很短。」她的嘴唇發白,捂著肚子靠在了沙發上。
「介不介意告訴我們,你丈夫怎麼去世的?」單宸勛抬頭,看了眼旁邊櫃子中一張男人的遺照。
與登記的車主照片是一個人,這就是朱國正。
「他出了車禍……」女人語氣平靜,可能是肚子疼,又可能已經渡過了傷心期,「他雖然是公務員,但我的病需要很多醫藥費,而且百分之九十的藥都是進口藥,不能報銷,我每天需要一千塊錢的藥費,為了補貼家用,下班後他會去開車接送人,賺點外快……」
「……是我沒本事,結婚後沒多久就得了這個病,都是他一個人在工作,也沒能給他生個孩子。」
她情緒低落起來,「因為長時間熬夜,那天他走神了,沒剎住車,撞上了一輛大貨車,當場就……」
說到這里,她抹了下眼淚,袁可遞給她一張紙巾。
女人點點頭,接了過去。
單宸勛沉默了一會兒,片刻後才開口︰「以你的身體狀況,出門不太方便吧?」
「不方便也得堅持,沒有藥就是等死……」她吸了吸鼻子。
「那也很危險,要是在路上發病……」袁可表情凝重地道。
「沒事,隨身攜帶藥物……」說著,她起身。
女人手腳顫顫巍巍地往衛生間走,每走一步都艱難,袁可熱心,跑上去扶她。
扶她進了洗手間,袁可才出來。
「老大,她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出門!?」袁可小聲道。
「你發現了?」單宸勛贊許地看著她。
「我覺得不對勁,但不知道哪里不對。」她皺著眉。
「仔細觀察……」單宸勛提示。
旁邊的賀彬環視四周,突然睜大眼,「老大,你認為她沒說實話?」
單宸勛不語,袁可看來看去,最後目光定格在門邊的鞋櫃上。
「該不會……」她眼楮發亮,見單宸勛點頭,這才恍然大悟。
等了十分鐘,女人才從衛生間出來。
她艱難地挪動腳步,三人看著她,五六米的距離,整整走了七八分鐘。
「朱太太,最近你一個人住嗎?」袁可先問話。
「對,就我一個人。」她坐下,喘著氣道。
「你丈夫的遺物,你還保留著?」
「沒有,都清理了,除了他的遺照。」她指了指櫃子上的照片。
「既然如此,鞋櫃里為何有男人的鞋子?」賀彬突然問了一句。
女人明顯一愣,她下意識扭頭看了眼鞋櫃,見到其中一雙男士皮鞋時,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