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尺,你怎麼樣?」段浪被帶走,納蘭靜雯姐妹離開之後,張甲庚來到伊百尺身邊,問。
「死不了。」伊百尺咬牙,說道。
「來人,快送伊少去醫院。」張甲庚吩咐道。幾個人,率先站出,來到伊百尺身邊。
「不。」伊百尺咬牙,擺手。「我不去醫院,我要去警局,我要親自將這混蛋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地剝下來。」
除了報仇,伊百尺什麼都不想。
身上這點兒痛,算什麼?
剛才,段浪對著他舉起鵝暖石,他是多麼的絕望,多麼的害怕,多麼的惶恐,現在,自己都還心有余悸。過分,簡直是太過分了。如果,他伊百尺不親自雪洗恥辱,他將一輩子不可能抬起頭做人,一輩子,實在是太長了。
「愣著干什麼?」沖著幾個人喝道。「送我去警局。」
幾個人猶豫不定,不清楚該听張甲庚的,還是伊百尺的。
伊百尺的性格,他們十分了解。
曾經,蘇杭一位闊綽少爺來到渝州,在酒吧僅僅是多看了伊百尺懷中女人兩眼,結果,伊百尺活生生將人家的眼珠子給挖了出來。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是的,這才是真正的伊百尺。只能他招惹別人,任何人,不能夠招惹他。
「送伊少去警局。」幾個人,遲遲拿不定注意,而張甲庚還猶豫時,左上游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是。」幾個人恭敬地回答。
「張大哥,這件事畢竟牽扯到了納蘭家族,我們不想你夾在中間,所以,你就不必跟我們一起去了。」左上游說完,就轉身邁入車里。張甲庚站在原地,望著車子緩緩離開,內心不由地泛起許多苦澀,他好像是被孤立了。
「陳市長,我是納蘭靜雯,事情是……」
「周書記,我是……」
「馮伯……」
……
回到車里,納蘭靜雯一連打了十多個電話,結果,卻沒有一個人明確提出,願意幫忙。畢竟,這件事牽扯太大了。誰願意為了一個納蘭家族,就得罪其余三大家族?
「姐姐,事情怎麼樣啊,姐夫會不會有事?」納蘭靜初滿是擔憂,問。
「不會有事的。」納蘭靜雯安慰道,說著,又撥通了一串號碼。「苟律師……」
審訊室內的氣氛很沉默,段浪手腳上,都帶著鐐銬。
屋子里,就他一個人。
安靜,空前的安靜。
段浪清楚,這是暴風雨來的前兆。
「 當!」
果然,十來分鐘後,沉重的鐵門被拉開,一縷陽光,從門外射入,段浪這時才清楚,原來,外面已是雨過天晴。副局長李菲帶著四五個警察,走了進來。
李菲心情不錯!
他清楚,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將會因為這個人,而發生一百八十度逆轉。
如果不是刻意堅持,他連走路的時候,嘴角都是彌漫著微笑的。
「段浪,三十六個人均被你打斷了一條腿,加起來,可是三十六條、十八雙腿,這,怕是渝州設直轄市以來,發生的最嚴重的一起街頭暴力事件,他們都是無辜的市民,無辜的市民啊。」李菲痛心疾首,說道。
「他們是流氓。」段浪十分肯定地道。
「胡說。」李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渝州三少,那可都是渝州經濟的領軍人物,會是流氓?那三十多個受傷者,經過我們的調查,都是正兒八經的市民,他們身上,從來沒有任何案底,倒是你,段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流氓。」
他靠近段浪,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李菲覺得,自己有點兒殘忍。畢竟,這個年輕人太過于年輕,還有大好的人生。
自己踩在他的肩上往上爬,是不是有些過了?
不過,仔細一想,李菲又覺得沒什麼。
他得罪了渝州三少,必死無疑。
自己只不過是撿個便宜而已。
「呸!」
李菲沒注意到的是,自己剛剛俯了一些,這個混蛋,竟然一口唾沫吐在了自己臉上。
李菲頓時覺得一陣惡心,嚇得後退了幾步,趕緊掏出一塊手帕,不斷擦拭著自己的臉。他一向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他是局長……雖然只是一個副的,但再怎麼說,也算是公眾人物。
「混蛋,我他媽看你是活膩了。」李菲不屑地罵道。「來啊,給我掌嘴。」
「你敢。」段浪怒道。
「小子,不怕實話告訴你,這里是渝州,是我李菲的地盤,你竟然敢如此張狂?別說你是得罪了渝州三少,就算你僅僅只是得罪了我,被抓到這里來,我也有一千種辦法讓你不能活著出去。」李菲惡狠狠地說道。
「你以為,我會怕?」段浪冷聲問。
「你怕不怕,那是你的事情,至于做不做,則是我的事情了。」李菲面色一寒,道。
「我想,在你動手之前,得先給你講個故事。」段浪說道。
「不想听,也沒興趣听,有故事講的話,等著跟閻王講吧,我估計,閻王還是比較有興趣的。」李菲十分得意,並未因為剛才段浪對他吐唾沫而生氣,畢竟,自己的飛黃騰達,就靠段浪一個人了。李菲覺得,做人要大度。
恩,大度!
李菲笑,段浪跟著笑。兩個人,一起笑。
不浮夸,不做作。
一個警察,快步上前,使勁一耳光,煽在段浪臉上。
再迅速一耳光,回抽回來。
「傻逼,竟然敢侮辱我們局長,我他媽叫你長長記性。」年輕的警察罵道。
「年輕人,血氣方剛,火氣旺盛,我理解,我理解。」兩耳光落在臉上,段浪似乎並不生氣,上下掃了年輕的警察一眼。「貌美的問一句,你叫什麼?」
「我叫什麼,管你屁事?」年輕的警察囂張而傲慢地罵道。
「好吧,總之,我記住你了。」段浪咧嘴一笑,說道。
「神經病。」年輕的警察罵道。
「李局長,你以及你手下的人根本不過問案件的本身,就如此粗俗的對我,難道,你是想置我于死地嗎?」段浪有些迷糊地問。
「難道,你覺得,你還能夠活著出去?」李菲冷嘲熱諷地問道。「小子,實話告訴你,把你抓進來的時候,就沒打算再留活口,識趣的,就乖乖的坐著,讓你干什麼,就干什麼,免得吃那麼多苦頭。」